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常鹰六耳轮流与肥猫打闹,不知嬉戏了多久,肥猫累了,就趴在花云芷脚下不理睬二人。
曹元从储物袋丢出一捆甘蔗,肥猫自顾吃食起来。
“储物袋。”花云芷道。兽袋,还有储物袋,都是价值不菲之物。
曹元谦逊笑了笑。
鹰六耳赞道,“才分别半年多,刮目相看,小子不错啊。”
小院内还有两间厢房,鹰六耳进去整理,曹元搬出桌椅,大家暂且休憩。
肥猫也摇摆走步过来,惬意靠着花云芷的脚。
曹元右手一摊,一枚半个巴掌大的洁白玉佩,上面一个“易”字。玉佩带着一小绳子,可系在腰间。
“云华宗内门弟子应丈易转赠与你。”曹元把玉佩递给花云芷。
当初应丈易给的的内门弟子身份玉佩,那时曹元也未细看。现在才多看几眼,发现上面除了一个“易”子并无其他刻纹,有点平淡无奇。
花云芷掂在手中,感应着玉佩中纯净的灵气。
“这是灵矿玉髓所制,含有灵气,玉佩无孔却有绳 ,这挂绳也是灵物所制,”花云芷说罢 ,法力环绕玉佩,玉佩马上变得水灵剔透起来,好像有水纹在玉佩内流动荡漾。表面的“易”字好似漂浮起来。
曹元和熊大常鹰六耳看得目瞪口呆。
花云芷把玉佩往腰间一按,挂绳自动在腰带打了一个结。美玉配纤腰,曲线玲珑之美。
曹元眼睛窒息在对面的柔美楚腰,极力收回视线。
想起花云芷奔波多日,目的就是云华宗内门弟子应丈易的邀请。曹元就把玉佩给她。
“如何会与应丈易有如此际遇?”花云芷问道。
曹元一五一十,从为了一把法剑,再去荒巴城。与应丈易因为火狐王结怨成仇,又通过荒城屠夫雷江从中周旋,化解干戈,最终惺惺相惜,赠予玉佩。
这奇异的经历,连历经无数风险际遇的花云芷三人,也都是佩服有加。
曹元把法剑拿出捧在手上,花云芷双眼远观一下,不甚关注。
熊大常嘿嘿笑道,“原来曹小哥也够无耻的,跟我和六耳都是一路货色。”
曹元脸庞微热,不屑回答。
“此次也把肥猫带出来,不知对肥猫来说是好是坏。”曹元收回法剑,去摸黑白肥猫的头。
花云芷道,“天遂熊愿,看来肥猫注定是要出来的,它也有它的机缘。”
即使呆在十万大山,肥猫也不一定是安全的,不是有银炽煌深入十万大山捕杀妖兽,还有应丈易抓捕灵兽当宠兽。
肥猫浑不在意,细啃口中甘蔗。
花云芷看着肥猫贪吃,露出疼爱笑容,双眸有柔情似水,面容似阳光明媚。曹元有点嫉妒肥猫。
“有件事不得不说,我们经过申宋国,特意经过两国对峙的边境,六耳暗探过申宋国边军军营,发现营中有四位宗师。”花云芷道。
三人知道曹元要对大唐国荆营郡的一名大宗师不利。花云芷有大局观念,而且两国对峙的边境就在路线上,就让鹰六耳探查一番,哪知有意外发现。
“这?!”曹元吃惊道。他又不蠢,马上想到申宋国军营要有所行动。
“难道申宋国确定要和大唐国发生国战。”曹元低声自语。
花云芷继续道。“应该就在这几天就要发生,且我们进入大唐国这边,发现大唐边军军营防守散漫,并无应战准备,根本不像两国对峙的边军战备状态。”
熊大常起身,去帮忙鹰六耳收拾房子。他可不关心大唐国的边境。
肥猫一骨碌爬起来 ,四短腿摇摆着兽身,去凑热闹。
曹元陷入沉思,一言不发了。
花云芷对曹元懂得思考局势,比较满意。待熊鹰二人收拾差不多了,进入厢房歇息。
鹰六耳出了院子,见曹元还在发呆,过去问道,“是不是让客栈小二准备热水,还有清淡入口的菜肴。”
“我得去探查一下情况。”曹元答非所问。疾步打开院门,呼喊小二过来。本人独自出了客栈。
曹元首先来到荆营郡城邹记商行,让掌柜增派人手,关注郡的动静,特别是伏胜大宗师的行踪。
人手要是不够,先把不紧要的业务停止下来。
曹元自己去了郡府,在郡府转了几个圈,蹲守半天,没见到有大排场的人物进出。
在客栈又待了一天,花云芷三人状态颇佳,休憩的差不多了。熊大常找到曹元,问什么动手。
只见他不时鼓动肩膀或手臂上面一块块比馒头还大的隆状肌肉,好像浑身发痒,有力无处发泄。
听说此次针对的仅仅是一名宗师,熊大常早已和花云芷鹰六耳打过招呼,让他先出手,过一把搏斗之瘾。
曹元讪笑道,“不急,不急。”转身去找花云芷。趁着花云芷就在眼前,曹元急忙去请教法力外显的技法。
花云芷领着曹元来到院子,踱步到院子中央,抬头看着朵朵白云。
“法力外显吗?你所理解的只是力量可见的延伸,真正的法力外显,也许是是精神力达到哪里,你的法力就能到哪里。”
花云芷边说边凝眸,缓缓闭上眼睛,有一股肃穆气息外泄开来。
曹元脸色马上凝重起来,稍微退后,静观她的变化。
厢房内的熊大常鹰六耳肥猫也都挤到门口,注视院子中央那道秀逸超然的窈窕身影。
花云芷身子无风自动,后背上方出现朦胧影子,影子渐渐凝聚,显现一只羽毛丰盈的鸟类影子。
这比当初在十万大山,刚吃下剑竹之玉笋,觉醒天赋时候,凝化出的影子清晰太多了,此时已经可见整只鸟影。
鸟影突然变得虚无缥缈,双眼无法见到,它冲天而去,消失在空中。
几十息之后,好像有无形的气息瞬间回归院子,随之,花云芷缓缓睁开眼睛,脸露微笑。
“看到了什么?”花云芷转头看着曹元,笑意如清风拂过。
曹元呆滞片刻,“有影子,一只鸟影。”
“精神力也称意念,我自灵根觉醒后,自悟出意念可由法力驱使,游离身外。”花云芷道。
“这也是法力外显?!”这似乎超出普通修士能力范围之外,曹元失声道。
花云芷沉默,她也不清楚这是何种天赋,该匹配什么功法。她自幼小博览群书,阅遍上楚国皇室全部藏书,还研究透了花家心法,自创了一套适合自己的修炼心法。
可花云芷还觉得尚未挖掘出自己的天赋潜力,她急需扩展视野,接触更多的修炼法诀。
天降际遇,曹元给她带来了云华宗内门弟子的邀请推荐,她马上带着熊鹰二人,离开了上楚花家。
上楚花家的家主,前一天还在忧心忡忡,自家孙女携带两位宗师强势回族,声势逐渐如日中天,早晚要把他的家主地位夺去。
哪知第二天醒来,人家不告而别,不带走一花一草。
燕雀焉知鸿鹄之志,花云芷的目光,朝前方远处,直至白云之上,无尽的苍穹。
修仙的世界,每个人显得渺小无知。
肥猫已经冲过来,扑倒了曹元,二者扭摔在一起。
二日天一亮 ,
有人急匆匆敲打小院的门,曹元闪身过去开门。
乃是邹记商行伙计,急促告诉曹元,目标出城去了。坐的是郡府的双马齐拉的厢式马车,备有吃食和水源,出的是西门。
说的是伏胜,出郡城西门了。
送走伙计,返身回院。众人早已醒转。
肥猫也从熊大常厢房里面滚爬出来。
曹元思索,西边便是通往边境的方向。伏胜坐着马车,带着食物,应该是去边境。
荆营郡郡下有五府。坪盘府位于西边,与申宋国接壤,两国边军对峙的阵地,在坪盘府境内白沙县城郊外三十里。
伏胜若是去边境,坐着马车,到达白沙镇至少得三天之后。
曹元准备半路截住他。
之前有强攻郡守府的想法,一个郡府仅仅一名宗师,即使有破法箭卫队,曹元四人也是不惧。
可是联想到花云芷告诉它边境境申宋国有异动。此时荆营郡郡府一乱,可能对大唐国局势不利。
曹元便耐心等待伏胜出了郡城,准备半路截住,问个明白。
既然伏胜终于出城了,曹元花云芷众人马上收拾妥当。
把肥猫收进兽袋,四人鱼贯出了客栈。
曹元直接去了马市,买了四匹高头大马。反正储物袋里来自湛香夫人的钱财怎么花都花不完。
天空湛蓝,白云朵朵。
坪盘府的官道上,一辆两匹大马拉的豪华马车,后面扬尘,跑的飞快。
驾驭马车是一名老车夫,他了解这条官道宽坦平整,这个速度马车跑起来没什么颠簸。
豪华厢式马车是郡城最好的马车,车轮有避免颠簸的特殊垫片。再则车厢里座位也有厚厚皮毛垫,很是舒适。
伏胜独自一人在车厢里,闭目养神。即使车厢晃动,他也是纹丝不动。
昨夜接到边境压阵的大宗师计沛文的讯鸟。计沛文信中讲述他发现边境对面申宋国的军营异常调动。
这跟之前双方的暗中协调,根本不一致。计沛文让伏胜赶紧下来前线,一探究竟。
伏胜并不在意,但是毕竟计沛文亲自来信催他,他也得下去看看。
这两年,荆营郡在伏胜和计沛文暗中支持之下,与申宋国的大朝官敖垒暗中勾结,达成协议,各自在边境陈兵,互不侵犯。
双方明面故意制造摩擦,敖垒在申宋谋取兵权,荆营郡则掏取大唐税收,壮大郡兵。
两年来双方配合默契,荆营郡也得到不少好处。其实伏胜和计沛文也心知肚明,申宋国对大唐国心怀不轨。
申宋国自从武皇曾人杰上位,国力逐年强盛,开始秣兵厉马。
曾人杰晋入先天境界近二十多年了,自认境界已经平稳,凡俗国家内几乎没有对手了。
中洲诸多凡俗国度,只有两位先天武者,一位是大唐国国师郭仁仪,晋入先天境界超一甲子,如今寿限将至,甚少露面。
再者就是申宋国皇帝曾人杰。
他与其他先天高手不同,不但追求武道巅峰,也痴迷于世俗权利。十几年前把当时的皇帝赶下朝野,自己称帝,人称武皇。
此人理论上是中洲武者第一人,可一人难以敌众,多名宗师配备破法弓之类的兵器,对他还是有威慑力。
再则其他国度也有修士护国,修士的法力说不清道不明,曾人杰也没十足把握。
所以,曾人杰皇帝当的很小心,不出任何纰漏。
他的目标就是先吞并荆营郡。之前靠同样计谋,已经吞了申宋国周边国家的不少府郡。曾人杰不经不觉把申宋国国境扩大,国民增加,国力翻倍。
荆营郡郡守与伏胜计沛文两位宗师的打算是先与曾人杰虚与委蛇。待某一日,大唐国国师逝去,大唐国自然土崩瓦解,那时荆营郡归顺申宋国,是自然而然的事。
但是不是现在就投降申宋国,万一国师并没有传闻中的那样衰弱,或与其他大宗师下来问罪,伏胜计沛文性命难保。
瞧事态,申宋国方面急了点。伏胜不相信申宋国会自作主张。
两匹健马奔跑的很快,路上偶有商旅,远远避让一边。这马车看着非富即贵,惹不起。
此时,后面马蹄声急促。有四匹高头大马,马蹄扬尘,风驰电掣,从马车后面追赶过来。
伏胜在车厢内已经感觉到动静,眉头微蹙,掀开车厢布帘往后一瞥。
三男一女骑着四匹骠壮快马已经跟上马车,瞧着就要超越过去。
最显眼是前面一个小山似的强壮大块头大汉,四肢裸露肌肉虬结。高头大马在他胯下,犹如小毛驴。
那马好像要累垮似的,龇牙咧嘴拼命奔跑,竟然跑在第一位。
后面一精瘦男子,眼如鹰鹫,纹丝不动 ,就像坐在马车上。
侧边骠骑马背上一年轻俊逸男子,锦衣刺绣云纹,后背黑色披风,腰跨弯刀,官家统领装束。
再后一戴纱笠的女子,那斗笠垂下来的轻纱,轻轻颤动。即使山野之风再吹,那斗笠垂纱也不会飘起,无法见到女子面目。
四人都是那么诡异,即使伏胜是一名大宗师,这辈子经历多少风浪,也觉得匪夷所思。
大块头壮汉马匹超上来,与马车车厢并行。
这个肌肉大汉突然转头对着车厢内掀着布帘的伏胜,瞪着铜铃般的双眼,咧开大嘴,恶狠狠一笑,“你小子看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