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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仙曾在此 >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围猎玄牝(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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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围猎玄牝(6)

玄牝摇摇欲坠,嘴角溢出鲜血。

但杨岱更不堪,他的剑光寸寸破碎,连人都跌了出去,胸腹处多了一个血窟窿,汩汩冒血。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杨岱踉跄起身,望着玄牝,突然仰天长啸。

“咻——”

剑气破空,杨岱一剑斩向玄牝的脑袋。

“呵!”

玄牝冷笑一声,猛然后撤数尺,脚步一错,身形陡然变得模糊缥缈。

杨岱的剑招扑了个空。

“杨先生,你太幼稚了。”

玄牝缓缓举拳,眉宇闪过一丝讥诮之色,杨岱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妙的凶兆,但又不知凶从何来。

他闪电般冲向杨岱,同时一拳挥出,四周变得忽明忽暗,光亮仿佛被突然吞噬,陷入了一个阴晴不定的世界。

这是宙类神通!

转瞬间,玄牝的炁反罩住杨岱,生出一股旋转不休的吸力,逼使杨岱跟着他的身形而动。

杨岱也不挣扎,剑气狂风暴雨般激绽,与他正面相轰,却只能让他的攻势稍减几分,根本阻拦不了他。

玄牝的身形飘渺虚幻,如烟如雾,任凭杨岱怎么攻击,都无法命中。

杨岱越打脸色越难看。

玄牝突然身形一折,裹挟着杨岱向癫道人高速冲去,全然不管被剑气轰击得七窍溢血。

杨岱心中涌起的凶兆更为强烈,当下灵台运转,随时准备脱身逃离。

但是玄牝的速度极快,一眨眼就到了癫道人身前,双手结印,狠狠拍向癫道人。

癫道人目光闪动,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

眼看玄牝相距他不足一米,一个神秘的因果交点倏然浮出虚空,将他吸入,消失得无影无踪。

赤子不得不正面迎上玄牝的冲击。

与此同时,玄牝全身法力像鼓起的皮球,猛然膨胀,爆炸性地释放开来。

也就在这时,杨岱果断的逃离。

“轰!”

他一掌拍出,狂澜怒涛般的妖气汹涌喷薄。

赤子瞳孔骤缩,想要躲避已经晚了。

“噗!”

玄牝的五指洞穿了他的肩膀,把他按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杨岱目睹玄牝化作炸开的气浪,淹没了赤子,

咔嚓咔嚓……

无数根菩提藤断裂激溅,碎屑飞扬,晶莹的藤蔓凋落枯萎,散发出半死不活的衰败气息。

紧接着,赤子的身影从一根折断的藤蔓里踉跄跌出。

他已经不行了,胸膛、小腹、脖颈等要害部位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有些地方甚至可以清晰看见肋骨。

赤子的修为远在玄牝之上,但他的状态太糟糕,而且被玄牝算计偷袭,遭受致命重创。

“玄牝跑了,这个是他的真身。”

尽管深受重伤,赤子的语声仍旧平稳,并未慌乱,显现出非凡的心志和城府。

虚空绽出因果交点,癫道人鬼魅般地出现在赤子背后,一指似疾似缓,不偏不倚地点中对方后脑。

赤子蓦地一滞,浑身宝光迅速由明亮转为黯淡。

随即他化为了清炁,彻底湮灭在虚空之中。

“你我都忘了,玄牝是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这样的人,执着求生的意念远比任何人都强烈。”

癫道人淡淡一笑,洁白如玉的手指越来越亮泽,似乎赤子的一身精华被他源源不绝地吸去。

“接下来该杨先生了。”

癫道人漠然的声音传来,视野中,一根白玉般的中指缓缓点向杨岱的眉心。

“我劝你考虑清楚,你杀我,就是杀了张姑娘!

杨岱神色从容地说道。

指尖停在杨岱眉心半寸之处,再进一步,便会刺瞎他的双眼。

“你抛弃了张姑娘,她一直心怀幽怨,难以释怀,你再杀了我,张姑娘必然对你反目成仇,以她的性子,不是自杀,就是杀你。”

“无论哪种结果,张姑娘必死无疑,仙师自己考虑考虑吧。”

杨岱捂着肚子上的血窟窿,不慌不忙地道,神情从容淡定,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一幕。

癫道人神色微凝,收敛了气势,但还是说道:

“她的死活与我何干?”

癫道人淡然道,指尖微微颤动,只需轻轻一弹,杨岱便可灰飞烟灭。

“张姑娘若自生自灭,当然和岳父大人无关,但逼死她则完全不同,仙师是张姑娘的心结,她又何尝不是仙师的心结?”

“以仙师的天资、道境,阅历,为何至今没能跨出最后一步,说到底,还是张姑娘阻碍了你。”

“你……”

杨岱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仙师对张姑娘,杀又不是,不杀又不是,只能白白蹉跎岁月,哈哈,就算您吸取了赤子精华、天道法则,就能跨越真仙么?”

“别做梦了,你会终生受困,再也没有一丝一毫超脱的可能!”

“在我看来,什么吸收道轮精华,只是仙师逃避心结的借口啊!你化身万物,骗了无数人,最终却连自己也要骗过吗?”

杨岱侃侃而谈,眼睛死死盯着癫道人。

癫道人沉默不语,神色阴晴不定,一张脸仿佛车马灯般飞速幻变。

时而化成草木,时而化成江河,

时而化成鸟兽鱼虫……各式各样的景象在他身上呈现。

指尖依然停留眉心,将点未点,迟迟不肯落下。

杨岱暗暗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赌赢了,他抓住了癫道人心理的弱点。

除了眉心的这根手指,杨岱再也瞧不出对面这个“人”,还有一点点癫道人的痕迹。

“先生错了。”

突兀间,癫道人的声音传来,恢复了本来模样。

“错了?”

杨岱愕然。

“先生说我在逃避?”

他开口道,变幻出的万物都发出奇特的语声,这声音时而寒冷如冰。

时而咆哮如兽,时而颓丧如死灰,时而悲凉如泣血,让人分辨不出究竟哪个才是癫道人的声音。

“是,你在逃避。”

杨岱说道。

“先生这么说,不过是扰我道心。”

癫道人的脸庞忽又浮现,杨岱的眉心一凉,他的手指搭在了上面。

“无所谓,你怎么理解都行。”

杨岱对这根手指视而不见,仰起头,出神地望着呼啸沸滚的天壑,道,

“道心,难以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