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烧烤?”
方铁柱摆了摆手,很是诚实地摆手说道:“不,不吃了,我刚才跟小妹吃了整整三大盘,肚子都撑不下了。”
“呃!不行,我得洗澡了……”
他打了个饱嗝,越过仿佛被雷劈过的阿爹,想要去舀水洗澡,好赶紧上床睡觉。
“方铁柱!!”
只听到耳边一声爆吼,接着就是领脖子一紧,他整个人,便被一脸怒容的方正田拖进了屋里……
“方铁柱,你太过分了!”
“你们吃烧烤,为啥不带我去?!”
看到阿爹委屈到扭曲的面孔,方铁柱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不,不是您自己不去的吗?”
“我刚才和小妹两人都让您去,你非不去,我亲耳听到的,您可不能不承认!”
方正田整个人都傻掉了,停顿了好一会儿,才一脸崩溃地问道:“刚才?刚才你们不是说去吃饭的吗?”
方铁柱弱弱地回道:“烧,烧烤也是饭的一种啊……”
“谁拿烧烤当饭吃啊?”
“啊!我就问你,谁拿烧烤当饭吃?!”
方正田气得鼻孔都忽扇忽扇的,朝这没良心的儿子背上,狠狠呼了两巴掌,咬牙切齿地问道。
方铁柱被打得抱头鼠窜,“你自己不就拿烧烤当晚饭吗?你,你刚说的,空着肚子没吃晚饭,就等着吃烧烤呢……”
方正田一噎,没话回了。
最后气得他蒙头往被窝里一趴,懊恼地不住蹬腿儿,还有呜呜呜的哭声传出来,那伤心绝望的模样,活像个独守春闺的怨妇。
“阿爹,您别哭了,要不,要不我再去给您买一点儿?”
“呜呜呜……还有酒!”
哭声一顿,闷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
“好好好,酒也给买。”
方铁柱无奈地摇摇头,阿爹怎么跟个小娃子似的,不就一顿烧烤嘛。
话说这烧烤,还真挺好吃来着。
他坐都还没来得及坐一下,又再次踏出了房门……
“哼!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方正田听到关门声,满含期待地,把头从被窝里拔出来。
接着便四下忙开了,把靠墙放着的小方桌摆放好,凳子也摆放好……
怕烧烤吃多了,半夜再口渴,又去找人家小丫鬟给提了一大壶茶水。
一切就绪,只等儿子把烧烤买回来……
千盼万盼,方铁柱总算回来了。
两手空着回来的。
“你的烧烤呢?!”
方正田眼睛瞪得溜圆,怒声问道。
方铁柱一看阿爹这副表情,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好好的在小妹家睡多好,非得回来找罪受。
“呵呵,烧烤没,没了。”
“没了?怎么会没了?被你在半道上偷吃没了?”
“哪能啊!人家收摊回家了。”
方铁柱哭丧着脸哄道:“阿爹,时辰不早啦,咱早些睡吧,明儿一早还得上工呢。”
“要是赵管家知道,咱们三更半夜不睡觉,再不要咱干了,那才冤呢!”
方正田能说啥?
他既没有让烧烤摊子回来,继续给他烤一顿的能耐;也没有跟赵管家叫板的底气。
除了含着两泡泪上床,啥也干不了。
他把头埋在枕头上,失望得不要不要的。
呜呜呜,原本还以为今晚能吃香喝辣的,哪知是空欢喜一场,不要说烧烤美酒了,连顿晚饭都没混上。
这会儿还饿着肚子呢!
刚才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难过。
不!
加倍的难过。
方雨桐对阿爹的难过一无所知,烧水洗了澡,咧着张嘴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房契看了又看,哪怕她一个字儿也不认识。
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把房契放好,沉沉睡去。
第二天毫无意外,又是睡到日上三竿。
刚起来洗漱完,正纠结带壳鸡蛋是放水里煮更好,还是隔水蒸更好的时候,老林氏拍响了院门。
“来了。”
方雨桐打开院门,见老婆婆手里端着一碗饭,上面盖的全是肉。
她一脸稀奇,“阿娘!您咋知道我这个时辰起床的?”
老林氏嘴角一抽,这小儿媳妇,真是懒出天际了。
被婆婆差点堵房门口了,不但不觉得羞愧,还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呀,昨儿傍晚就来了五六趟,总来都是铁将军把门,就知道你还没回来,生怕你出点啥事儿,急得我哟,一个晚上没睡好……”
说起这个她就一肚子的气,忍不住埋怨开了,“今儿天刚蒙蒙亮,我就又过来了一趟,见院门从里面抵上了,总算放下了心。”
“你大嫂早饭快做好的时候,我又过来了一趟叫你吃饭,手都拍麻了,你也不理我!”
“这次,已经是我今儿早上来的第三趟了,路都被我走大了!”
谁知道她心里的苦,生怕花了大价钱娶回来的小儿媳妇,就这么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特别是想到陈家的糟心事儿,她的整颗心就没放下来过,生怕小儿媳妇这年轻人没个轻重,再和那边打起来……
她是从天黑担心到天亮。
有没出啥事儿?
是伤了?
还是残了?
难不成是挂了?!
天知道她这一夜是怎么熬过来的。
等老儿子回来一定要好好说说他,再也不许他跑出去那么多天了。
要不等他回来,媳妇儿再不见了,他哭都没地儿哭去!
看着她眼下的乌青,方雨桐大受感动,拉着老婆婆就进了屋,原本用来煮鸡蛋的水,正好也烧开了,便给老婆婆舀了一碗。
“阿娘,您喝点水消消气儿,我昨儿回来的确实有点晚,让您担心了……”
老林氏喝了两口滚烫的开水,内心平复了一些,开口问道:“昨儿你们两兄妹火急火燎的,这是去哪儿了?”
“我在街上听人说县城来了个神医,便和我哥紧赶慢赶找了过去……”
“嘶~!我也听说了,不是说那神医,就在咱们长河镇吗?你怎么又听成在县城了?”
老林氏抽了一口冷气,一脸八卦地问道。
方雨桐当然知道在长河镇,前天她还跟阿娘和阿奶去了,让神医亲自给把了脉呢。
“鬼知道呢,一人一个说法,那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们这才赶了过去,谁知道白忙活一场,啥也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