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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亦初比任何人都先搀了端木逝一把,端木逝神情微愣,对上苍亦初视线尴尬道:“我发现了只兔子。”

苍亦初:“……”

怪只怪他这一声清浅的呼声刚巧是在云兴言交代完注意事项后发出,引得苍亦初错估了形势。

“真的有!我也看见了是只灰兔子。”尉迟隐也接话,他明明就站在端木逝旁边,但是一点都没有会意错呢。

“可以放开我了吗?”

端木逝挣了挣,苍亦初才缓缓松开握住他胳膊的手臂。

他一瞬间的匆忙不似作伪,扰得诗殃不由跟着紧张了一瞬。

苍亦初面无表情发出指令:“你跟我走一块。”

“不,小尉迟会保护我的,你好好保护好师妹吧。”端木逝顺手将尉迟隐的胳膊抱在怀里。

苍亦初:“……”

他才离开了多久,不就给他们买个馄饨的工夫吗?怎么回来端木逝和尉迟隐就已经跟亲兄弟似的了呢?

“有血腥味。”话题之外的云兴言停下脚步。

诗殃忍不住也嗅了嗅,这些修士的狗鼻子是真灵,连血腥味都能闻得到。

再往前走了几步,果然在一片草丛叶片上发现了血滴。

“有人曾经在这里受过伤?”尉迟隐上前观察了会儿,那血滴向四周喷溅,是从高处坠落溅起的痕迹。

云兴言手中的[阵迹盘]发出盈盈金光:“前面有一个非常大的迷阵,当心。”

端木逝折扇打开,轻轻晃了晃。微风荡起额前发丝,光洁白皙的脸上一双狐狸眼分外明亮。

“叮——”

“叮——”

若隐若现的,远处传来阵阵手摇银铃声,诗殃走在队伍中间左右看,都没有发现是哪里传出来的声音,越往里走,渐渐的开始升起迷雾。

果然每一次大型的阵法,都会伴随着迷雾。

脚底泥土松松软软,好像踩在一簇簇棉花里,不是很有着力点。

诗殃身子斜了斜,很快站好,再抬头时已经看不见前方的尉迟隐和云兴言。

诗殃脚步放缓,故意等了一等一直走在他身后的汲芮芮和苍亦初,果然两人都不在了。

“系统,他们呢?”

系统探测了阵,才道:“他们在原先你们走的那条道上,只有宿主被阵法牵引到了别处。”

诗殃:“是因为我的灵力已经几乎等于无了,所以被分到了不同的地方?”想想他们最大的不同就是这个,端木逝几乎与凡人无异,再加上最近他也感受到了自己灵力已经微乎其微,很难再蓄上。

就比如一个本就不怎么出水的水龙头,底下还漏了个洞正不知好赖地在排水。

对于他来说已经再也不适合修仙。胸口的那个洞看似补上了,其实已经无法愈合。

虽说“涅盘”有重生之意,但貌似对他无用。

诗殃问:“是不是这个小世界也在排斥端木逝这个身份的存活?”

听说如果是个本该死的人到了时间仍未死,会有地府无常来勾魂。看着眼前迷雾,他恍惚真的看见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向自己而来。

索性找了个石墩子在附近坐下,胸口有股暖流在汹涌,好像里面藏着奔腾的河流,正在冲击着他的肉身。

难受。

想吐。

如果苍亦初在身边,如果他将手放在自己肋骨上方,可能会好受一点。

但是他们此时分开好远。

诗殃问:“他们没有发现我不见了吗?”

系统道:“他们身边还有一个你。”

诗殃:“什么意思?”

*

越往里,迷雾越是浓稠地难以分辨各自的身影。

苍亦初渐渐发现前面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大跨步上前,先是牵过自己一臂远的汲芮芮,又快步上前要去抓端木逝。

可匍一靠近,眼皮就狂跳。

“噌——”琉璃刃迅速飞至“端木逝”跟前,悬在他面门上。

苍亦初将那个“人”一掰,赫然露出狰狞的五官大张着口“噗 ”地一声,往他面门喷了一把更浓烈的毒雾!

谁也没有料到,一向心思缜密的苍亦初居然会因为这样小小的迷阵中招。

而且正中眉心,虽然瞬时做出反应反手将那东西打断却还是吸入了不少。

吓得汲芮芮慌忙叫了两声,“师兄!苍亦初师兄!”

她的叫声很快吸引了前方尉迟隐和云兴言的注意,眼看着苍亦初双眼泛红好像要被毒雾控制,云兴言双手迅速掐诀要往苍亦初脑门上拍去。

只在狰狞一瞬,苍亦初便转瞬间已经用内力冲破了毒雾控制。

云兴言:“……”

他怎么感觉这个师弟有点强过头了?

“端木逝不见了。”

苍亦初恢复意识后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尉迟隐除了目瞪口呆之外,也迅速向那倒地的假人身上看去,那个一直走在他们中间的这个身影根本不是端木逝,而是一个刻成狰狞人脸模样的木头而已。

张着血盆大口,里面挂着机关喷雾,被苍亦初用力一削断裂成了两瓣,露出里面的简易机关。

“这是人做的机关?”尉迟隐看那雕刻痕迹,很难说是鬼怪或者妖邪做的,因为据他们所知,妖和鬼都做不出如此精细的东西,难道是人类自己吗?

“这迷阵也布得极好,想要找到阵眼恐怕没那么容易,想来端木逝也许是因为灵力低微被传送到了别处。”云兴言道,“在谜障中,这种木雕机关应当还有许多,大家务必小心。”

说着取出数张空白符箓,沾了朱砂画了起来:“在进入迷阵之前我就应当给你们都拿着这种定位符的,怪我大意了。”

“谁也没想到才刚进入迷阵就遇到这种事呀,不怪师兄。”汲芮芮安慰道。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我们分头……”

苍亦初话还含在嘴里,忽然视线落在尉迟隐身上,才意识到他不能再弄丢了尉迟隐。

又是这样,苍亦初都要对自己呸几道口水了,他不动心则已,一心动为什么会是两个人?

而且他的心动期未免也太短了吧?

还没将尉迟隐养大呢,热情便渐渐退了下来。

心中暗骂了自己几句,转而对云兴言道:“我们分两边去找,师兄,拜托你照顾好汲芮芮,我和尉迟隐去那边。”

云兴言点头:“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