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地心藤
钟情蛊最大的特点在于不自知。
白苓忘记了被下蛊的经过，也连带着忘记了许多前因后果，现在想起来一部分后，他只觉得头疼。
“自愿是什么意思？”
身后传来干涩的声音，白苓的心绪已经平复了下来，转头看向江景，“意思就是，和楚七联姻，是我心甘情愿的选择，不，更准确地说……”
“是我在逼楚七联姻。”
白苓眼神清明地看着眼前的人，在失去了记忆时，他忘了自己犯的错，竟然天真地觉得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只是一个钟情蛊。
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不可能的，前因是他自己种下的，因为他的过错，误了江景，也害了楚七。
白苓没有隐瞒的意思，走到沙发上坐下后，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缓缓开口。
“白绵界的界标上有麦穗和藤蔓的图案，这也是白绵界世界核心的一部分。”
“白家守护的地心藤和楚家供奉的天人穗相辅相成，为白绵界的世界核心提供着稳定的能量来源。正因如此，白绵界才能比其它世界更加稳固和平。”
在诸多世界中，白绵界一直是最为平和安定的世界之一。得益于这份安定，白绵界的人们不需要像很多世界的人那样担忧灵力的耗尽和世界的寂灭，他们可以无忧无虑地感受这个世界，这方世界就是他们最坚实的底气。
这样的日子本可以持续很久很久。
直到……
“十一年前，在奉神典仪散场时，我误闯了地心藤的守护结界，带走了地心藤。”
白苓抬起一只手，深绿近黑的藤蔓从他的掌心探出，大概是没有发现进攻目标，看起来懒洋洋的。
“这就是地心藤？”柳江蹙眉问道。
“对。”白苓看着手心的藤蔓，“之前我并不知道，直到去年，十年一度的奉神典仪再度举行，家主发现地心藤不见了踪影，一番追查后，我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原本地心藤和天人穗共同支撑世界核心，可以维持近两百年的安稳。但我取走地心藤后，仅靠天人穗，世界核心只能维持百年不到。”
“届时需要两族中被神物接纳的人献祭，以维系下一个两百年的安定。”
“献祭？！”钱小雨闻言瞪大了眼睛，“那……那不是……”
“嗯，我会死。”白苓说得坦然，“但楚七是无辜的，她本不用承受这些，所以我提出了联姻。”
“缔结婚姻后，只要楚家和天人穗承认我的身份，我就能代替她献祭。”
“楚家的第七代家主的爱人就曾代替他完成了献祭，楚家说有八成的把握。”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钱小雨咬着下唇不太能接受。
“我不知道，但这是最稳妥的办法。”白苓从知道地心藤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他不求保全自己，只求不连累旁人。
“柳江，那颗钟情蛊在你那吗？”白苓问道。
“你要把蛊种回去？”柳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能理解白苓的想法，但她不太能接受。
“我……”白苓话音一顿，思索片刻后改变了想法，“算了，还是记得会比较好，这件事容易引起恐慌，要麻烦你们帮我保密。”
“我知道了。”
几人干巴巴地应下，客厅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虽然我不太想破坏氛围，但还是得提醒一下。”林初一指了指正盘在白苓手腕上自娱自乐的地心藤。
“你们要不要问一下它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