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心理很抵触,但没办法,你必须献祭给神。”
天黛认真道。
“如果我不呢?”
杨岱问道。
他也不恼,这天黛的修为只在金丹,根本不足以威胁到自己。
天黛却叹道:
“那好可惜,本来你是我的猎物,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如果你肯乖乖献祭,我可以考虑放你离开。”
杨岱默默看着她。
天黛继续说道:
“怎么样?考虑考虑,对了,这里的时间流逝和外界是不一样的,你如果在这里待上一百年,实际上外界的世界才过了一个时辰而已,所以别想拖延,因为我没耐心。”
杨岱沉吟片刻后,答应了。
“你先跟我来吧。”
天黛欢快的蹦跳起来,带着杨岱而行。
前面是层层叠叠、颜色分明的山岩层,一直伸向上空,倚靠岩山,搭起大片简陋的木寨楼,宛如八百里连营。
密密麻麻的天精在空中飞来飞去,时而抓着血淋淋的巨大兽尸降落寨楼。
时而狂吼着冲出,掀起呼呼风沙,瞧得人头晕目眩,耳朵嗡鸣。
天黛颇为自豪的说道:
“第九层唯一的神庙就在我们族地。”
她骄傲地挺起胸膛,领着杨岱走向最高的一间寨楼。
天精们一面毕恭毕敬地让开道路,一面凶光灼灼地盯着杨岱,爪牙不由自主的伸动。
天黛的眼睛中闪烁着妖异紫光的,带着杨岱飞上寨楼。
楼前,挂着大量风干的肉块,以及一串串千奇百怪的爪子、牙齿。
有的獠牙一直垂到楼底下,足足有十多丈长。楼里连一张床都没有。
铺满了各色臭烘烘的兽皮,角落里堆着几个粗陶罐,盛着泛黄的水,散发恶臭。
“这里是我的家,请随意。”
天黛松开杨岱,惬意躺倒在地,慵懒地说道:“这里的气味还算凑合,我平常也喜欢躺在这里睡觉。”
杨岱眉毛微挑,这种环境下竟然还敢说舒服?
他四周望了望,从寨楼窗口的方向望去,彩纹土坡在远处高高耸起,周围是罕见的茂密丛林。
土坡上,插着一排排鲜艳的羽毛旗帜,将近千来个强健威武的天精在林子外巡戈。这些天精明显不同,头戴羽翎编织的高冠,颈戴兽牙项链,面目冷峻,浑身肌肉贲起,充满了爆炸性的力感。
杨岱总感觉天精和巫族的生活方式有些相像,不禁暗自揣测,难道他们都是巫族后裔?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天黛躺在地上,懒洋洋地问道。
“杨岱。”
杨岱答道,又问道:
“这里晚上安全吗?”
天黛眨巴了一下眼睛,很疑惑的说道:
“什么是晚上?天缝里哪有星辰轮转?累了就睡,不累就捕食搏杀,外面的世界难道有星辰轮转吗?”
随又即说道:
“你真是太奇怪了,把你当作祭品,伟大的神一定会很满意,
你应该庆幸呀!”
杨岱无语。
天黛又问道:
“你即是从外面来的,就和我说一说外面的世界吧,在这座岛上有极少数的天精出去过就再也没回来过,传说外面的世界,比我们这里美得多呢。”
杨岱心中暗忖,幸好穿越天缝会大幅消耗他们的力量,否则这些一生在杀戮中泡大的天精,定会令天下大乱。
和天黛闲扯废话了大半天,她终于侧过身。呼呼睡着了。
“那座彩色的土坡就是神庙。”
天玄又蹦出来了,轻轻说了一句,看看了道:
“献祭的珍贵供品,应该都在神庙里,我闻出了宝气,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我发现你倒不像个天精,越来越像寻宝兽了,”
杨岱笑着说道:
“不过既然来了,我们便去看看吧。”
两人走向彩色土坡,沿途遇到许多天精,杨岱都用瞌睡虫把他们放倒了。
前方的神庙平平无奇,没什么特殊的,但杨岱却敏锐察觉到其中蕴含着某种隐晦能量。
神庙的墙壁涂成青黑色,雕琢着古老的花纹,似乎经历了悠久岁月。
杨岱仔细打量了片刻,进入了神庙。
神庙内部不大,但装饰得还可以。
“那是……”
天玄突然激动地说道。
杨岱顺着它指着的方向看去,就在不远处有一尊看样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打造的雕塑。
雕塑是个女子,体态婀娜,双手交叉抱在小腹处,仰首凝视着天穹,露出一副忧郁的表情。
奇异的是这个小腹是由透明琉璃构成的,仿佛她的肚脐眼。
里面还有一个类似人形的生物,不过三寸大小,长相酷似人,背脊弯曲,呈弓形。
它闭着眼睛,嘴唇紧抿。
“麻糖,这是我的麻糖啊!”
天玄的声音颤抖着响起。
它扑上去,捧住雕塑,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认识这东西?”
杨岱惊讶的问道。
天玄点头道:
“主人,我得提醒你一下,她是我的伴侣……”
杨岱用剑气试着撞击了一下,但却发现没办法打开,只好先把这个雕塑收进袖中,日后再做打算。
两个人转了一圈之后,又发现了一道很隐秘的天缝,杨岱毫不犹豫钻了进去。
下一刻,重新回到菩提藤内,眼前的天壑奇景万千,气势磅礴,生机昂然,是罕见的绝妙修炼场所,错过实在可惜。
略一犹豫,杨岱放下一切,潜心修炼未成的神通,进境势如破绣,迅功行圆满。
之后杨岱从容离开菩提藤,进入云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观涯台下。
此时已是第二天正午了,赤子正在找他,见到杨岱出来了,声音遥遥传来:
“杨先生你去哪了?”
“四处逛逛,不想迷了路,不知郁离和月长老比试结束了吗?谁打赢了?唉,错过一场千载难逢的好戏。”
赤子审视杨岱片刻,道:
“先生好手段,我们搜索了方圆万里,居然都找不到你,为了等你,比试延迟,此刻刚到,杨先生,你倒是有眼福。”
赤子又道:
“第二场比试在梵净宫举行,我带先生上去。”
在赤子的领路下,杨岱骑上月空雁,飞往梵净宫。
飞了半个多时辰,拂面的清风忽然生出了几分寒气,再到后来,清风锋锐如剑,杨岱的肌肤隐隐疼痛。
月空雁蓦地一声悲鸣,犹如被无形的剑气割裂,碎成片片光羽。
杨岱稳住身形,向远处依稀浮现的宏伟宫宇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