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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眠觉得有人将自己抬起,便是放松身躯,任由他们摆布。不一会儿,她觉得自己躺在了一个硬邦邦的地方,待身旁脚步声走远,她才睁眼来看,呃···竟是棺木!

她小心的起身,想查看应枕雪的位置,却不想,她也在棺木里,而这棺木就停在舒眠的旁边。舒眠确认应枕雪无事,便是查看四周。其实,她们在的位置离凉亭不远,若是凉亭里的人说话,她们也是能听到的。

凉亭外正对着的那棵桃树下,一个素衣的女子倚树而靠,瞧着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容貌是极美的,她的发丝盘在头顶,那是已婚妇人的发髻,如此便知这女子已是人妻了。她双眼紧闭,换做平常,舒眠定觉得她是在小憩;可此时,林中都是暗夜修罗的人,可见,这妇人是被绑来的。

舒眠见颜言给夫人闻了个什么,然后在那妇人将醒未醒之际,隐藏了身形。

其后,琴声起,一曲“桃花醉春风”便回荡在桃林间。琴声宛转悠扬,让听曲之人宛若喝醉了酒,身形飘浮,恍若沉醉于美景之下。高潮之时,又听箫声和曲,将整个曲调升华。当真是,琴瑟和鸣。

微风吹动纱帘,却见亭中二人是忘忧与言清黎。抚琴的言清黎一席白衣,打扮的极为素雅;吹箫的忘忧也着白衣,却是男装打扮。

舒眠皱眉,这两人,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却见那方妇人悠悠转醒,初闻乐曲声,她还只道自己是在做梦。她扶着树站起,抬眼望去,发觉自己身处桃花林中,但心中,仍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桃花林中桃花醉,似有故人入梦来。

妇人眼角,滑落一滴泪。

“阿珩,是你吗?是你来看我了嘛?”妇人轻声呢喃,旁人是听不清的,“你已经,很久很久没入我梦了。”

妇人完全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

待听闻乐曲声时,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她的目光追随凉亭而去,那透过薄纱映出来的两道身形,叫她泪流满面。

她步履蹒跚,跌跌宕宕的朝着凉亭而去,在距凉亭一步之遥时,她却不敢掀开纱幔。她害怕,害怕一掀开纱幔,里头的人就会消失不见,也害怕,她的阿珩不肯见自己。

乐曲声戛然而止,忘忧与言清黎一前一后走出。

妇人显然吓了一跳,她本以为是在自己的梦中,可这二人,她全然不认识。再望向四周,才知,她并非是在梦中。

她拭去眼角的泪,让自己看起来恍如平常。

“抱歉,是我惊扰二位的雅兴了。”妇人道,声音有些沙哑,“二位刚才弹奏的是“桃花醉春风”?”

言清黎点点头,“正是!”

“不知此曲,二位是从何处习到的?”

此曲,是阿珩为她所作,他们并未告知过外人。

“是姜珩将军传授的!”言清黎又道,目光却一直锁在妇人身上。

其实,并非是姜珩传授的,是二人多方打探之后,自己悟出来的。说是姜珩所授,是为了取信这位妇人。

妇人本已憋回的泪意,在听闻“姜珩”二字之时,又溢出眼眶,模糊了视线。

“你们··见过他?”妇人的声音有些哽咽,“什么时候?”

“您与姜珩将军的关系,我二人都知晓。此番,您既有所问,我们便不隐瞒了。”言清黎继续道,“我与她都是南月人,姜珩将军是我们的主上!”

“我们寻了主上多年,终于在多方验证下,确定姜珩就是我们的主上。我们大喜过望,正准备与主上相认,可他已是接旨,领兵出征了。我们一路追到战场,可终究是去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主上被一剑穿胸,倒地不起。”

“您知道嘛,他的军队被敌军围得水泄不通,他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地不起,最后,唯余他一人奋战。他独立支撑三日三夜,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可始终没能等来援兵。在我们赶到之时,他已是力竭,被敌军当胸一剑,双腿无力的跪在地上。敌人见他倒下,又见我们赶到,就撤兵离去。”

言清黎所言,只是一路上听说的。她们亲眼所见的,也唯有姜珩倒地的那一刻。至于当时的情况有多惨烈,只怕只有姜珩自己才知了。

“我们拼命喊着叫他支持住,可他还是重重倒下,临死前,他留下了一句话;“帮我告诉念念,对不起,我食言了;如果可以,请帮我,护好她!”。他在死前的最后一刻,想的都还是您啊。”

“我们为他整理仪容,却发现他身上,好多个窟窿,全身血都要流干了。我们将他安葬,便去往京城,我们想遵循主上之令,将您接走,护您周全。可当我们赶到京城,见着的,却是你上了别人的花轿。主上尸骨未寒,你却转头另嫁他人,你真该死!”

“可您是主上的命啊,我们不敢··也不能杀你!”

闻言,念念已是泣不成声。

这些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怪自己,她想,一定是因为阿珩知道了她另嫁他人生气了,这才一次都没出现在自己梦里过!

“对不起,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们,而是主上!”言清黎与忘忧相视一眼,默契的掀开了身后的纱幔,念念抬眼,便瞧见了那道灵位。

她伸手去够,身形却朝前倒去,她几乎是爬着入了凉亭,将那道灵位牢牢抱在怀里,泪水就这样大颗大颗的落在灵位上。

多年来的思念,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姜珩在她心里,永远都是那个风流倜傥,在桃花树下倚树吹箫的少年郎啊!

可是她的少年郎永远也回不来了,她心中的桃花,终究还是凋落了。

“苏姑娘,我们今日冒昧将您请来,是有事相求!”忘忧开口,感觉她与言清黎便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念念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全然没听见她说了什么。

还是言清黎直截了当,将那个彼岸花吊坠放在了她手里。

手中传来冰凉感,这才将念念的思绪拉回了一丝。她的目光落在吊坠上,皱眉凝视,泪珠就这般滴在了吊坠上。

“这··这个坠子,怎么会在你们手上?”这个坠子是姜珩之物,可也是二人的定情信物,姜珩出征前,将它给了她。

后来,她与姜珩的孩子出生,她便戴在了那个孩子的脖子上。可惜,孩子夭折,这个吊坠应当是随她入葬了才对。可如今,为何会出现在此处?难道,那个孩子并没有死吗?

“你猜到了,对嘛?”忘忧知道,她应当是在猜测那孩子没死了。

念念的泪珠仍是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但嘴角却漾起几分笑意,“所以,年年真的没有死,是吗?”她在求证。

年年,是她给孩子取的乳名,同她的念念是谐音。

“事实或许是如此,但如今,我们遇到点麻烦!”忘忧道,“见到这个吊坠的主人时,那孩子有八岁了,我们也一直以为她就是少主;可前些日子,有个姑娘声称,这个吊坠其实是她的,只因她二人是姐妹,妹妹想要,姐姐便给了。”

“我们想着,这个吊坠只是死物,随便空口胡说也是在理的,一时也辩不得真假。这才想着将您请来,看您是否能认出来。”

“那两个孩子在何处?”

念念问出这话,忘忧与言清黎便请着人前往舒眠与应枕雪的棺木旁。舒眠在众人过来的前一秒,赶紧躺好,好险,没被发现。听了这么久,她自然也明了眼前的女子是应枕雪的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