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可合口?”
啊?
崔长衣不禁一呆。
他想过很多种开头,唯独这种闲话家常似的开头他是真没想到。
“饭菜都挺好的。是咱从未吃过的新鲜口味。”
“那就好。”
陈清德点了点头,突然话锋一转。
“怎么样?崔长衣,你跟着本少的马车不放,是否还在心中记恨于我?觉得是我让你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
陈清德经过城门口一事已经大概猜到崔长衣心中的想法,此刻竟是极为直白的指出来。
这是不装了呀!
崔长衣顿时愤恨地抬头:“难道不是吗?”
陈清德大笑:“哈哈哈……崔长衣收起你在世家的那一套。动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本少与你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的。你落得如今这般下场真的是本少造成吗?”
“哼!你若是将酿酒配方卖给我,我也不会失去一切,沦落到被家族驱逐。”
崔长衣不甘道。
陈清德眉头一挑:“你这都是什么强盗逻辑?崔家他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他们想要的东西别人就一定要给呢?”
“这……”
崔长衣第一次陷入了沉默。
是啊?凭什么崔家要别人就得给呢?就凭他千年世家活好吗?
“你再好好想想,若不是他崔家觊觎我的酿酒方子,你可能找上我吗?本公子好歹也是江国公府小郎君,又怎么可能因为你的一句话就轻易妥协?”
世家霸道,但也并非土匪。
“你完不成任务,崔家就过河拆桥。这才是导致你如今下场的主要原因。”
陈福在一旁听得是头晕眼花。
他觉得自家少爷偷换概念的本事还是够够的,就是还得继续练。
不过对付一个陷入绝境的崔长衣倒是够用。
“你不好好反思己身便罢,反而视我如仇寇。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陈清德做最后的总结陈词。
崔长衣傻眼,同时羞愧难当。
好像真的是这么个道理。
可之前怎么就跟走火入魔似的认不清现实呢?
这也算是给他打开新世界大门。
陈清德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在青莲看来极为漂亮的弧度。
谁懂?自家小郎君真的好魅惑哦!
“崔长衣,你看啊。我呢,大人不记小人过。将你一家老小带回来安排住处还给你们吃喝。你既然如此执迷不悟,那我是不是也该跟你收一些打尖住店伙食费呢?”
陈福叹了口气。
这怎么就突然威胁上了?小郎君的手段真拙劣!
崔长衣顿时抬头,一脸警惕的看向陈清德。
这人咋回事?怎么聊得好好的聊到钱上了?你缺我那三瓜两枣的吗?
心里这样想,他却不敢说出来。
有种被人支配的感觉。
却不知,此时的陈清德也是一脸茫然。
火候到了吗?他还是有些不确定。
收服人这种事,他也是大姑娘上花轿第一回呀!
但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于是决定再添一把薪柴。
“开个玩笑昂,别当真嘛。”
轻咳一声后,陈清德继续道:“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我给你一辆马车和一笔足够你一家三口去岭南的钱,你可以继续执迷不悟带着妻儿去岭南送死。”
见崔长衣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陈清德笑了。
这就叫手拿把掐!
崔长衣却急了。
小郎君你笑什么?倒是继续说呀,我选第二条路还不行吗?
可陈清德就是不说,他笑得很开心。
我真是一个大好人啊!
算是彻底陷入了自我感动当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魔性的笑声不时响起,听在崔长衣耳朵里却仿佛来自恶魔支配一般难受。
他内心惶恐。
岭南之地,他和他的家人都不想去。
于是连忙跪倒在地:“小郎君,您不用说,小人选第二条!”
这回轮到陈清德愣住。
我说啥了吗?你就要选第二条。
“你知道第二条是什么?”
“小人不知道。但小人知道小郎君宅心仁厚,是个好人。”
呃,我这是被唐朝一位中年大叔发好人卡了呀!
崔长衣继续道:“小人愿意从此跟随小郎君,以小郎君马首是瞻!”
哎哟!这老小子还挺上道。
陈清德和陈福对视一眼。
“你当真这样想?”
崔长衣连连点头。
他是真的道心破碎。
今天先是被侍奉多年的家族驱逐,发配岭南。
这跟被判死刑无异。
然后遇到陈清德,找他报仇却差点锒铛入狱。
人家不计前嫌,花钱为他疏通。反而成他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孰是孰非,在他心中自有一杆秤。
只是这根被他抓住的稻草似乎有点不按套路出牌呀!
他完全猜不透陈清德究竟想要干什么?精神都给整崩溃了。
“我这人呢对待亲朋有美酒,对待豺狼有樱枪。还非常讨厌背叛!”
“是是是,小郎君放心。小的既然臣服,必然忘记前尘过往,改头换面。请小郎君重新赐名!”
说着竟是重重的给陈清德磕了三个响头。
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陈福也是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古人对三叩九拜都有严格定义。
所谓跪天跪地跪父母。
崔长衣如此作态,是真把陈清德当成自己的衣食父母。
所谓恩同再造,不外如是。
“小郎君,老奴觉得这崔长衣是诚心归附。”
崔长衣闻言连连点头,一脸期盼的看向陈清德。
“这样啊。”
有陈福发话,陈清德心里总算有底。
真不容易呀!
“改名换姓大可不必。姓名源自父母,而非家族,过于纠结反而落入下乘。”
一席话再次令崔长衣感激涕零。
“从今天起你一家三口就在这庄子里待着吧。你去跟福伯打打下手,等有机会我再送你回长安!”
闻言,崔长衣顿时吃惊抬头。
见陈清德意味深长的冲自己笑,顿时身躯一震。
“谢小郎君抬举。”
他连忙拱手,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向往。
期盼着自己有朝一日重新回归长安的那一天。
目送崔长衣离去。
陈清德对青莲招了招手。
青莲见状绞着衣角来到陈清德面前。
刚刚小郎君的威势她全部看在眼里,一颗芳心宛如小鹿乱撞一般,怦怦跳个不停。
陈清德抚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嘻嘻笑道:“青莲怎么样,刚刚有被少爷我的王霸之气震惊到吗?”
青莲噗嗤一笑:“呵呵呵,小郎君确实厉害!”
陈清德顿时来了精神,他一把将青莲搂入怀中:“我究竟哪里厉害,你今晚可得给本少说清才成。”
青莲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觉被陈清德笼罩的身子此刻变得软弱无力。
“少……少爷,侧室准备好热水,婢子给您宽衣……”
她的声宛如纳蚊,听得陈清德心痒难耐。
却不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