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初春,雪化为泥,寒风中夹着几丝料峭的凉意。宝玉与湘云正式融入了“花子行”,成了街头混迹的乞丐。他们以白首夫妇自称,每日靠湘云吹箫谋生,而宝玉则时而帮着捡柴火,时而跟街头的小乞丐们闲谈解闷。
同行乞丐的庆贺
这日夜晚,同行的几个老花子听说宝玉与湘云“拜天地”结为夫妻,特意点起一堆火堆,为他们举办一场“花子婚礼”。虽没有酒肉,几块硬馒头在火光下却显得格外珍贵。
“张长寿!李白首!你们这一对可算是花子里的模范夫妻啊!”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花子乐呵呵地说道。
湘云笑着接话:“多谢花子大爷赏脸,我们小两口在这花子行中,还得多向您讨教。”
另一个年轻的乞丐拍着手,忽然开嗓唱起了莲花落:“花子夫妻难得有,寒窑夜里诉春秋!”他一唱,其他乞丐立刻拍手相和,火堆旁的气氛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宝玉也被感染了,打着拍子跟着唱了两句:“荣华富贵风中絮,今朝携手不羡侯!”
湘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打趣道:“宝哥哥,你这才唱两句,就把自己的家世交代个清楚!不怕人笑话?”
宝玉摸了摸脑袋,咧嘴一笑:“如今咱是花子,谁还记得什么荣华富贵!”
火堆旁的欢声笑语在京城冷夜中显得格外明亮。虽身陷困顿,但这一刻,宝玉与湘云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
宁荣街上的无奈
次日清晨,宝玉与湘云路过曾经熟悉的宁荣街。他们披着破毡,缩着脖子,低头走在街道的一旁。眼前的宁府与荣府焕然一新,门前熙熙攘攘,似有新主入宅。
“这里……曾经是咱们的家啊。”宝玉喃喃道,脚步忍不住慢了下来。
湘云看着昔日大门上的朱漆如今被换成了金色,感慨道:“不过几年光景,早已成了他人风光。宝哥哥,走吧,咱们留在这儿,徒增伤心罢了。”
宝玉正要转身,却听见门内传来呵斥声:“哪来的叫花子,快滚远些,别污了咱府上的气派!”声音尖利刻薄,宝玉一愣,抬头一看,竟是昔日府中伺候的小厮,如今穿着光鲜,成了门前的管家。
那管家并未认出宝玉,拿起门槛边的竹竿就往地上敲,吓唬道:“听见没有,还不快滚!”
湘云拉了拉宝玉的袖子,低声说道:“宝哥哥,走吧,这等人认不出你,咱也别在这儿惹眼了。”
宝玉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低头随湘云缓缓离开。他走得几步远,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曾经的宁荣街,昔日的繁华光景,此刻竟如浮云般散尽,留下的是不属于他的陌生与冷漠。
顺乐园的风波
街头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湘云与宝玉一边走一边听到路边小摊贩们的议论声。
“你听说没,顺乐园的事儿?”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神秘兮兮地说道。
“可不是嘛,那园子当年是忠顺王的,王府一倒,园子就被分了出来。现在城里有三家人都争着要拿下,闹得可热闹了!”
“嘿,什么忠顺王,早就成了昨日黄花!这顺乐园再大,也不过是个烂摊子,还值得这么争?”另一个挑担子的汉子不以为然地说道。
湘云听到这里,忍不住问宝玉:“宝哥哥,他们说的顺乐园,不就是当年你常去的大观园子吗?”
宝玉点了点头,苦笑道:“正是。当年忠顺王府风光时,那园子被打理得像人间仙境,可如今呢?”
湘云看着宝玉复杂的神情,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世间的一切风光,都逃不过兴衰成败。咱们既然已经不属于这富贵圈子,何必再去计较这些事。”
宝玉低头不语,片刻后终于释然一笑:“你说得对,湘云。走吧,前路还长,咱们自有咱们的生活。”
两人牵着手,踏着黄昏的余光,渐渐走向街巷深处。虽步履沉重,却仿佛找到了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