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行驶,向着万象城而去。
而此时,杨岱的身影却悄无声息的浮现在半空中,远望着公子离去的背影,目光闪烁。
“此人非池中之物,日后必成大器!大齐未来王朝更迭,必会有此人的一席之地。”
杨岱目中流动奇异神采,又洒脱一笑:
“只是可惜,他还年轻,若等三十岁以后,或许有机会争一争天下。”
“但现在嘛,却差了些火候了。”
说罢,杨岱转身,化作一缕青烟,刹那之间,消散于无形。
……
“他奶奶的,今儿看来是又等不到自投罗网的肥羊喽~”
一个獐头鼠目,身材矮小,麻子脸,浑身透露着猥琐气息的年轻男子趴在一处桥边的草垛里,一脸晦气的嘟囔着。
这是一名贼人。
他名叫狗顺儿,骂骂咧咧的将手中已经攥出汗的匕首插回刀鞘,从怀里掏出酒壶猛灌两口后。
探头探脑的往桥对岸张望,似乎在等待什么猎物。
“娘的,这都多少天了?也没见过几个肥羊,真他妈晦气!”
喝完酒后,狗顺儿呸呸吐掉嘴角残渣,继续埋怨道:
“算了,今儿就当放假了,在这趴到晚上,回去后说不定白三姨可能会给我大鸡腿儿吃。”
想到白三娘,狗顺儿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嘿嘿直乐,仿佛看到了一只大肥鸡躺在自己面前。
他虽然长相猥琐,身材瘦小,但本事却不弱,一身暗杀技巧炉火纯青,被白三娘收留之后,专门负责劫道或者暗杀。
因为其身材和猥琐气质,在宰羊集倒是混得风生水起,白姨也很信任他。
斜阳西下,一阵风吹来,昏黄的余晖洒满整座桥梁,将一片荒凉笼罩住,显得越发萧瑟与凄冷。
十多丈的铁桥在风中来回摇晃,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铁桥仅仅被麻绳捆绑着,一旦风稍微大点,便会被扯断,随即落下万丈深渊。
铁桥的下方是裂开的河水,汹涌奔腾,湍急无比,若是失足坠入其中,绝难逃生。
如果是有人路过,狗顺儿便会送他上西天,搜刮他身上的金银珠宝。
至于死者尸体,早就被河中怪鱼吞食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而若是缺苦力了,则会被他抓去卖给人伢子,最终卖出一个好价钱。
“呼……呼……”
狗顺子的同伴发出均匀绵长的呼噜声声,在他耳畔响彻。
“你这家伙睡得跟猪一样,老子都快饿疯了,老子不相信你不饿。”
狗顺子翻了翻白眼,嘀咕了句,伸手推了推同伴,催促着醒来:
“关无灾,别他妈睡了,给老子起来!”
“唔~”
关无灾呻吟了下,迷糊睁开双眼,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坐起身来:
“你这王八蛋要干啥呀,为何要打搅小爷睡觉?”
“睡什么睡?赶紧起来干活了!”
狗顺子没好气的瞪了关无灾一眼,站起身来。
“干什么活啊?”
关无灾揉了揉眼睛。
“废话,当然是抢劫了,你这小子是睡傻了吧,赶紧起来!”
狗顺子骂骂咧咧的走出草垛,伸了伸腰肢。
关无灾生的不难看,浓眉虎目,颇为俊秀,尤其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总给人一种痞痞的感觉。
但实际上,关无灾也确实不像外表那般简单。
这厮原本是山村的穷小子,后被白姨看重收养,没有学过武。
但也识文断字,在白姨的青楼之中,在宰羊集中也有几分薄名,平常他靠偷盗抢劫过日子,
“唉,又是偷又是抢,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啊。”
关无灾叹了口气,慢悠悠的站起身来,他的嘴巴里还叼着一根茅草,头发黑的如火。
但是邋里邋遢的,全身都散发出来一股酸臭味,让人闻着想呕。
“哼,你个怂货,不敢做就给老子滚蛋!”
狗顺子冷哼一声。
他的身高比起关无灾高了足足半个头,居高临下的盯着关无灾。
关无灾耸了耸肩膀,丝毫没把对方威胁放在心上,慢条斯理的拍了拍屁股,将嘴里的草叶子吐在地,才慢悠悠道:
“小爷怕什么?反正这辈子,小爷也只能窝在宰羊集里了,还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东西吗?”
关无灾撇撇嘴,满不在意,似乎并没有将接下来的事情放在心上。
狗顺子皱了皱眉,但也没再说什么。
他们最大也不过十五岁,正值叛逆期,谁也压服不了谁,彼此也没太深的交情,说的多了反倒伤感情。
况且进了宰羊集的人,还能出来吗?
就在这时,远远的惊鸟扑棱棱飞起,瞬间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
“嗯?有肥羊来了!”
狗顺子精神一振,凝神看去。
只见远处的道路上,一道年轻男子的人影被拉得老长,狗顺子视力好,发现那人似乎是一个斯文先生。
背负着一柄破匣子,看起来有几分儒雅,身材修长。
“往这边来的人应该没什么功夫,咱俩一起上,应该够了!”
狗顺子搓了搓手掌,目露贪婪。
关无灾瞥了一眼远处的人影,也点了点头:
“这次运气不错,看来也不是没有收获。”
“走,干他!你瞧他的衣服,啧啧啧,我敢说,不是丝的就是绸的,你在看他的皮肤多水灵啊,一定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主!”
狗顺子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二人对视一眼,皆露出了喜色。
杨岱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两个人,老远就看到他们了,心想这不能遇到劫道的吧?
是的没错,杨岱又迷路了,他这次问了一些乡人,但是乡人之中不一定有好的,也有坏的,给杨岱指了弯路。
半了,杨岱开始掐着中指推算起来,片刻后,杨岱脸上浮现出笑容。
抬脚向着关无灾与狗顺子走了过去,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