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这个,问:“那东西是什么?”
白琴摇摇头。
说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她也从没想过自杀。
她说至今回忆起来,依然觉得像做梦一样。
事情很蹊跷,七天前,她像往常一样,买盒饭,去上课。
尤其早晨还感受到了室友的关心,挺开心的。
觉得室友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
但是到了下晚课的路上,那日突逢雨夹雪,她为了抄近路,决定走教学楼通往宿舍楼的小路时,听到了轻唤的声音。
楼后面有个声音喊:“同学,过来,过来帮我一下忙。”
她过去了,但什么人都没看见。
走到拐角里,又听到那声唤。
“同学,过来里面点,帮帮我。”
白琴便又过去,只看到地上有个用木头雕刻的小人。
她根本没在意那个小人。
就在白琴左右看看,疑惑得完全不知道是谁恶作剧时,地上的木头小人动了一下。
“同学,在这里,我在这里。”
“咦?木头人在说话?”
“同学,把我翻过来,请把我翻过来。”
白琴一直在想,那天要不翻起那块木头就好了。
可是没有如果。
她翻起来,并且愣在当场。
木头小人的反面是浓稠的血液,有一张嘴,轻轻地动着吐着话语。
当时,白琴说自己便不能动了。
那是很诡异没错,但也不足以到惧怕的地步。
可是她像是被摄魂一般。
很快就放下木头人,觉得心里憋屈的难受,觉得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只有自己过得哭兮兮。
周围的同学都父母在家,只有自己是父母外出打工,还离婚都不要她,就像没她这个人似的!
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堆积在心头,终于,她趁着那几个人外出的时候,吊死在宿舍里。
“但是,我死后才发现,我根本不想死。
我的灵魂出不去,我不知道要干什么,要去哪里。
我发现有东西会化作木头小人,或者石头小人,发出各种声音,从而制造死者。
有的路人被吓坏了,哪怕当时回到家,但之后也在过来的途中去世。
我就去找,去查,我发现在我看到木头小人的那条小路上,午夜十二点之后会变成一条河。
河里有黑乎乎的东西,在命令那些死后魂儿搬河里的石头。
稍慢一点,就鞭子伺候!”
白琴还能听出到里面那黑乎乎的东西说:“要把这里的所有人都吃了,它要出来,要重见天日。
所以……我才开始吓人,我希望别人都离开才好,不要再上这个破夜大了!”
我听着叹了口气。
“也是难为你了。
不过这不是你吓唬吓唬人,就能解决的,本质还在那东西,你也是受害者啊……”
我想了想,我得把这一信息告诉洛凤苔。
而且以我的经验,我得去查那条平日看不见的河。
“现在几点?”
白琴的魂魄说:“现在……我让你们做梦的时候,是午夜十一点,现在是子时!”
“正好,陪我去看那条看不见的河。”
我也不需要她解除梦境。
其实这也不是梦,只是白琴以为是梦而已。
这是她把我们的魂儿抓出来了。
我们边往外走边说话。
白琴说,昨天晚上,她只在走廊处,根本没进屋,也没搞什么手机屏幕亮起,被翻页的事。
我抓她的手看,嗯,是正常女人手大小。
和昨晚的血手印不一样。
她还说:“其实一开始,寝室里有异样也不是我搞出来的。
我知道有东西,但我看不清楚,所以我才打算吓唬她们,一是不让那东西进108。”
这说话间,我便来到那条小路。
仰头一看,我就知道为啥水房的水有问题。
这处接的水管上通宿舍,下通……地里!?
合着水房洗脸用的水,是这种地下面的脏污水啊!
根本不符合规格,谁知道它插的是哪头。
每天早晨刚开始放水,就又有渣子又黄!
再往前看,距离我们一步之遥的地方,就是小河。
周围带着泥土,是白天没有出现的。
里面不深,却有很多魂儿。
有白琴说的,在里面被鞭打的人的魂魄。
那些人的魂魄在挖泥土。
能看出,这虚假之河周围虚假的泥土,已经被挖了一个缺口。
如果都挖开,想必里面的东西就出来了。
我又看那东西。
确实,乍一看是黑乎乎的,但我能看得清楚。
那是一团黑毛堆积的东西。
像虫子,像蜘蛛……
但看到旁边,还有分食它的精怪。
有狐狸,有刺猬,有一些没见过的蛇,还有……黄鼠狼鼓着嘴正在吞吃的蛇。
我立即后退一步,“天呀!”
一旁的白琴问我怎么了。
她仍是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团,估计是需要一定的灵气,才能看到真实的内容。
于是我摇摇头。
“没什么,这块我了解得差不多了,咱们回吧。”
白琴一再拜托我,一定要保护她的朋友。
最好一觉醒来,我能直接把她们劝走。
我看了眼宿管阿姨那边,顿了一下。
突然明白了点事。
才道:“劝不走,甚至这里的每个人,小到学生、食堂阿姨,大到老师、主任,全都不出不去。
因为自从我看了那不存在的河之后,我就看到了线。”
这个我刚才没说,一是因为我也不知道是它什么,二是因为我感觉白琴也看不到黑线。
当时那些黑色的线,全都蔓延出去,有的伸往食堂。
有的伸往保安室。
有的还伸往教学楼!
但大多数都是伸往宿舍楼。
现在走到宿舍楼,路过一楼的宿管阿姨,她身上也有线,我才想明白。
“这里的学生,是不是每晚都会回来睡觉?
看了这两天,我发现宿管阿姨的记录册上,都是满勤!
也就是说,不管学生平日里怎么出去,但绝对不会在外过夜。
靠着一种‘不能不回来’以及‘必须要回来’的心情,每晚都回来住,其实这是术法!”
白琴听完,一拍额头。
“邱姑娘,你好像说得很对。
我从半年前报名夜大后,一次都没有出去住过。
哪怕是我室友三个那么爱玩的人,多晚,甚至赶路回来都是天亮,也要回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