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的意外发现
瓜州渡口熙熙攘攘,舟船穿梭,贩夫走卒在岸边高声吆喝。妙玉穿行在人群中,素衣掩映,神色冷然。琴张紧随其后,护着她的成窑瓷和随行的行李。
“姑娘,这里太乱,我们还是尽快寻个船家安排下江的行程吧。”琴张低声说道。
妙玉点了点头,忽然,一阵嘈杂声从不远处传来。几名男子围着一个女子嘻笑打闹,那女子被迫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衣衫褴褛。
“瞧瞧这丫头,长得还算标致,谁要是带回家可就有福气了!”其中一名男子戏谑地说道。
妙玉不欲多看,但目光在经过那女子时忽然顿住。那一抹熟悉的眉眼、隐忍的神情,正是史湘云。
“湘云?”妙玉脱口而出,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跪在地上的女子闻声猛然抬头,呆呆地看着妙玉,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但很快眼泪夺眶而出:“妙姐姐,是你吗?”
妙玉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眼前的湘云已不复当年那个洒脱快活的模样,她的脸上写满疲惫与屈辱,昔日的风采早已被苦难磨灭。
湘云的苦难
妙玉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扫过那几名男子,冷声问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不耐烦地说道:“这丫头欠了我们的债,没钱还,就留下卖身抵债。”
“债?”妙玉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丢到男子脚边,“这银子够不够?”
男子捡起银子掂了掂分量,脸上露出贪婪的笑意:“够了,够了!既然这位夫人出手,那这丫头就归您了!”
妙玉不再理会那些男子,扶起跪在地上的湘云,低声说道:“随我来。”
湘云忍着泪,踉跄地跟在妙玉身后。琴张上前想帮忙,却被妙玉挥手制止:“她现在只需要一口气喘息,不必多事。”
道出隐秘往事
回到船上,妙玉安排湘云坐下,命琴张取来热水和干净的衣物。湘云蜷缩在角落里,双手紧紧抓着衣襟,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
“妙姐姐,”湘云哽咽着开口,“我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熟人了。”
妙玉缓缓坐到她身旁,语气虽冷,却带着一丝关切:“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会落到这般境地?”
湘云低头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痛楚的回忆:“卫若兰……卫若兰他,为了保护我们,全家惨遭忠顺王府的毒手。他临死前,让我逃出去,可我……终究没逃远。”
妙玉微微蹙眉,握紧了手中的茶盏。湘云继续道:“后来,我流落到瓜州,一路靠乞讨为生。直到几个月前,欠了船费,无力偿还,就被那些人……逼成了这样。”
话音未落,她已泣不成声。
妙玉闭上眼,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低声说道:“湘云,你当年是那般洒脱,怎会变得这般辛酸?”
湘云哽咽着答道:“洒脱?在这乱世之中,洒脱只是笑话。”
妙玉缓缓伸出手,轻拍湘云的肩膀,声音轻柔却透着坚毅:“乱世虽苦,但你我皆是命途多舛之人。湘云,你不能任由命运摆布,我会助你摆脱这苦海。”
禅理的开导
夜晚,船舱内燃起昏黄的灯火。湘云已换上干净的衣物,虽然身影依然单薄,但气色稍有好转。妙玉坐在对面,为她斟了一盏茶。
“妙姐姐,”湘云低声道,“你为何要救我?我们……并无深厚的交情。”
妙玉目光平静,轻声答道:“我救你,不是因为交情,而是因为因缘。你落到这般境地,缘由复杂,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不应放弃自己。”
湘云苦笑着摇了摇头:“希望?妙姐姐,请你帮我看清希望在哪里?”
妙玉端起茶盏,缓缓说道:“希望在你自己心中。若心无希望,世间便无路可走;若心有坚持,逆境中也能觅得生机。”
湘云沉默许久,低声问道:“可这一路,我该怎么走?”
妙玉的目光中透出几分温柔:“从今日起,你便随我同行。待我了结一桩事后,再为你寻一处安身之所。”
湘云的眼中终于浮现一丝感动,她轻轻点头:“妙姐姐,你救了我,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妙玉摇头:“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应为自己而活,不为任何人。”
心中的决意
夜深人静,琴张悄然靠近妙玉,低声问道:“姑娘,这湘云……真的要带在身边吗?”
妙玉点点头,目光望向远处的江面:“她的命运如此悲苦,我无法袖手旁观。更何况,她的存在提醒我,人间的苦难并未远离。”
琴张犹豫片刻,又问:“那贾公子的事,您还打算去见忠顺王吗?”
妙玉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当然。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她轻轻抚摸着那件成窑瓷,心中暗暗发誓:无论面对怎样的威胁与考验,她都要竭尽所能救出宝玉。因为她已明白,在这乱世之中,每一次援手,都是与命运抗争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