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在手,听过他大名的陆文且咬死不松嘴,“王老头,这是上好的羊脂玉,一百两您可吃不了亏,您看这玉佩白润剔透的,还油光水滑,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就是论斤卖,价钱也低不了,您若觉得贵,我找东门的老赵头去,他出手大方……”
“别!你可千万别卖给他,我给你加还不成吗?再给你加十两,咋样?”
东门姓赵那老不死的,抢了他多少好东西,提起他王掌柜就来气。
“不咋样!少了一百两,没得谈。”
东西在自个儿手里,陆文且根本不带怕的,吃准了王掌柜那千金难买心头好的臭毛病,拉着媳妇儿又作势要走。
“哎呦!可这块玉佩,它不值这个价儿呀。”
王掌柜气得拍大腿。
方雨桐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人怕不是脑子不好使吧?
身旁的陆文且开始了激将法,“买不起您别买呀!我这就去跟老赵头说,王老头连一百两银子都掏不出来,只会哭哭啼啼地耍无赖……”
这哪行!
王掌柜一听,就急了。
回到柜台前,拿出钥匙三两下开了锁,从里面取出十个十两重的银锭子,“哗啦啦”全丢在了柜面上,把小俩口的眼都看花了。
嘴里不住的骂骂咧咧,“你们这俩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谁说老子买不起了!”
“不就一百两吗?给,拿去!”
小俩口大喜过望,陆文且颤抖着声音叫嚷道:“媳妇儿,快拿银子!”
方雨桐一窜就过去了,快速捡起银子抱在怀里,怕那脑子不正常的王老头反悔,又退回到自家男人身边。
这会子也顾不上脏不脏了,拿起其中一个略显干净些的,就放嘴里一咬,不住点头道:“是真的。”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拿了老子的银子,我的玉佩呢?快交出来!”
王掌柜年纪毕竟大了,身子还胖,远不如小俩口灵活,眼看银子就要被抢,急得出了一脑门的汗。
陆文且也没想坑他太多,长胳膊一伸,把玉佩递给了他,“给给给,少不了你的。”
王老头明显愣了一下,可能没想到这小俩口还怪讲道义,没有直接跑路,大松了一口气,接过玉佩,这才放下心来。
银子不银子的,他倒无所谓,要是那玉佩最后落在老赵头手里,自己还白白损失一百两,他得被人家笑话死,一辈子都别想抬头做人。
方雨桐有些怕这脑子不正常的,一股脑儿将那一百两塞进布袋子里,便拉着自家男人快步离开了杂货铺子。
直到跑出去二里地,才停下脚步朝身后打量了一下,见没人追上来,拍了拍胸脯,劫后余生地长呼出一口气。
“这老头,咋跟个癫佬似的?”
“咱们卖个东西而已,你抢我我抢你的,搞得气氛这么紧张,差点没把我吓死。”
陆文且作为街溜子,对这种冲突习以为常,倒是没多大反应,随口回道:“听说他人就那样,跟抽风一样,一阵一阵的……”
“听说曾有一个人带着东西进了他那黑店,也跟咱的玉佩一样,被他一眼看上了,谁知最后价格没谈拢,那人气得揣着东西回了家,不料半夜那王老头越想越气,越气越睡不着,干脆一滚就起身,费了好一番功夫,找到那人家在哪里,带人去了那人的家里,把人家抓起来狠揍了一顿,赔的药钱比那东西的价儿还高了不少。”
看着媳妇儿更加惨白的脸色,他忙安抚道:“不过媳妇儿,你别怕,有我在,保管他动不了你。”
方雨桐是真被吓着了,“还好就他一人在铺子里,若是多两个人,他一声令下,咱们可能就出不来了。”
陆文且笑了,“我又不傻,他若有打手在那儿,我第一个就先把他拿下,想他一个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糟老头,也不是我的对手。”
“媳妇儿,你就放心吧,挨了那么多打,我早就挨出经验来了,啥时候往前冲,啥时候该逃跑,我心里清楚着呢。”
说着,还拍了拍他手上提着的布袋子,“银子这不就到手了吗?”
方雨桐一想也对,想当初他第一次上门,跑得可是比兔子还快。
暗下决定,往后自己也得多活动活动手脚,到时万一真有突发状况,别拖了自家男人的后腿。
别的先不说,就怕被人抓住,人家一气之下,再拿她当那出气筒。
唉!字儿还没认几个呢,又多了一个任务在身。
不过,待看到那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她又露出了笑脸,好歹一百两银子到手了。
“走!咱回长河镇吃顿好的去。”
陆文且颠了颠手里的布袋子,问道:“剩下的这些首饰咋弄?”
“先留着吧,今儿一天进账三百两,足够咱们用上好些年了,其余的以后慢慢卖,实在不行,就像那癫佬说的那样,拿去融了也不亏。”
“听媳妇儿的话,定能兴旺发家,成!咱们这就回。”
两人满载而归,回到镇上时,天都快要黑了。
“媳妇儿,你饿不,要不咱们先去吃饭?”
陆文且拢了拢怀里的媳妇儿,问道。
方雨桐昨儿才开始骑马,今儿就来回跑了三趟,这会儿大腿内侧火辣辣得疼,闻言道:“还是先把马还回去吧,我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颠成一锅粥了。”
“你不说赵管家好喝酒嘛,一会儿找家铺子买两坛,人家的马被咱骑了两天,还办成了两件大事。”
陆文且自然没有不答应的,还很是大气地买了两坛贵的。
美其名曰,往后赵管家看在这两坛美酒上,也能多看顾老丈人和大舅哥一些,就连自家大哥陆文星也能得些好处,毕竟那都是他介绍过去的人。
可让他们俩失望的是,赵管家根本就没在家。
看门的两个小子一人接过马绳,另一人抱着两坛美酒,转身进了院门,反手还把门给关上了,进都没请两人进去。
陆文且瞪着那扇紧闭的院门,心是揪着疼,“不是,咱们这酒,不会被那俩小子偷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