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这么快就把《斗战猿身转经》炼成了?”
天玄不可思议地瞪着杨岱道。
“应该叫《地藏斗战猿身转经》了不过还差一点火候。”
杨岱的肌肉、肌肤、内腑也逐渐显现出繁奥的纹路,身体越来越重,整个人一点点沉入地面,直至没膝。
杨岱将腿拔出地面,运转自己改创的法门,身躯也随之由重转轻,每踏出一步,留下的脚印都比前一步浅一些。
杨岱忽然全身上下一轻,功法霎时完成循环,运至圆满,地上再也没有任何脚印。
感觉还好,不过多出了一点与生俱来的肉身神通而已。
不过杨岱没想通,自己又不是神兽异灵,怎会有与生俱来的肉身神通?
“怎么可能不够?我身上的血都快流光了,竟然还没有一锭魂魄通宝?”
愤怒的男子叫声从街边华美的店铺内传出,打断了杨岱的思考。
杨岱走到店门口,伸手拨开珠玉门帘的一角,悄悄向内张望。
一个长相枯槁削瘦的中年男子站在店堂内,左臂的袖子高高卷起,臂腕血肉模糊,五指牢牢抓着一块通红似火的石头。
他右手指着一个浑身碧绿明净,犹如翡翠雕琢的女童,正在厉声喝问道:
“什么叫我的血不过是凡品?岂能凭你一家之言,妄下定断?”
那女童睁大眼睛,看着中年男子,小嘴瘪得老高,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委屈极了。
瞧见中年男子的模样,杨岱发现,这枚钥匙的主人,正是昔日在玉皇会的妙法莲华会上施展尸解道术的仙家!
“兄台说得有道理!贵店究竟是如何区分我等血肉贵贱的呢?”
杨岱推开门帘,大步而入,对中年男子拱拱手,摆出和煦笑容道:
“兄台如何称呼?“
中年男子微微一愕,旋即也笑道:
“我名月厌,阁下有些面熟,我们过去在哪里见过吗?”
月厌目光掠过杨岱手心的钥匙烙印,眼神闪烁不定。
“他在打你的主意,哈哈!”
天玄躲在杨岱怀里偷笑不止,杨岱则是面色平静,淡淡一笑,道:
“兄台真爱说笑,我也觉得月兄似曾相识,颇感亲切哩。”
杨岱笑着走近月厌,他也一见如故般和杨岱寒暄攀谈。
几句话下来,双方言笑晏晏,称兄道弟,俨然已是多年知交的样子。
“比起在下两手空空,月兄一定收获颇丰吧?”
“贤弟莫再取笑为兄了,我放了近十升的血,结果却说我这血是凡品!”
月厌摇摇头,苦恼万分。
女童不为所动地道:
“客人的血其色鲜红,只能列为凡品。”
月厌皱眉道:
“你这店家说得毫无道理,血自然是红包的。”
女童摇头道:“仙品之血,血色玄黄,上品之血,血色赤红,下品之血,血气如阳。
你的血色虽红,但颜色略暗,且有污秽。
不足以列为上品之血。”
客人即便拿出全身血肉,也无法交换。”
月厌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眼神看似不经意地从杨岱身上瞄过:
“若是以灵台、魂魄相抵呢?”
女童点点头:
“若是客人愿意被抽取部分神识、魂魄,便可以。”
“贤弟,可否帮衬一二?”
月厌的手轻轻拍向杨岱的肩头,带着恳求。
杨岱微微侧了一下身,避过月厌的手掌。
“我也很想帮月兄,奈何我并非神通广大,抽离你的神识魂魄,恐怕办不到呐。”
“呵呵,贤弟,此事你若肯助我,待我寻得机缘,必当厚报。”
月厌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杨岱道。
“哦?”
杨岱饶有兴致地反问道:
“那不妨请教月兄寻得什么机缘,或者月兄有什么报酬?”
月厌眯了眯眼睛,冷哼一声:
“既然是朋友,又何必谈钱?”
“呵呵。”
杨岱摇摇头道:
“我们萍水相逢,月兄这话,实在让我不敢苟同。”
咯嚓!
月厌五指捏爪,狠狠插上杨岱的肩颈,铁钩般的手爪陷入肌肉半寸,又被向外弹出,震得他五指颤栗,骨节断裂。
与此同时,杨岱手臂屈肘,肘尖像一柄铁锤猛然敲中月厌的胸口。
“砰!”
隔着衣衫,肘部似乎击在了一层薄而坚韧的障壁上。
月厌被打得脚步踉跄,上身向前俯冲,口中不由自主地发出一记痛呼。
杨岱略感意外,本以为这一肘足可打得月厌重伤吐血,结果却只让他吃了点小苦头。
“你——”
月厌脸颊涨得通红,怒视着杨岱道:
“好你个小白脸,原来早有预谋。”
杨岱耸耸肩膀道:
“我可什么都没做呀!月兄,你刚才说的报酬,究竟是什么东西啊?我倒真的有些好奇呢。”
月厌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杨岱撕碎吞噬,但终于压抑住心中杀意,沉吟片刻后,一爪带起呼啸的疾风,扣向杨岱的面门,口中喊道:
“贤弟为何突然出手偷袭?莫非愚兄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贤弟明言。”
杨岱心中好笑,此人一面出招果断狠辣,一面言谈谦恭温良,倒也是个能沉住气的阴险角色。
瞧他全身的皮肤绽出细密的鳞纹,手指又尖又硬,利如鹰爪,指甲闪烁着银色的刀刃光泽,显然是具有剧毒。
“月兄误会了!”
杨岱连忙闪开,急速后退数步,远离月厌。
“你要杀我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我根本没有任何敌意。”
“啊对对对,你我只是友情切磋,相互提高,何来偷袭一说?月兄你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杨岱说道:几息间,雨点般的拳头落在月厌两肋上,打得他身躯急旋向旁横飞出去。
杨岱不依不饶,伸臂抓住他的脖子,将其拎至窗边,用力往墙上撞去。
“噗嗤!”
月厌的鼻梁骨被撞断了,鼻腔喷涌出鲜血,眼冒金星,脑袋晕眩。
杨岱松开手掌,一巴掌扇在他脸上,骂道:
“狗东西,居然想杀我?”
啪!
杨岱抬腿踹翻月厌,他也算机警就势满地打滚,双臂护住头脸,一心采取游斗之势绝不再与杨岱硬碰硬。
杨岱也不急于求成,牢牢卡住店门口的方位,步步紧逼。
拳脚织起一片凌厉披靡的网影,将月厌活动的范围越缩越小。
女童早已远离战圈,无动于衷地默立旁观,她既不呵斥,也无片言劝阻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司空见惯。
“贤弟到底想要什么?我有的是法宝丹药,我们好好商量就是,何必大动干戈?”
月厌眼中闪过一丝惊惧,贴着墙根一阵腾挪翻跃,几乎被逼到了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