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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5章 宝玉与黛玉的深夜谈话

月下闲谈,忧思初露

夜深人静,贾府的庭院笼罩在一片静谧中。凉风拂过窗棂,月光洒在黛玉房中的案几上,映出她纤细的身影。她正伏案写着什么,听见外面脚步声渐近,抬头一看,却是宝玉推门而入。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黛玉微微蹙眉,却掩不住语气中的关切。

“睡不着。”宝玉叹了一口气,随手拿起桌上她刚写好的诗稿,笑道,“果然又在填词?我说呢,总能闻到书香墨气。”

黛玉略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拍了拍桌子:“你就别取笑了,有事快说,无事快回!”

宝玉却不着急坐下,绕着房间踱了几步,才缓缓说道:“林妹妹,我这些日子,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怎么不踏实?”黛玉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宝玉沉默片刻,才道:“家里这些事你也看见了,明争暗斗,乌烟瘴气。以前虽说日子也未必清净,但至少有老祖宗在,大家还能装模作样地和气些。如今史家出了事,我总觉得咱们贾府迟早也会摊上什么麻烦。”

黛玉以诗慰心,暖意悄生

黛玉听后,缓缓放下手中的笔,似乎陷入了思考。片刻后,她低声吟道:

“风吹庭院叶,月照长空寒。世事如棋局,岂能尽如愿?”

宝玉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苦笑:“林妹妹,你这句诗听着倒是有几分道理,可如今的情势,哪里是‘尽如愿’四字能打发的?我怕是连棋子都算不上啊!”

黛玉莞尔一笑:“世事如棋,能做棋子已是幸运,若做不了棋子,连棋盘上的一粒尘埃都不配,岂不更惨?”

宝玉被她逗得稍稍舒展了眉头,低头思索道:“你说得对,至少我还有份责任。只是我总觉得家里如今的乱象,像是根深蒂固的病,怕是没法治好了。”

黛玉轻轻叹息:“万事万物皆有定数。你现在愁这些,并不能改变什么。不如放平心态,做好该做的事。”

湘云未来,忧虑难平

两人渐渐聊到了史家的事情,黛玉眼中泛起一丝忧色:“听说史家这次双侯被削爵,湘云怕是日子不好过了。他本就是个直性子的人,又从小没了父母,若是连家族的庇佑都失去了,我真不知他以后该怎么办。”

宝玉沉吟片刻,点头道:“是啊,湘云是我们这些人里,最直率最可爱的。她这样的人,偏偏要嫁到外家去,还赶上这样的事,实在不公平。”

“你呢?”黛玉忽然抬头,眼神里多了一份探究,“你打算怎么帮他?”

“如果能有机会,当然是尽力帮他。”宝玉语气诚恳,“我总觉得,像湘云这样的性子,不该被埋没在纷扰之中。如果有办法让他活得自在些,我一定会去做。”

黛玉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只低头抚弄着桌上的几片落花。

婚姻之惑,情感微妙

“林妹妹……”宝玉忽然话锋一转,声音低了些,“你觉得婚姻是好事吗?”

黛玉被他问得一愣,抬起头来:“怎么突然问这个?”

宝玉苦笑:“我总觉得婚姻这件事,让人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看看家里的这些人,哪个不是在婚姻里吃了苦头?迎春是这样,湘云将来也未必能幸免……而我呢?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娶什么样的人。”

黛玉垂下眼睫,语气平静却带着些许意味深长:“姻缘天注定,有些事,你就算想,也无力改变。”

宝玉听着这话,心里却有些酸涩,轻声说道:“林妹妹,你会不会也有过害怕,害怕将来我们都走得太远,连话都不能再这样说了?”

黛玉一怔,随即低头笑了笑:“傻话。世事终究有它的道理,谁能抗拒呢?倒是你,总想着未来的忧虑,却忘了珍惜现在。”

宝玉欲言又止,只得轻轻叹息:“林妹妹,我只是怕……”

“怕什么?”黛玉打断了他,抬起头来,目光带着几分认真,“怕失去我们现在的这份情谊吗?”

宝玉点点头,像是担心被她看穿似的,又匆匆移开目光。

黛玉忽然笑了:“如果连现在的情谊都守不住,又何谈什么未来呢?所以,别再胡思乱想了,好好睡觉去吧。”

离别之后,顿悟渐深

两人说到这里,谈话渐渐中止。宝玉起身告辞,黛玉送他到门口,月光洒在两人身上,照出一种静谧的温情。

回到怡红院,宝玉久久无法入睡。他回想着黛玉的话,心中似有千头万绪,但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叹:“林妹妹说得对,我总是想得太多,却做得太少。既然不能改变命运,不如先做好自己。”

这一夜,他在清冷的秋风中躺下,梦里却依稀看见了黛玉的身影,似是笑着吟诵一首诗,诗句清越如风:

“人生如逆旅,莫叹流年疾。且将繁华处,换得一清寂。”

这一梦,让宝玉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慰。他开始明白,爱与情虽难以掌控,但珍惜眼前人,已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