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我的头皮顿时发麻,脸色苍白到了极致。
这一幕简直太过惊骇,几乎颠覆了他所认知的一切。
杨岱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无我艰难抬起头颅,望着杨岱,只感觉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心胆俱裂。
“你……你……”
“呵呵,如何?”
杨岱淡淡问道。
无我咽了咽口水,满脸恐惧的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
杨岱负手而立,站在半空之中,平静说道:
“我若想杀你,轻而易举。”
无我闻言脸色更加惨白,他已经预料到自己的结果,但还是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问道:
“杨先生,你当真要赶尽杀绝吗?”
杨岱摇了摇头,淡然道:
“非也,上苍自有好生之德,你虽是天妖,但罪不至死,我又怎忍心杀你呢?”
无我闻言顿时长舒了口气,心里悬着的石头放了下去,不由庆幸万分。
杨岱继续说道:
“只不过,今日能否活下来,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听到这话,无我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种不妙之感。
“杀!”
“杀!”
“杀!”
上万万天兵天将齐声呐喊,声震天际,响彻九霄。
无我的心沉入了谷底,眼眸变得阴冷无比,开口说道
“还请杨先生手下留情。”
无我虽然恨不得吃了杨岱的肉喝了杨岱的血,但他明智的选择了低头。
因为他很清楚,以杨岱的修为,想要杀他并不困难。
而下一刻,无我突然诡异的消失在了原地,他所处的空间如同镜花水月,瞬间崩碎消融。
“嗯?”
杨岱见状微微一怔,不由诧异道:
“跑了?”
随即,杨岱便恢复了常态,平静的摇了摇头。
他早就算到无我肯定会逃走,这家伙的手段颇多,保命的法子更是层出不穷。
不过,杨岱早有防范。
只见杨岱伸出右手,指尖凝聚出一团光芒。
这光芒越来越亮,最后刺穿虚空,朝着远处射了过去。
“唰啦~”
光芒划破虚空,速度快如闪电,瞬间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一阵凄厉哀嚎骤然响起。
只见某座山巅之上,无我狼狈无比的半跪在地上。
他披头散发,嘴角溢血,衣衫破烂不堪,身上更是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之前嚣张跋扈的模样?
刚才那一击,差一点就要了他的性命,令他元气大损,短期内别想恢复。
“该死,这是什么神通?”
无我脸色铁青,过不得许多,身形再次消失在的原地,就好像这片天地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他一般。
………………
几日后。
荒州,大荒。
两道遁光自东西而行,飞快掠过山川大泽。
杨岱与张杏虎两人驾驭遁光而行,不停歇。
重重森林、山脉、河流在下方飞速倒退,沿途风景各异,或奇险诡异,或雄伟壮观,或瑰丽优美。
在灿烂的阳光下,映出五光十色,千姿百态,色泽更是鲜艳无比。
就像用大桶大桶浓墨重彩的色汁倾泼上去的,使得整幅画面绚烂无比。
这些色彩斑斓的颜色,仿佛永无止境,不断在视线中延伸。
四面是连绵起伏的草原,大荒的草又高又粗,色泽墨绿,长势旺盛得异乎寻常。
草叶表面油光锃亮,十分肥厚,根茎细小而柔软,被称作“草甸”。
据记载,这里名叫枯荣草原,每隔数百年,这片草原上的草都会疯狂增长。
它们一茬茬拔起,然后疯狂生长,冬天之后,又再次拔起,循环往复。
和煦的暮风中,一根根草纹丝不动,高没膝盖,宽达丈余。
张杏虎与杨岱两人降下云头,杨岱用手碰了碰,才发现它们非常重。
沉甸甸得像铅铁一样,还毛茸茸的扎人,一点也不柔软,反而有棱角。
张杏虎说道:
“小心点,越是深入大荒,便越是凶险,怪物奇兽层出不穷,令人防不胜防,稍有疏忽,便会丢掉性命。”
杨岱点头表示知晓,这里是人迹罕至的蛮荒之地,自然危机四伏。
“杨先生,我先去方便一下,你且等待片刻。”
说完,张杏虎便独自进入旁边草丛中解决问题。
过了一会,张杏虎从草丛里出来,触及杨岱的视线,神色颇不自然,,尴尬笑道:
“那个,让杨先生久等了。”
“无妨,我们走吧。”
杨岱瞄了一眼湿亮的草叶,摆了摆手,淡然说道。
张杏虎轻咬下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杨岱边笑边摇头,美女与仙子不是任何时候都美,常人关注的,也往往只是她们美好的一面。
想到这里,杨岱蓦地心头一震,法术也有不同的层面。
如果能把握其中最弱的一面,岂不是可以击其软肋,战无不胜?
杨岱眼睛渐渐眯起,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杨先生,我们走吧。”
这时,张杏虎催促道,杨岱点了点头,领张杏虎朝着大荒深处而去。
杨岱似乎触摸到了一些玄妙的奥理,只有意境上的领悟,才能不断突破。
这就是天才和庸人的区别,天赋好者,一念便能悟透世间万物。
而天资差者,则需要苦练,慢慢体悟。
而这种领悟,却需要漫长的岁月,一点点积累和推敲,甚至终其一生也未必能够窥探到门径。
张杏虎施展身法,犹如一缕若有若无的水烟,率先向前掠去。
杨岱平平贴着草尖滑行,这里的草又硬又重,如果老老实实在草原里穿行,一定累得够呛。
夜幕低垂,繁星满天,幽深的草叶尖上闪动着乳白色的星光。
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人衣衫下摆轻轻擦过草丛的声音。
杨岱隐隐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也许是草原太静了,反倒让人不安。
张杏虎忽然道:
“这片草原怎么没有任何生灵?死气沉沉的,连虫鸣鸟啼声都没有。”
“不知道。”
杨岱答道。
“真是古怪!”
张杏虎喃喃自语。
突然,张杏虎倏地停下,警觉地盯着草叶。高肥墨绿的草开始发黄,肥厚的叶子在很短的时间内干瘪,不断衰败。
没多久,触目一片黄色,草原像是经历了一个长长的旱季,苍翠欲滴的植株尽皆变得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