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争相炫耀自家父辈给予的权势财富时,唯有楼渊默默的坐在角落,对周围的热闹恍若未闻。
在场的所有人很显然是将楼渊排斥在外,楼渊也不介意,神色悠然,姿仪未改。
反而十分享受这种被冷淡忽视的感觉。
这让陆沉又高看他一眼,心中一动,有了想结交的念头。
倏地,一股奇浓的香味飘出屏风,满室萦绕着肉类特有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不禁咽了口唾沫。
众纨绔闻言,齐刷刷的转头,小彩探手入屏,竟端出一盘红彤彤的重明炒肝。
瑞气蒸腾,霞云缭绕,香气四溢,令人忍俊不禁,食指大动。
菜一上桌,八九双白玉筷子立即犹如风卷残云般席卷而去,速度快到让人目瞪口呆!
这帮子纨绔子弟一边狼吞虎咽,嘴巴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他们的速度太快了,楼渊仅夹了一块肝脏,放在嘴中咀嚼时,剩余的肉已经被瓜分完毕。
盘里只剩一滩浓香四溢的酱汁,楼渊仔细的品着肉香似乎回味良久。
陆沉看到楼渊的模样,微微皱眉,这人倒真有几分雅量,竟不为之所动,也算难得。
“温世子,这酱汁也不错啊,莫要浪费了!”
一名身材瘦削、皮肤黝黑的青年笑吟吟的将空盘子递到了楼渊面前,他叫李元昌。
平日里仗着祖父是当朝礼部尚书,行事嚣张霸道惯了,见谁怼谁,从来不顾及别人的脸面。
楼渊却仿佛没听到李元昌的话语,慢条斯理地拿起旁边的酒壶,给杯盏斟满,浅酌一口,并没有理他。
“啪。”
陆沉丢掉白玉筷子,站了起来,双手按住桌面,仿佛一头猛虎,俯瞰着众人,寒声道:
“谁敢欺负温世子?”
李元昌被他突然爆发出来的气势震慑的浑身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陆小哥,你这是要干什么?”
有人不解地问道。
“陆沉环抱双臂,扫视众人,沉声道:
“诸位,我忽然想起老家本门没有锁,我要回去一趟,就先告辞了。”
众人面面相觑,谢亦也楞了一下,陆沉这小子唱的是哪一出戏?
他刚才那番话,摆明了要替温世子撑腰,可偏偏,他们又不认识温世子……
陆沉转头对楼渊行了一个江湖礼道:
“温兄,此次吃的不尽兴,来日若是,能赏脸来荒州边关,陆某做东,你我再痛饮一番。”
楼渊微怔,旋即笑道:
“好。”
他虽与陆沉素昧平生,但他却能察觉出,陆沉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至于陆沉的身份,楼渊根本懒得猜测,因为他压根就不在乎。
“陆沉,你敢走?!”
此时又有一名不知死活的纨绔子弟站起身,指着楼渊怒吼。
他叫王浩,祖上三代都是官宦,现在虽不比以往,可依旧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权贵之家。
陆沉斜睨着他,讥讽道:
“怎么?不服?”
他眼眸锐利,手扶腰间刀柄,静静地看他,肃杀的刀气无声盘旋,王浩瞬间蔫吧了。
陆沉哼了一声,看了一眼楼渊,拂袖而去,京城红尘繁华虽好,却非男儿久留之地。
整日和这些酒肉之徒厮混在一起,实属堕落!
倒不如回老家,于生死中磨练刀道,寻求武道极致,踏破虚空,逍遥天地间。
此时,小彩又从屏风里端出了一壶酒,只见四周云雾缭绕,变幻起伏,却没有酒香。
“别管扫兴的人了,咱们喝咱们的。”
谢亦拍了拍王浩的肩膀,示意他坐下,王浩狠狠地瞪了楼渊一眼,这才愤愤坐下。
众纨绔见状,也纷纷收敛了情绪,楼渊看向陆沉离去的背影,唇角勾勒出一抹浅笑。
这个人倒是可以深交,改日让本体登门拜访一下吧。
“小煦,来尝尝这壶酒,此酒名曰醉仙酿,乃是用千种仙珍酿造,埋在火山里内历时百年酿成,酒香醇厚,入口绵长,回味无穷,绝对是佳酿!”
谢亦举起酒壶,给楼渊斟了一杯,楼渊接过酒,没有喝,而且放在一边,恐怕有诈。
这酒里下了药,众人预先服下了解药,虽说没毒,但喝多了却会头晕脑胀,容易出丑。
楼渊的警惕性很强,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世子爷,我等来敬你一杯,先干为敬!”
众人一饮而尽,眼神叵测地盯着楼渊,他们就不信,楼渊还能防着他们下毒不成?
见搂渊迟迟没有举杯喝酒,金紫光禄大夫之子金晟挑衅道:
“温世子莫不是怕我们下毒吧?”
“既然金公子提醒了,那便请金公子再喝一杯。”
楼渊淡定的端起酒壶,亲自倒了一杯酒递给金晟,金晟狐疑的看了楼渊片刻。
这才端起酒杯喝下,顿时感觉脑袋昏昏涨涨,脚下摇晃,险些摔倒。
“哈哈哈,看来金晟公子酒量不济呀,连半杯酒都喝不了。”
有人取笑道,金晟咬牙切齿,正想找茬,却感觉头更加昏沉,他捂着脑袋,只好作罢。
“温世子你不喝酒就是不给我们面子啊,莫不是瞧不起我们?”
独孤金金也不甘示弱,嘲笑道。
楼渊微眯凤眸,轻抿一口茶,笑容温润道:
“我从不饮酒。”
独孤金金嗤笑一声道:
“真是一个土包子,此酒可是大补,普通人家想喝都喝不到,就算是天上的神仙,海中的龙王爷,估计也不舍得断了这琼浆玉液。”
独孤金金说罢,自顾自地又给自己斟满了酒,一口闷了。
她面上红光一现,骨骼爆响,身上慢慢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玄妙气息。
其余人也大抵如此,面泛红光,各自调息,运功炼化,显然是受益匪浅。
“世子,该你了!”
众纨绔子弟见楼渊还是没动,不由催促道。
楼渊抬头,看着他们,看来今天不喝酒就过不去了,只好也斟酒一杯饮尽。
“好哇,温世子好酒量,再喝一杯!”
有人起哄道。
酒精入腹犹如水流般滑进搂渊丹田,很快就化开了,根本不需要运功消化,所以楼渊根本不怕酒劲儿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