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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口中问的两位姑娘,指的就是

这两人接连折损了她的归元山庄与望月楼,她是动了杀心了。

“回宫主,宫楼主传来消息,那个叫姜絮的或是皇亲,他的人曾亲眼见着锦州知州陈昌平唤她郡主。至于那个叫舒眠的,宫楼主说,她的身世背景为白,一时也不知是何身份。”

“哼,是查不出来还是不想告知?”忘忧冷哼一声,神情很是不屑,“也无妨,左不过都要成死人了。”

“宫主是想杀了二人?我看少主同她们相处的很好,贸然动手,少主知道之后,只怕会痛心的。”

“这二人接连坏我事,留不得。你自去办,若枕雪有怒,我来担!”

翎羽,路遥接连领命前去,金十娘等人也被忘忧赶了出去,而今空荡荡的大殿上,就只余忘忧一个人。

她木讷的盯着门口,脑海中都是有关应枕雪的回忆。无论是她刻苦习武,还是她调皮的逗自己开心,这一切仿佛尽在眼前,而今却是远在天边。

应枕雪这一走,只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阿絮初到神隐楼,只觉颇为震撼,这楼建的跟塔一样,却是内有玄机。果真是应了那句,江湖之大,无奇不有啊!

阿意听闻舒眠到来,竟是亲自来接,见到舒眠的时候,脸上的笑意都快成花儿了。一双眼睛就盯在舒眠的脸上,一点儿也没发现随舒眠一起来的,还有个人了。

阿絮打量着眼前的男子,模样倒是个上乘的,举手投足间又尽显仙气儿,端是个俊朗的男子。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盯着舒眠,眉眼间都是笑意。再看舒眠的神情,对着这男子时,又是一脸的放松。看的阿絮眼前一亮,那神情分明像是在说磕到了磕到了。

“姐夫好!”

她这一句姐夫,可把二人都创飞了。阿意便是发现了她的存在,舒眠则是瞪了她一眼,像是在责怪他乱讲话。

“这位是?”阿意这般问着,眼神却还是盯在舒眠身上。

“姜絮,我朋友!”舒眠言简意赅。

阿絮却略有不满,“分明是妹妹!”

“妹妹?”阿意惊喜的望向舒眠,“莫不是···?”

“不是。”

他还没说完,就被舒眠打断了。但他要问的是什么,舒眠自是知道的。

“虽不是,但性子倒是像的。”阿意这般道,这才引着二人去了茶室。

舒眠阿絮对坐,阿絮见什么都好奇,眼睛是这里看过来,那里看过去的。

阿意亲自泡茶,也亲自给二人斟茶。阿絮抬手就将茶饮尽,初时苦涩,事后回甘,倒是好茶的。

舒眠抬手饮茶,嘴里却忽的冒出这么一句,“今日怎么不熏香了?”

阿意抬眼望她,顷刻之间便明白了她之意,“这便点上。”

屋里点上了香,顿时便叫人心旷神怡。阿絮使劲嗅了嗅,只觉这香气淡淡的,却格外的留香,“好香,这味道还挺特别的,淡淡的,却也是满室余香。”

舒眠撑着头,眼睛望向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阿意则是尽心做好主人的事情,听阿絮夸着香好闻,他便是大方的想要相送,“你若喜欢,走时可带着走!”

阿絮抬眼望他,眼神有些迷离,“我咋觉得··有些头晕呢?”

话语刚落,人便睡死过去了。

阿意见她熟睡,提着茶壶,将香浇灭,这才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说吧,有什么事想要问我,还不能让她听得?”

是的,舒眠让点香,其实是想让阿絮睡过去,方便她谈事啊。

“还能有什么?”舒眠神情沉了下来,“那个木牌呢?”

舒眠给的东西,他一直都贴身放着,眼下自然是在身上的。他将木牌递给她,“这物件就是个装饰品,迄今为止,倒是没听说有什么组织是跟这个有关的,或许只是巧合。”话是这样说,只是眼神却不敢看她。

“巧合吗?”舒眠呢喃着。

“先不说这事了,我问你另一件事。”舒眠沉了沉,又道,“你对应枕雪此人,了解多少?”

“忘忧宫少主?”

“你知道她?”

外界只知忘忧宫有位少主,至于姓名,那是不知的;提起应枕雪,说的最多的也不过是摘星榜榜二,其余的传闻倒是不多。

“略知一二。”阿意缓缓道来,“此人悟性极高,十五岁就在江湖上小有名声,而今十八岁,已是登榜摘星榜三年。”

“十八。”舒眠低声呢喃,应枕雪的年纪竟也对得上。

“忘忧宫宫主很宠她,无论她想要什么,只要她开口,她便是想方设法也要给她。二人虽是姑侄,相处起来却与母女差不多了。”

“她是自小就在忘忧宫长大的吗?”

“那倒不是。”阿意略微想了想,继续道,“听闻她曾走丢过,忘忧宫主将她寻回之时,她已是八岁了,而且对以往之事一概不知。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忘忧宫主才对她格外疼爱。”

“既是不记得往事了,忘忧宫主因何认定她的身份?”

“因为一个吊坠。听说是忘忧宫特有的吊坠,寻到她时,她脖子上就挂着吊坠。”

“什么样子的吊坠?”舒眠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阿莹脖子上也有一个吊坠,年纪也对得上,被寻回的时间也是十年前,如此多巧合,难道不会是事实嘛?

阿意虽不知她问这些作甚,却还是真心实意的帮她。三年前,应枕雪登上榜二,他的人便将应枕雪的身世背景调查了个遍。若他记得不错,应枕雪的档案楼中是有的。于是,他唤来白玉,让她调出了应枕雪的档案。

舒眠打开箱子,一页一页的翻看,她看的细致,生怕漏过一处,大致内容都与阿意说的大差不差。箱子最底下有一张纸,舒眠将纸展开,就见上面画着个吊坠。

整体是个弯月的形状,中央是镂空的柳叶状,大概有二三十条,若是细细看去,或是用纸将这形状描绘下来,倒像是一种花,名曰“曼珠沙华”。

看到这里,舒眠总算是确定了应枕雪就是阿莹,这个吊坠,是阿莹从未离身的吊坠,舒眠不会看错的。

只是她不明白,阿莹怎么会变成忘忧宫的少主?

若是忘忧宫没认错人,那么她和阿莹并不是双生子嘛?虽说二人的确长得不像,但也从未有人怀疑过她们不是双生子。

或许,这一切唯有寻到忘忧宫主,才能知晓其中缘由了。

“你可知忘忧宫在哪儿?”舒眠发问,又将那张纸贴身收好。

“你要去闯忘忧宫?你明知道你的毒,你不能动内力!”阿意瞧出了她的意图,自是担心的。

是啊,舒眠中了毒,准确来说是云卿中了毒,此毒名为“透骨”,是天下第一奇毒。普天之下,并无解药,也无法以内力逼出。所幸云卿内力淳厚,又得阿意金针相助,云卿这才活了下来。只是活过来的日子,也并不好受,她不仅要承受失去家人的痛苦,体内寒毒还时不时发作,扰得她夜不能寐。

寒毒发作时,整个人如置冰窖,寒意自体内而发。四肢百骸皆被冻僵,动弹不得。她整个人蜷缩着身体,犹如受惊的小鹿,不能动内力压制,只得硬生生扛过去。扛的过去便又能一切如常,扛不过去那此生便是如此了。

她为自己取名舒眠,舒眠舒眠,但求舒心而眠罢了。

“阿意,我必须去。”舒眠眼神坚定,“应枕雪是阿莹!”

“什么?”

“本来我并不确定,但听你说了这么多,我很确定。同样的十八岁,同样的十年前被认回,还有,同样的吊坠。所以,她就是阿莹!”

阿意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该高兴。舒眠活着只为复仇,手刃敌人的同时,或许也会因动了内力而亡;而今阿莹还活着,便是给了她一剂安神药,或许,为了阿莹,她会不那么执着于报仇。那么,她便也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了吧?

“那为了阿莹,你更不能去忘忧宫了,难道你想要阿莹,承受失去姐姐的痛嘛?”

“我并不是去拼命的,我只是想弄清楚,阿莹怎么会变成了应枕雪。”

“你毁了望月楼,忘忧宫如何会善罢甘休,你此番前去,只能是送死!”阿意还是不愿讲,“这件事,我会帮你查,请你相信我好吗?”

舒眠眼见着也问不出什么了,便也不再问了。只是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他。只是心底,还是想着自己弄清楚的。

桌案上,阿絮翻了个身,又继续沉睡。

那安神香下的重,不到第二天,阿絮是醒不来了。

就这样趴在桌上也不是个事,舒眠便将人扶到了床上。

有时候还真羡慕阿絮啊,她便是闻了安神香也难以成眠,阿絮不需安神香时也能呼呼大睡,自是叫人羡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