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桐见老婆婆和大伯哥的神色正常,光是担忧,却不见焦急,她就知道大概率是害喜了,以前大伯娘和三婶也会这样,隔几年就怀一个,她看得也多。
除了第一趟,其余时间,她都留在老屋整理自己的嫁妆,该放柜子的放柜子,该放灶房的放灶房,一改之前的懒散,转得跟陀螺似的,一个上午时间,屁股就没挨上凳子的边。
陆文且几人也给力,吃完午饭不过半个时辰,他们就把东西全部搬过来了,除了那几只鸡,要等今晚它们进了鸡笼,明早再去提回来。
“都整理好了?”
陆文且屋里屋外地转了一圈,原本空荡荡的屋子,有了媳妇儿那堆嫁妆的填充,顿时就有了家的味道。
别说,还挺温馨。
一想到自己也是有媳妇儿的人了,媳妇儿还那么漂亮,他就乐开了花。
“你手上拿的是啥?”
方雨桐一边铺床,一边问道。
原本放在这里的那张床,已经被搬到了对面的前间,如今这里摆放的,自然是她陪嫁那张结实豪华的大床。
“知道今儿晚上咱们暖房,大哥又让拿了两块肉过来。”
陆文且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手上掂着的荷叶包裹,解释道。
外面的一众男娃子,开始“陆哥”“陆哥”地叫唤,他出声问道:“雨桐,我们准备去河里抓点鱼虾,打算一会儿烤着吃,你要一起去吗?”
她捶了捶酸疼的手臂和腰身,说道:“不去,我要睡会儿……”
昨儿被折腾了大半夜,今儿又起了个大早,还忙活了大半天,她早就累得不想动了。
“行,那你睡会儿……”
陆文且走上前,想借机和媳妇儿腻歪一会儿,可外面的街溜子兄弟们,就像在喊魂似的,让他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感觉可好些了?”
陆文星端着饭进了房,朝躺床上脸色苍白的林氏问道。
“能好到哪儿去,这次也不知道是咋了,这娃子咋就这么能折腾,之前的知义两兄妹,可从来没这样过……”
林氏有气无力地,抬眼看了自家男人手中的碗一眼,撑着身子慢慢坐起身。
陆文星把手中的碗放下,赶忙去扶,“你可小心着些,阿娘说每个娃子都不一样,想来是知义他们懂事,舍不得折腾你这个阿娘,等这小子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林氏没搭腔,说道:“先给我端点水来,要不还真吃不下。”
等她喝完水,陆文星刚把饭端她面前,她还没来得及接过,就弯腰吐了起来……
“拿走,拿走!”
林氏一边呕酸水,一边挥手示意他把碗端开,“我……我一闻到这个肉味儿……呕!”
陆文星退了出去,来到灶房,打了盆水端进来。
好一番折腾,她总算平静了些,虚弱地靠坐在床头,任由自家男人用帕子给她擦脸。
“老屋那边都收拾妥当了?”
“嗯,都搬过去了,剩下的交由文且他们两口子自己摆弄……”
陆文星一脸担心,“要不明儿我让人带个话,过几天再去好了,你这个样,我还真不放心。”
“没事,都答应了人家,可不能食言,没得坏了名声,我有阿娘和知义两个人,想来没多大问题。”
林氏胃里难受,听了自家男人的话,心里却烫贴,“对了,阿花和她哥哥呢?咋没回来?”
陆文星给她擦完脸,又给她擦手,闻言回道:“在老屋疯玩呢,文且说晚上烤烧烤暖房,这两娃子一听他要去抓鱼,兴奋地不行,由他们去,省得再回来吵你。”
“明儿文且他们要回门,东西我也准备好了,在阿娘房里,一会儿你记得给他们拿过去。”
“行!”
陆文星摸了摸媳妇儿的肚子,叹了口气道:“总得吃点东西啊,要不我把肉给吃了,你吃点素菜和米饭?”
林氏微微点头,皱眉道:“拿来吧,就算我不吃,肚子里的娃子也要吃,勉强灌两口进去,就算是吐,也得有东西来吐……”
陆文星直接在堂屋把上面盖着的几块肉包进嘴巴,也不让媳妇儿动手,就这么一口一口地喂。
自成亲以来,两人还很少有这般无人打扰的相处时光,在安静的屋子里,一人喂,一人吃,再时不时地说上两句轻声细语的话,很是温馨惬意。
见手中的大半碗饭,全被自己一勺一勺地喂进了媳妇儿的肚子,陆文星成就感满满,眼底带了些笑意。
“晚上想不想吃烧烤,一会儿我给你带点回来,听文且媳妇儿说,那臭小子的手艺还不错,咱们养了他那么多年,都还没尝过呢。”
林氏吞了吞口水,点头同意:“行!我光在街上见过,还从没吃过呢,不过,我只要素的。”
她看了看自家男人,问道:“这次分家,雨桐她没不开心吧?”
“没有,有说有笑的,性情看着还不错,应该不是个难相处的人。”
陆文星笑着摇摇头,“阿娘非说人家是个懒的,我看着倒不太像,人家在老屋忙进忙出地整理东西,做起事来还头头是道,文且带去的那几个捣蛋娃子,被她指挥得像个陀螺,就这还咧着张嘴傻乐……”
“那就好。”
林氏放下了心,“雨桐那张嘴,是个会哄人的,说实话,和她相处起来,人都跟着松快不少。”
在新房成亲,第二天就搬去好几年没住过人的老屋,一般人可没那么好说话。
她也没想到,能把老婆婆气得哇哇哭的弟媳妇,竟然二话不说就认了。
方家。
从二舅母嘴里听说大女儿翻车一事的方正田两口子,差点把下巴掉地上去。
回过神来之后,就哭笑不得起来,可谓是又喜又忧。
再听到陈家富做下的荒唐事,又气得牙痒痒,洞房花烛夜,新郎官竟然在花楼里,被人打成了瘫子,这陈家富还真是下作到没边了。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斯文俊俏的娃子,也能做出这种龌龊事?
不过,他也算罪有应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