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王府的试探
京城的春日虽已暖意初显,但忠顺王府内却是一片低沉肃杀的氛围。戏台上,名角儿正引吭高歌,忠顺王面无表情地坐在首位,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圣上的方向。
“《长生殿》,这次是精排的,连琪官都亲自上阵。”仇都尉小声提醒忠顺王,生怕他有所疏忽。
“嗯,”忠顺王轻轻点头,目光依旧未移,“圣上喜欢听这个,不是因为戏好,而是借戏观人心。”他的嘴角微微扬起,显得意味深长,“今晚这戏,不只是演给圣上,也是演给那些有心人看的。”
圣上听戏间,不时低头与身旁内侍交流,仿佛并未对台上演出表现出太多关注。但忠顺王看得出,那几次细微的点头和皱眉,已透露了他的思考。
戏至高潮,琪官一段长腔凄婉动人,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忠顺王悄然侧身,对仇都尉耳语道:“今晚后,密切盯紧北静王,他手里的鶺鸰香串,迟早是个隐患。”
贾雨村的迷局
与此同时,贾雨村正独自坐在书房中,案前摊着几卷卷宗。这些卷宗记录着春狝伏击案中三名重要嫌疑人的细节:韩琦,已证实身亡;卫若兰,据称战死;还有一名身份模糊的“游侠”,至今下落不明。
“这第三人究竟是谁?”雨村自语,目光在案卷与窗外之间游移。
案情的复杂性令他头疼,每当似乎接近真相时,又会被新的疑点引回迷途。他曾尝试通过自己的线人探听消息,但每次线索都断在北静王府或忠顺王府。
“这案子,是你捂紧还是你推翻,都有风险。”他的副手低声提醒他,“雨村大人,朝局如今这般混乱,我们不如静观其变。”
贾雨村摇摇头:“静观其变?那不过是给自己找懒惰的借口罢了。局势越乱,越需要我们这样的智者来拨云见日。”话虽如此,他内心却无法平复,那种在乱局中随时可能被吞噬的危机感挥之不去。
北静王的谨慎
在北静王府,北静王正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他手中摩挲着一串鶺鸰香串,神情复杂。
“这香串的分量,太沉了。”他低声自语,仿佛在与香串对话。
近日圣上赐还香串的举动,令他感受到莫大的压力。表面看来,这是圣上对他的信任,但他清楚,这更可能是试探。他稍有不慎,便可能成为下一个被清算的目标。
“王爷,这几日京中频频搜捕,有人说是为逆案余党,有人说是……”一名亲信低声禀报。
“闭嘴!”北静王怒斥道,猛地将香串掷在桌上,“这些话,岂能随意乱说?”
亲信连忙跪地,北静王深吸一口气,挥手示意他退下。他盯着桌上的香串,眉头紧锁:“圣意难测,我等只能步步为营。”
京中平静下的暗涌
京城的大街小巷依旧繁华如昔。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孩童嬉戏声不绝于耳,一切仿佛和平日并无不同。然而,暗处却涌动着数股隐秘的势力。
某条不起眼的小巷内,一名低头行走的男子被几名捕快悄然盯上。捕快之间没有言语交流,只以眼神示意,默契地跟随在男子身后。就在男子转入一条死巷时,捕快猛地上前将其围住。
“你们干什么?”男子惊慌失措,努力挣扎。
“仇都尉有令,京中逆党一个不留!”领头的捕快冷冷说道,旋即将男子押上马车,扬长而去。
而与此同时,某处茶馆内,三五文人模样的人低声讨论着北静王与忠顺王的动向。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的青年凑近了些:“你们听说了吗?仇都尉这次是铁了心要逼贾府交代清楚。”
“还有什么清楚不清楚的?”另一人低声嘀咕,“荣府早就是风中残烛,倒不如痛快给他们一刀。”
街市虽繁华,但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暗流涌动的危机。忠顺王的阴谋,贾雨村的犹豫,北静王的谨慎,冯紫英等人的苦战后遗……这一切都如一张巨大的网,将京城层层包围。春日的风,吹得再暖,也难以化解这满城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