小皇帝一吩咐,御厨拿出十八般武艺准备这劳什子的火锅,将御膳房能够烫煮的菜色罗列一遍,挑出二十八道送出。
待三个滚烫火辣的小锅子送来,许君君望着琳琅满目的菜色咋舌:
“我滴个乖乖,还是皇宫好,别的不说,吃穿简直顶呱呱。”
小皇帝立刻接话:
“许姐姐要是喜欢,在宫中小住几日可好?”
许君君头摇的像拨浪鼓,礼貌拒绝:
“谢邀,我不想睡觉都要睁只眼放哨。”
君霄辰解围:
“她不会武功,在宫内撞到有心人手中必定吃亏。
皇上真为她好,就当明白,她只有在本王府上才安全。”
小皇帝悻悻住口,片刻才重展欢颜:
“许姐姐不能进宫也没关系,现在王叔都已回皇都,只要我想见许姐姐,就让王叔带我出宫。”
君霄辰与许君君对视一眼,到底没再扫兴。
三人在一处,午膳用得极为舒爽,许君君不知不觉吃得肚子圆圆,再多一口,都塞不进去。
小皇帝也吃得很香,期间,见许君君特别钟爱一道翡翠虾,更是很慷慨的将自己那份儿让了出去。
许君君从不知客气为何物,直接笑纳,全都下肚。
君霄辰最为克制,有饱腹感之后便停下筷子。
他不重口腹之欲,这些东西可有可无。
若不是许君君与小皇帝在一处,他根本不会特地吃这东西。
茶余饭饱,三人略坐了坐,君霄辰便领着小皇帝离开。
许君君撑得厉害,两人一走,便领着人到处溜达消食。
许君君很有自知之明,也不想惹麻烦,在君霄辰说的范围内走走停停,觉着差不多就回殿内继续等着,整个过程听话安分的仿似换了一个人。
不过,许君君这一趟明显不是白走。
回到殿中没一会儿,送茶宫女进殿,替她捎来一个纸条。
许君君饶有兴致靠椅打开,看着上面‘小心太后’四字,弯了弯唇。
看来,没杀那个宫女是对的。
虽然,她干不了帮忙对付太后的事,但当个眼睛,还是挺好使。
就当安个监控预警。
不过,话说太后这黑寡妇又想做什么妖?
难不成,她敢在皇都跟君霄辰硬拼?
略微琢磨了下,许君君便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烧了,准备等会见到君霄辰,顺便提上一嘴。
好歹,两人也算半根绳上蚂蚱。
黑色灰烬飘洒落在地面,许君君伸出脚踩了踩,靠回椅中继续喝茶。
她不想参与君霄辰与黑寡妇之间的事,无论他们怎么斗,都与她无关。
君霄辰与小皇帝在御书房待了整整三个时辰,许君君在殿内都快闲出鸟。
夕阳余晖下跟小皇帝摆手作别,许君君随君霄辰沿着宫墙一路往外走,一边望着红墙青瓦感叹:
“以后跟这小子见不了面了,希望这小子长命百岁吧。”
许君君没有弟弟,小皇帝对她依赖与信任填补了这种感情空白。
对这个本性纯良的孩子,许君君是真希望他日后过得好。
君霄辰思绪停留在朝中政事上,许君君这一句话,令他本就拧紧的眉更紧了三分。
“你在天启还要待一段时日,为何跟皇帝见不了面?”
君霄辰能感受到许君君对小皇帝真切关怀,他认为,许君君在皇都剩下时日,会很高兴进宫。
这会儿听着这话,君霄辰总觉得许君君是在预示什么。
许君君笑了几声,却轻叹口气:
“见得越多,牵挂越深。
我注定在天启待不长久,何必过多接触,给这孩子留遗憾。”
君霄辰不赞同:
“你怎知是遗憾?
皇帝待你如家中胞姐,如果他知道,你不久就将离开,定是希望多多与你相处。
你这样避他,才是遗憾。”
说到此,君霄辰稍作停顿,用近乎剖析心迹的语言,再次开口:
“而且,若你愿意,你可一直在天启生活。
不论本王、、还是皇帝,都乐意之至。”
将求之不得四字咽下,换了个说辞的君霄辰,目光一直锁住许君君双眸,隐隐期待她的回应。
天边云彩翻滚,橙金光线铺洒天际,染就一幅千里画卷。
许君君与君霄辰并肩而行,听见此话,眸光微动,讶然又好笑。
仰头看向身侧高大健硕的男人,许君君抿了抿唇角,唇边笑意清淡如菊,是君霄辰从未见过的淡然模样。
“不了,天启非我心头好。
只要袅袅在大圣一日,我必是要回去的。”
君霄辰琥珀色眼珠闪过失望,却没让许君君察觉。
想起昔日调查讯息,君霄辰再次道:
“依本王所知,你与大圣朝皇贵妃并非同胞姐妹。
你为何将她看得这般重要?”
这种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也要对方活的大无畏精神,君霄辰不理解,也无法共情。
许君君勾唇,似笑似叹:
“因为,我们二人灵魂同频,有相同归属。
袅袅为了我,可不畏生死。
我亦然,为她安危,也可无惧任何艰难险阻。
我们活着最大的梦想,就是与对方一起,简单快乐的生活。”
只可惜,不知回大圣后,这些还能不能实现。
神色落寞下来,许君君望着天边七彩云霞,愁色轻现。
君霄辰盯着许君君没有出声,他明白,许君君这话并非说说而已。
早在那年,大圣烈火席卷的江面,她们二人已用行动,告诉过他答案。
那种浓烈炽热的兄弟姐妹情,是君霄辰从未拥有过的东西。
他不会明白,这种感情到底是上天恩赐,还是人生拖累。
回王府马车上,两人各有心事,没再交谈。
一回府,许君君同君霄辰打了声招呼,便赶回自己院子摆弄药材。
而君霄辰,则去了书房,召来亲卫询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