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买完布料后气氛一度变得极其不自然,直至裁缝给左丘秀云量尺寸时才得以缓和。
眼见一个老男人居然伸手要抱自己左丘秀云坚决不允许。
“这···小姑娘,老头子给人打尺已有数十年,更何况你还是一个小姑娘,不妨事的!”
“谁是小姑娘,总之我不用你给我量!”
一旁的远天舟看了看裁缝尴尬一笑。
“我说左丘大小姐,裁缝都是这样量尺的,不量尺怎么给你做衣服啊?”
“不用他,你量,他记!”
玉指一点远天舟。
“我?大小姐,我不合适···我真的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就你来,快点!”
本来还要推脱,哪料那个识趣的裁缝一下子就把尺塞给了自己。
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吧!
手臂尺寸、肩宽等倒还好说,测量胸围时可就尴尬了。
拿着尺子来到左丘秀云身前,量也不是,不量也不是。
左丘秀云抬起胳膊等了半天也不见远天舟开始。
“快点啊!”
“好~好吧!”
一手拿尺,同时两手伸向左丘秀云背后。
如此动作远天舟肯定是要把脸扭到一侧的,可尴尬就尴尬在左丘秀云把脸扭到了同一侧。
更尴尬的是两人差点就贴在了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虽然与异性有过更亲密的接触,但那是姬红颜在自己不备的情况下亲了自己。
现在这种情况完全不同。
搞得他都没敢抬头。
连忙点头道歉,那感觉就差鞠躬了。
也亏得他没抬头看见左丘秀云娇羞的模样,要不只会更加尴尬。
后者赶忙整理心情。
“好了好了,你快点吧!”
经此一事后二人配合的明显默契了很多,再没出任何岔子。
量完尺后左丘秀云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以后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左丘大小姐?叫我秀云行不行?”
远天舟那种上头的劲儿还没过,依然有些迷糊。
“啊?啊···啊?”
第一个“啊”说明他有点心不在焉,第二个“啊”只是反映过来左丘秀云说了什么,第三个“啊”才是真正明白她说了什么?
“啊什么啊?”
“哦~没什么,行,左丘大小···不对,秀···秀云姑娘!”
说完这句话远天舟觉得自己从头一直酥到脚。
“嘿嘿~真好!”
看着一抹甜甜地笑再次爬上她的脸庞,远天舟总觉得哪里不对。
由于裁缝制作衣服需要时间,所以二人选择先去准备进入仙塚所需要的东西。
自打在裁缝店里出来远天舟便一言不发,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一次见她笑觉得很美,可刚刚的笑让他很害怕!
这小妮子不是动了什么歪心思吧?
一旁的左丘秀云并没有注意远天舟的反应,她还在暗自开心。
可不知怎么地她突然想起那日他口中呢喃的“红颜”。
她明白,那个叫“红颜”的一定是他的心上人,他已经有了心上人那自己算什么?
这下好,两人竟同时变得情绪低落。
可笑的是他们好像都忘了要干什么。
终于,左丘秀云停在一处算命摊前。
摊侧一白幡,上书:铁口神算,算生,算死,算前世今生,算聚,算散,算缘聚缘散。
“这是干什么的?”
“算命的!”
远天舟开口回答。
得到肯定的答案左丘秀云伸手朝远天舟要钱。
“给我钱。”
“干嘛?”
“算命~”
俩字差点没把远天舟给雷到,堂堂修士还信这个?
虽然疑惑,但还是把钱放在了算命摊上。
“老先生!可否卜算姻缘?”
“咳咳咳~”
此话一出远天舟好悬没被自己的唾沫噎到。
“干嘛?跟你又没关系。”
听到左丘秀云这么说远天舟反倒安心不少。
“没事,你算···你算!”
左丘秀云扭过头,语气十分诚恳。
“老先生。”
直至此时那摊后老者才不紧不慢的缓缓睁眼。
“小姑娘想了解自己的姻缘?”
“是的,老先生。”
那老者依旧慢条斯理,只是抬起眼皮细细端详了一下面前这个面容姣好的小姑娘。
“哎~小姑娘!相思疾苦,老夫劝你莫再泥足深陷!”
“老先生这是何意?”
“意思很简单,姑娘你的意中人怕是会让你遗憾终身,如若不趁早放弃,相思之苦怕是要伴随你的一生。”
听到老者这么说左丘秀云只觉鼻头微酸,双眼似有雾气升腾。
她丝毫没有怀疑老者所说,或许是因为在她心底同样这样认为。
“相思之苦?相思之苦···怎样才能让相思之苦不苦呢?”
“呵呵~小姑娘!何必呢?你所珍惜未必合适!”
“不合适就不用珍惜了吗?”
“最愁是分离,最苦是相思,既然明知唯有一生分离痛,一世相思苦,又何必坚持呢?”
“要坚持的,认定了就要坚持到底!”
“哎~!古人说:九叶重楼二两,冬至蚕蛹一钱,煎入隔年雪,可医世人相思苦!”
左丘秀云早已没有了卜算姻缘的心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只是在给自己平复心情的时间。
“先生,重楼一只花七叶,冬至何来蚕蛹,雪又如何隔年?”
算命先生哪里不是她心中所想?
但为了这个痴情的姑娘还是不惜多费些口舌。
“殊不知夏枯即为九重楼,掘地三尺寒蝉现,除夕子时雪,落地已隔年!”
“呵呵~好像有道理!此法可解相思苦?”
算命老者捋了捋花白胡须。
“相思是周而复始的煎熬,是时时刻刻的辛酸,是冬去夏来的循环。如何解得?不论冬虫亦或夏雪无非就是在无尽的寒来暑往中找寻的一丝寄托。当你不再沉溺于苦苦相思,而是执着于相思之苦时相思已解,只不过苦味尚在。”
“谢老先生。”
左丘秀云已经让眼中雾气消散,言罢转身离开。
身后老者边拾取摊子上的零钱边自言自语。
“明知相思苦,何必苦相思啊!”
可情之一字岂是三言两语可以浇灭?
·······
终于完事远天舟忍不住开口询问。
“秀云姑娘所求是与谁的姻缘啊?”
他之所以这么关心是因为他有理由怀疑那人是自己,但同时他又有理由确定那人绝不是自己。
他怕,他怕那人真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