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桃的心思,还陷在方铁柱没在家的失望里不可自拔,说起话来心不在焉的……
“陈桃姐,你咋跟魂丢了似的?”
方雨桐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明知故问道。
“没。”
陈桃回过神,自是不能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摇摇头说道:“就是感觉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你就嫁了人,说不准等明后两年再回来,怀里就该抱个娃子了……”
她起了话头,方雨桐自是顺着杆子往上爬,打趣道:“陈桃姐,这么说来,你也想嫁人了?”
这话虽说问得孟浪,但小姐妹之间,又在闺房里,说些私房话,也正常。
陈桃脸一红,笑骂道:“你比我还小上半岁,便早早嫁了人,说起来,你比我想得还早呢!还有脸来取笑我……”
她正了正神色,不想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装作无意地问道:“雨桐,话说你和你姐这两个妹妹都嫁出去了,剩下你哥这个大的,可寻摸到了合适的?”
生怕自个儿问得太直白,她又补充道:“前些天儿,我阿娘还说,今年吃了承宗哥的喜酒,铁柱哥的,怕也离得不远了……”
方雨桐笑了笑,亦真亦假地回道:“想来应该也快了吧……”
陈桃一听,明显愣了一下,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些。
她“噗呲”一声,笑道:“我刚才跟我哥说,要来找你玩,他还脸红来着,一个大男人,把我都唬了一跳……”
陈桃心头一喜,原本煞白的脸,又猛地红了起来。
接着,就听方雨桐又问道:“老实交代,可是你啥时候欺负他来着,这才把我哥给气得,一听着你的名儿,就脸红脖子粗的?”
“啥?!”
陈桃一颗心起起落落,差点没被她这话砸懵……
方雨桐她竟然冤枉自己,这如何能忍?
这时候,她也顾不上害羞了,脖子一梗,不乐意道:“我欺负他?”
“我啥时候欺负他了?!”
“小的时候,哪次不都是你们两兄妹,合伙欺负我来着吗?”
“自从被你一泥胚打出了鼻血,我阿娘跟你阿娘干了一仗之后,直到今儿你来找我之前,我都没再跟他说过一句话!”
一对上方雨桐戏谑的目光,她顿时反应了过来,“好你个促狭鬼,又拿我来开涮是吧?我今儿个新仇旧恨一块儿算……”
陈桃是个猛的,一跳就骑在了方雨桐身上,两只带着点凉意的手,便直往人家肚子里探……
也就是俗称的挠痒痒。
“啊!!哈哈哈……”
方雨桐一时不防,被她压了个结实,一顿痒痒挠下来,鞋都踢掉了,肚子也笑疼了。
“不要啊……哈哈哈……我不玩了!!”
“你看你看!说你欺负我们两兄妹,你还不承认,这不就欺负我来了吗?等会儿我就把我哥叫来,帮我报仇……”
陈桃出了这口气,就放开了手。
不想对方一个翻身,接着她就被撂倒了……
接着,方雨桐就反身骑在了她身上。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腰间多了两只手,接着就是一通乱抓乱挠……
顿时,她也学起了刚才方雨桐的样儿,一阵哈哈大笑,眼泪花子都笑出来了……
这么些年,经过玉露的滋养,方雨桐的身子骨,早不是以前那一推就倒的弱鸡了。
哪怕面对的是陈桃这泼辣姑娘,她也丝毫不落下风,稳稳当当骑在人家身上,脖子、腋下、腰间,连大腿根都光顾到了。
“下来!你个臭方雨桐,属螃蟹的?那么多只手!啊哈哈哈……”
“我求求你,饶了我好吗?你厉害行了吧,我是打不过你了……”
“我才挠了你那么一小会儿,你却挠我那么久,不公平……啊哈哈哈……救命啊!你下次八抬大轿来抬我,我也不跟来你家玩了,命都要被你玩儿掉……”
不出意外的话,这可是她未来的大嫂,方雨桐也没真将她往死里弄,感觉火候差不多了,就从她身上下来了。
陈桃抓住机会,又想将她摁倒,谁知对方一滚就上了床,站在床里头的角落里,时不时还伸出脚来撩拨她一下……
方正田把床做得大,她站在床下,还真拿方雨桐没法。
“臭方雨桐,老娘我跟你拼了!”
她也顾不了那么多,脚上的鞋子一蹬,跟着也跳上了床,身上碍事儿的大棉衣一脱,正想大展身手之际……
就听到房门处,传来方铁柱不解中,又很是为难的声音,“你们?这是……在干啥?”
扭打在一起的两人,身形一顿,同时扭头朝门口看去。
就见方铁柱从房门外,探了个脑袋进来,进退两难地看着她们俩……
方雨桐率先反应过来,大声呼救道:“大哥!陈桃她欺负我!快过来帮忙……”
陈桃也不服气地喊道:“方铁柱你个死胖猪!你妹她挠我,你到底管不管?”
方铁柱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暗恨自己不该探头进来看,更不该出声询问,懊恼地脖子一缩,就跑了出去……
“你们忙,我先过去老屋那边看看。”
他边跑,边沮丧地不能自已,陈桃这媳妇儿,看来还是娶不得……
这要娶回来,还能有他的好日子过?
昨儿见到她,原以为没了以前的泼辣劲儿呢。
没想到她本性难移,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小妹杀得你死我活。
要是以前,他肯定二话不说就上前帮小妹了。
但现在,都是大姑娘小伙子了,又是在房间里的床上,不要说上前帮忙,他连看都不好意思多看一眼……
陈桃一看好不容易回来的方铁柱,就这么跑了,顿时就好不失望。
狠捶了方雨桐那罪魁祸首好几下,嘴里不住抱怨道:“都怪你!都怪你!”
方雨桐也不是老实站那儿挨打的主儿,拧着她腰间的肉,转了大半个圈儿,直到听见对方的惨叫声,才停下……
嘴上更是不饶人,“怪你怪你就怪你!明明是你先动手的,你这泼辣货,把我大哥都给吓跑了!”
陈桃一愣,又有些懊恼起来,讪讪地拢了拢头发,颇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我一开始,只是想跟你玩玩来着……”
谁知这一玩,七八年前的旧恨,就涌上了心头。
特别是鼻子挨了一泥胚的酸涩感,还有鼻血“滴答滴答”掉了一路,引得众村民围观的屈辱感,又开始在脑海里回放……
下手的力度,难免就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