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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木匠他那哪是嫁女儿呀!娶个儿媳妇也用不了这么大场面吧?”

“依我看,就是钱多烧的,有置办这些东西的银钱,买点啥不好,非得巴巴地送去别人家……”

“你们懂个屁!人方木匠有能耐,根本就不在乎这点子银钱,你们自己想想,方家这两丫头从小到大,连件补丁衣裳都没穿过,这般娇宠女儿的人家,嫁人这么大的事儿,又能磕碜到哪儿去?”

村子里好些个东家长西家短的长舌妇,东看一下,西摸一下,你一句我一句地议论开了,眸子里都在冒绿光。

有几个婆子看到方家的财力,心思开始活络了起来。

“对了,听说铁柱那娃子的亲事告吹了是吧?”

“我也听说了,杨家那女娃子,好像已经嫁出去了。”

“哪儿呀!那是白送给人家老头子,当玩意儿消遣了。”

“啥老头子,你们啥也不懂就在这儿瞎咧咧,我妹妹就嫁在杨家村,听说杨家是攀上城里的捕头,拿那姑娘给她家弟弟铺路子去了,杨家小娃子上个月,就已经进了城里的县衙,在那捕头下面当了个小兵,威风得不行呢!”

一众人等正议论地热火朝天,外面的锣鼓喧天和唢呐声就传了进来。

“来了来了!男家送鱼肉过来了!”

“这两个女儿一起嫁就是不一样,声音听着都格外震耳些……”

方铁柱带着几个小堂弟,去山里砍柏树枝了,方承宗又守着礼谱和礼钱,一时半会儿也挪不开身。

迎客的重任,就落在三房长子的头上,方正田自己也帮着拿炮仗和香火蜡烛。

刚准备好,“砰”地一声,外面的炮仗就响了起来。

“三娃子,你也跟着放……”

一旁的大人出声,指挥十三岁的三房长子。

随着噼里啪啦地炮仗声,陆家打头,陈家跟在后面,两副三生(一个猪头,一只整只的熟鸡,还有一条全鱼)打头,后面紧跟着一担担的鱼肉,和嘎嘎乱叫的鸡鸭,最后才是敲锣打鼓的唢呐帮子。

陈家大堂哥颇有些不快,气哼哼地朝陆家人瞪去。

按道理,他们陈家娶的是姐姐,理应走在前面,奈何陆家不干人事儿,不早不晚,专门等到他们快到陆家院门口的时候,便一窝蜂地涌了出来,霸着整条路。

一路上,都把陈家死死堵在后面。

陈家人停下,让他们陆家先走,奈何人家耐心十足,自家停,他们也跟着停,自家走,他们陆家也跟着走,非得要把他们陈家拘在屁股后面。

不用想,这馊主意,肯定是那没个正形的街溜子陆文且想出来的!

要不是他趁着在村口下车的空档,找了个机会跑到了前面,他那个堂弟,说不定还真得一辈子被那姓陆的压一头。

方家人接过装着三生的托盘,在院里、堂屋和灶房里各敬了天地祖宗和灶神,这才摆在了堂屋的供桌上,点燃红烛。

这两副三生,得在方家的供桌上摆一天一夜,明儿再跟着新娘子一起回男家。

来方家帮忙的众人此时也忙开了,杀鸡杀鸭,宰鱼切肉,灶房里也刺啦作响,主客到了,是时候开始动锅炒菜了。

送鱼肉过来的陈陆两家人,也被安置在桌上,各种好吃的轮番上桌,倒茶劝酒,好不热闹。

堂屋里的主桌,已经被唢呐帮子占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响了起来,开始闹堂。

一直闹了近两炷香,众人嗡嗡直响的耳朵,才清静下来。

一番客气之后,方正田先带着陈家大堂哥在堂屋游荡,最后才进了自己两口子的房间。

把明儿要带走的嫁妆,大致跟他介绍了一遍,这样男家心里有了底,明儿才不会有抬嫁妆的人手不够,或者有多的情况出现。

陈家大堂哥忍了又忍,还是开口问道:“叔,外面院子里的……”

方正田一脸尴尬,吞吞吐吐地把想了一两个月的借口拿了出来……

“那,那是要送去陆家的……”

“陆家娃子知道我手艺好,就……就出了些银钱,让我帮着打几件家具。”

陈家大堂哥听得柳眉倒竖,他奶奶的,又被那姓陆的摆了一道!

这下,陈家又有热闹可瞧了。

你说这方家也是,那姓陆的摆明了就是要压他们陈家一头,他方正田也不提前给他们陈家通个气儿,就任由着小女婿把大女婿一家的面子,踩在地上来回践踏。

难道他们陈家,还能出不起那几个银子不成?

再说了,除了下定,从来也没听说过男家还要出银钱打家具啊!

这不都是女家的事儿吗?

这一趟走的,真是要多窝囊,有多窝囊。

方正田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对方老婆子的怨念,又多了一层。

要不是那老不死的,小女儿何至于嚣张至此。

至于小女儿,在陆文且帮他搭上刘乡绅那条线后,对她所有的怨气,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笑话,他已经跟赵管家谈好了,两父子一年下来,光工钱就整整五十两银子。

平常,他们两父子累死累活的一年干下来,能挣二十五两就谢天谢地了,接不到主顾的年成,十五两都不一定能赚到。

赵管家还说,除了那五十两工钱之外,每到年节,主家还有额外的赏赐下来,连清明重阳和冬至这样的节日,也不另外。

相比之下,陈家又算得了什么?

一想到上次拉家时,陈家那小气巴啦的表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媳妇儿一再强调,不能只看重眼前的利益得失,他还真有可能扣下大女儿那所剩无几的嫁妆。

好在陈家大堂哥脸上虽说有些不开心,却没有当场发作。

他以老丈人的身份,亲自给陈家大堂哥倒了碗酒,还豪爽地一干而尽,对方总算没再黑着张脸了。

他也是想开了。

管他呢!

嫁妆是多还是少,又与他何干,少了不用他垫,多了他也拿不走一件半件,女家怎么弄,他今儿下午回去之后,就怎么跟堂叔两口子报备就行了。

方正田如释重负,接着就轮到了陆家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