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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亦初清早打开房门,便发现自己门口多出了一团生物。

准确的说,是两团。

一黑一白,一大一小靠在一起,守着他的门。

……

“喵——”那只黑猫率先发现变动,发出一条细长的猫叫。

尉迟隐瞬间跟被挠了似的忽然往上一窜就跳了起来,在空中挥舞了一套看不出什么来路的拳法。

“啊哒~”一声,摆好手势,又确认面前没人后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守着苍亦初。

尴尬回身,便见身后苍亦初一双漂亮的白眸面无表情,仿佛在看一堆死物……

“师兄,早上好。”诗殃双手抱拳行了一礼,“昨晚睡得好吗?有没有做噩梦呀?”

苍亦初:“作甚?”

诗殃:“跟你一起出任务呀。师兄放心,我保证不拖后腿,我们怎么下山,去哪个镇子?需要配马车吗?还是御剑飞行呀?”

闹了半天,原来是怕他悄悄出门不带他。

苍亦初挑眉:“谁说要带你了?”

诗殃:“我说的,我说的要带我。”

真是胡搅蛮缠。

连苍亦初在小厨房里给他做早餐,尉迟隐也紧紧跟在苍亦初身后。像只粘人的小尾巴,小尾巴身后还有只小尾巴。

系统也是机灵,以防万一,那条垂珠尾特意在诗殃房内便沾了墨,整个尾巴尖都已染黑。这样他看起来就跟寻常黑猫没什么两样了。

要过[留影索]时,苍亦初条件反射就要去抱尉迟隐,谁知尉迟隐却倒退一步躲开了。

“师兄,我自己可以。”小少年仍是一张乖巧可爱,让人疼惜的脸,但神情坚定,要勇赴战场。

苍亦初滞涩在半空中的手收紧一瞬,又很快松开。转身先行一步道:“那你自便。”

低沉的嗓音带着冰霜,诗殃不自觉一颤,温度好像比刚才更低了三度。索桥上的银铃也欢呼得更加响亮,好像今天也等着看这位小师弟的笑话。

诗殃深吸一口气,炼气二阶还是有些弱,所以昨晚他便已经将自己提升为三阶,再提就筑基了。

好在师兄弟们对于炼气阶段的弟子不会过多关注,苍亦初也只在刚开始教尉迟隐炼气时留意过,他进入一阶后便都不再过问。

想来也没有人会发现。

再加上他系统出品的[大敛息术],任人也不会想到,他在炼气期便开始隐藏实力了吧?

桀桀桀。

苍亦初绝情起来果然不顾师弟死活。待山谷已经看不见苍亦初的身影,尉迟隐才小心翼翼踏上索道,蜗牛似的缓步挪向对岸,中间好几次差点要栽下去。好在都有惊无险。

尉迟隐不知道远处有一位亲师兄捏紧的一颗心,悄悄松了一口气。

回到结实的陆地,诗殃便开始拨浪鼓似的晃着脑袋快步找苍亦初,很快在山道上发现对方正慢悠悠得走在盘山路上。

清晨山路也朦朦胧胧的,少年墨发高束,身后背着弟子长剑缓步在山道上,周围是鳞次栉比的针叶云杉。摇曳间仿佛仍在梦中。

诗殃跑到苍亦初身后,便踩着他的影子下山。云杉结了球果,挂在枝头垂钓着,林深处还有几只松鼠躲在树后边偷看路上的行人。

虽然这是他们俩师兄弟每天的必经之路,但,许是这条路本就不常有其他人来往,那些松鼠并没有很怕他们,仿佛上班打卡似的,诗殃每次发现时,都会跟他们挥手打招呼。

苍亦初虽然没有回头,但对于尉迟隐的小动作没有不清楚的。

“苍亦初,你怎么还带着个小尾巴?”宗门口领了任务的师兄在清点人数时,自然发现了黏在苍亦初身后的尾巴。

诗殃笑容灿烂,兴致勃勃道:“弟子尉迟隐,跟随师兄下山历练。”

那师兄上下打量一一下诗殃,问:“你可筑基?”

诗殃想说谎,但仙门子弟哪有那么好糊弄的,再加上苍亦初就在旁边呢。“我还……没有,但是很快了。”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向上掀起,眼尾薄红,可怜又可爱。

惯会使用自己这张脸的。

苍亦初撇过头不去看这麻烦鬼。

“你知道我们下山要去干嘛吗?”那师兄面容肃穆,二十来岁的样子,想来见多识广,不是很吃诗殃这一套。

诗殃半点也不怵,他自信道:“自然知晓,[平吉镇]镇民接连失踪,此去凶险,我会保护好师兄的。”

“保护师兄?”那满脸严肃的师兄抬手就要往诗殃肩膀劈去!

霎时间“吧嗒”一声闷响,那师兄的手刀便被苍亦初拦下。“师兄。”苍亦初声线冰冷,仿佛整个声带都是由冰丝铸成。

“还没戒奶呢,再多呆几年再来说下山吧。”那师兄本是想让尉迟隐知难而退,别不知天高地厚。就算要历练也得有实力保护自己才行。

事态还不明朗,贸然带着尚未有自保之力的弟子下山属实不可。

“若是我能接下师兄的招式,就能跟着师兄下山吗?”尉迟隐一点也不动摇,甚至在刚才那师兄掌风要落下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苍亦初闻言,脑袋又不自觉侧了侧,转头满脸探究得望向尉迟隐。

“哦?既然有这份自信,那便来吧。”那位严肃师兄果然毫不客气往诗殃身上再落一掌!

这回苍亦初已经退到一边不再阻拦了,周围还有其他同行弟子,见他二人气氛也跟着紧张起来。

诗殃哪里让他那么容易劈着,身形一侧,便躲过这一击。

掌风呼啸,诗殃发尾都被气流扯出一道弧度。

那师兄又换了个方向往诗殃身上劈头盖脸的一掌,这次奔着对方胸口而去。可诗殃步伐轻盈,往后一个下腰,柔软无骨的身体居然就在他眼前躲了过去!

师兄手腕一转便往下砍!诗殃右腿一收,整个身体犹如转盘指针般往左边滑去。离开对方压下的阴影,借力一翻便又重新站直。

灵活的像只野生野长的猴子,一根毫毛都没有被伤到。

“别只会躲呀。”那师兄道。

“师兄,那我可要来了。”小少年双眸狡黠一笑,仿佛三千算计在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