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禧堂内张灯结彩,红毯铺地,但相比贾府昔日的辉煌热闹,这场婚礼显得格外低调。贾府风雨飘摇,内外压力巨大,连凤姐也不得不精打细算,力求不失礼数的同时避免铺张浪费。然而,即便如此,这场婚礼仍吸引了府中上下的关注。
庄重而简朴的婚礼
婚礼当日,宝玉身着崭新的红色礼袍,尽管衣冠楚楚,但面容略显憔悴。他在厅中端坐,身旁的贾母画像似在注视着这一场景。王夫人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拍拍宝玉的手,叹道:“婚姻是人生大事,你要好好珍惜。”
宝玉微微点头,眼中却流露一丝茫然。
荣禧堂内,宾客多是贾府与薛家的至亲,连贾珍与尤氏也不得不端起长辈的架子前来捧场。凤姐忙前忙后,招呼客人之余还得提防赵姨娘和费婆子挑事。看着宾客们一边寒暄,一边小声议论这场婚事,凤姐不禁心中暗骂:“这群长舌妇,就不能让婚礼清净些!”
“这婚事定得急,场面也简单了些。”贾琏站在凤姐身旁,低声嘀咕。
凤姐白了他一眼:“你倒是会说风凉话!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还想怎么铺张?再说了,婚礼是给新人过的,又不是让你看热闹的。”
贾琏讪笑,不再多言。
宾客中的隐忧
婚礼仪式井然有序,虽然简单,但气氛尚算温馨。薛姨妈望着拜堂的宝玉与宝钗,眼中泪光点点,低声向身旁的薛蝌说道:“总算让钗儿有了归宿,希望她以后能少些操劳,多些安稳日子。”
薛蝌点头附和,心中却想着:“宝玉这人看着温和,实则心不在焉。二姐姐嫁给他,能不能真心过日子还得另说。”
赵姨娘则坐在角落,边咬瓜子边对费婆子悄声抱怨:“这宝玉的婚事,真是马虎得很!哪像个贾府的场面,明摆着是糊弄人。”
费婆子附和道:“就是,连礼品都寒碜。太太居然还笑脸迎客,我看这婚事未必能长久。”
凤姐注意到角落的动静,瞥了一眼,立刻暗示平儿去堵住赵姨娘的嘴。平儿笑嘻嘻地端着茶走过去,恭敬地递到赵姨娘手里:“姨娘,这可是特意为您备的好茶,尝尝看。”
赵姨娘正想多说几句,见平儿来了,只得悻悻闭嘴。
洞房中的现实与梦境
洞房花烛夜,屋内烛光摇曳,宝钗身着大红凤冠霞帔,端坐床边,举止端庄。宝玉却显得有些局促,他轻咳一声,说道:“辛苦姐姐了,今日婚礼虽简,但心意是真。”
宝钗淡淡一笑:“婚姻不是看排场大小,而是看能否长久。如今我们既已结为夫妻,自当齐心协力,彼此扶持。”
宝玉点点头,却似有些心不在焉。待两人各自歇下,宝玉倚在床上,看着烛光忽明忽暗,脑海中忽然浮现潇湘馆的情景。他仿佛看到黛玉站在翠竹间,回眸一笑,轻声说道:“宝玉,你可还记得我们当年共写的诗句?”
“黛玉!”宝玉惊呼一声,从梦中惊醒。
他睁开眼,窗外月光洒在窗棂上,屋内安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他抬手抹去额头的冷汗,转头看向床边的宝钗,却见她仍旧闭目安睡,神色恬然。
宝玉长叹一声,低声喃喃:“梦里不知身是客,怎奈今夕非往日。”
袭人的忧虑
婚后数日,宝玉的反应始终冷淡。他每日早出晚归,时而在大观园徘徊,时而在潇湘馆前静坐,甚至偶尔还会念出几句与黛玉有关的诗句。宝钗虽然察觉,但始终未曾提及,仿佛对此视若无睹。
然而,袭人却察觉出异样。她向平儿诉苦:“这二爷婚后总是独来独往,也不见他对太太上心。更奇怪的是,我收拾屋子时,竟没发现半点动静,难道……”
平儿忙拉住她:“你可别乱说,太太若知道了,肯定要大惊小怪。”
袭人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决定向王夫人报告。王夫人听后,面色一沉,冷声道:“这孩子总是这样!什么都得我操心!袭人,你好生劝劝他,婚事既定,就该尽夫妻之礼,别再让人看笑话。”
袭人应下,但心中却忍不住为宝钗感到难过:“姑娘这样温柔贤淑,可惜二爷却始终心系他人,实在叫人叹息。”
新的开端与隐忧
婚礼之后,贾府表面恢复平静,薛家也因婚事暂时摆脱危机。然而,宝玉的心境却并未因此改变。他愈发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往昔的梦与现实交错,令他难以自拔。
宝钗看似冷静,实则心中暗暗叹息:“既然已嫁入贾府,便只能如此。人这一生,总有许多无奈,但我只愿做好自己,不负母亲的嘱托。”
一场简单的婚礼,表面看似温馨和谐,实则隐藏着深深的裂痕。这对新婚夫妻的未来,仿佛注定是一场考验,而贾府也正一步步迈向未知的命运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