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杨岱震撼万分。
他曾经游历四海,见多识广。
但是他发誓从未遇到过这么可怕的东西。
这个花纹,就好像看一眼就能入魔。
杨岱果断出手,以食指轻轻点在陈牧的额头。
“砰……”
杨岱的手指居然感受到了微弱的反震力,不过他的一缕清气也已经点醒了陈牧,后者也像是受力躺倒在地板上,喘着粗气,小肚子一起一伏。
“呼……呼……呼……先生,我刚刚感觉好奇怪,好难受……”
杨岱将陈牧扶起来,严肃地看着他问道:
“方才你可感觉到了什么?”
陈牧只是一个劲摇头,说道:
“我什么都没想,眼前只是一片闭眼后的黑暗,但总是感觉十分可怕,就像是我在不断下坠,不停下坠,永远没有尽头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呢?”
杨岱听完陈牧的描述,陷入沉吟,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陈牧终于忍耐不住,焦急的询问道,说话的时候还哆嗦了一下,又小心的问道:
“先生,学法都这么可怕的么……”
“也不是,你挪个地方,先把衣服脱一脱,都被汗打湿了,喝杯糖水吧。”
杨岱帮他将棉衣和内衬脱了,棉衣还好,内衬已经被汗水打湿。
又瞥了一眼陈牧之前坐过的位置,让他换个方位,然后拖过被子把他裹起来,手炉则成了烘衣服的工具。
然后杨岱用桌上的茶盏倒出热气腾腾的白开水,再取出蜜罐往杯中滴了几滴,立刻就令裹在被子中的孩子面露欣喜。
这孩子暂时将刚刚的感觉抛之脑后,杨岱却尤为在意,他在边上一直看着,可刚才却毫无感觉。
有心想要以神通之术一探究竟,但一来有些不忍,二来他的现在精神不稳。
打坐的方法杨岱先不教了,只是教了陈牧几个提升注意力和控制情绪的方法。
然后再次将今天的内容引导到读书上,很快屋中就响起了郎朗读书声,杨岱的神情也逐渐恢复正常。
陈牧从上午过来,一起在寺庙中吃斋饭,然后一直待到下午,才起身准备回家。
“先生,那我先回去了!”
站在门口的孩童向着杨岱躬身行礼,他已经换上了烘干的衣服。
杨岱看着陈牧微红的小脸,皱眉的同时伸手在其额头一摸。
入手触感滚烫,竟然是发烧了,只不过看陈牧的状态却并无任何影响。
“等一等你把这本书拿走,记住要每日研读,什么时候能看到书里的字,什么时候就有所小成了。”
杨岱将那半本无字天书递给陈牧,然后说道:
“你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千万不可骄傲自满,否则很容易摔跤。
这本书里蕴含着一些东西,你仔细体悟,便能有所收获。”
杨岱这样交代着,陈牧乖巧的答应着。
然后,陈牧离开了寺院。
等陈牧一走,杨岱立刻转身,走到了陈牧刚才打坐过的地方,那棉垫被他用半边被子盖了起来。
此刻杨岱一把掀开被子,双目直视棉垫,见其上居然缔结出一层霉白,还有些甚至都腐烂了,各种诡异与不祥的气息扑鼻而来。
杨岱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恶心的感觉,继续盯着棉垫看了许久。
伸手一摸,起初触感有些冰冷,到后面却越来越刺骨,令计缘都微微皱眉。
只不过经过这么一摸之后,这霉白也慢慢消散。
就好似白霜融化一般,但杨岱清楚刚刚的可不是冰霜。
“这孩子的命格是应劫还是牵运?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岱想了半天都没弄明白,但是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因为刚刚那股莫名的恐惧,使得他根本没办法继续静下心来。
杨岱决定出去走走,找个人聊一聊,或者碰碰机缘。
他打开门走到外面,抬脚轻轻在地上一踏,一片淡淡道蕴如水波荡漾,口中也在同时开口作请:
“请本方土地前来一见。”
话音落下,身边石板地上顿时冒出一股青烟,一个面貌精瘦微微驼背的小老头出现在杨岱面前。
头上一顶员外帽,一身衣裳看着不华贵,但剪裁得体,腰间挂着一块玉佩,看着像是普通的古玩。
不过此刻这小老头正面露惊愕看向周围环境。
然后土地公猛然回过神来,转身后看到了身边的杨岱,立刻纳头便拜。
“小神拜见上仙,未知晓上仙召见所为何事?”
土地公其实早就知道这寺里头住着一位高人。
是那个道行不浅的苦脸老和尚毕恭毕敬送来的。
一直不敢打扰,没想到今日以这种方式见到,真是幸福的泪流满面。
虽然对方年纪轻轻,但修为远胜于他,自己哪怕跪舔也丝毫不会掉价。
杨岱看着土地公笑眯眯的模样,突然有点不适应。
这土地身上地气浓郁,不似鬼神但也没多少精怪的痕迹了。
具体道行或许不算太高,但想来修行是有些年岁了。
杨岱温和说道:
“土地公不必多礼,在下姓杨,称我在下先生即可。”
“是,杨先生!不知先生有何吩咐?”
土地公依然弯着身子,姿态放得极低,毕竟杨岱是他求之不得的高人。
“土地公不必拘谨,也不是什么大事,此间有一陈姓大户,有一子名为陈牧,我希望土地公能够看着他。”
原来只是照看一个人,这类事情不是什么难事,土地公也就心下微宽,随即点头说道:
“既然是杨先生吩咐,小神一定尽全力办妥,请先生放心!”
杨岱看着土地公,眼神令后者又开始心里打鼓,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不是时常留意,在下的意思是,时刻看着寸步不离,但也不得轻易现身,若他要行修炼之事,便设法打断!”
“啊?这……上仙,我身为本方土地,还有诸多民愿和杂事,小神法力低微神通浅薄,实在分身乏术呀!”
正神土地当然有自己神职的能耐,处于地下能感知地上之事。
往往所辖的广大范围,只要事先留过心,很多事都逃不过他的感应。
比如能同时看到村尾洗衣和村头打架,但土地公也明白眼前这位高人的意思可不是这种广泛式的感应,而是得细致入微且不能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