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在下习惯独自进山,若真遇到危险,再下山寻求帮助也不迟。”
杨岱摆了摆手,打断了颜老七的唠叨,笑着安抚道。
见杨岱执意要一人前去,颜老七也不好强迫于他,只得叮嘱他小心些,莫要逞强。
杨岱笑着回答,颜老七才放下心来,又与杨岱闲聊着,还拿出来粗面窝头招待杨岱,不知不觉已到了晚上。
杨岱与颜老七道了一声晚安后,便走进了颜卿的卧室,见颜卿已经将被褥铺好了,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
颜卿的床铺不大,勉强能容纳两个大男人睡觉,因此杨岱和颜卿都只能侧着身子躺着。
颜卿提着两桶洗脚水走了进来,还冒着丝丝热气。
“岱哥,洗完脚好睡觉,天色也晚了,早日歇息吧”
颜卿将手上的两个木桶放在了地上,丝毫不觉得累,很轻松地对杨岱招呼道。
颜卿虽是举人老爷,但并不是那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绣花枕头,无用书生。
相反颜卿的力气很大,做起活来十分利索,一个人能顶三个人。
大齐儒家的当代儒圣荀孺是老天子的帝师,官拜左相,因为身体有暗疾,跌落至半步洞明境界。
荀孺从小便是老天子的伴读书童,如今也八十有七了。
荀孺对于儒生科举入仕极为上心,甚至亲自编写《礼记》与入仕制度。
荀孺尤为看重君子六艺五德四修八雅,认为儒门学子不仅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更要注重品性、仪表与风骨。
所以在科举中,儒门弟子必须精通文史,善观察、辩证、分析事物。
并要具备良好的修养,同样还需具备博闻强识,通古冠今的优点。
荀孺身为儒家当代儒家圣人,更是开创了鬼谷学的先河。
鬼谷学自然是为了研究龙骨天书上的鬼谷字,鬼谷字是鬼谷先生所创,现如今能懂得鬼谷字的人已经不多了。
说成真正的天书也不为过。
荀孺手上正巧有一片龙骨天书,为此荀孺甚至放下成见,邀请儒家其他几位大儒与流字门的几位德高望重的家长共同参详天书内容。
流字门算是儒家的分支,所谓的百家不完全统计共有三百六十旁门,甚至更多,门门皆有正果,当然属儒脉为尊。
所谓的三教指的是道释儒三家,九流是那些不入流的小门小户,包括散人。
而荀孺也想借此机会,让天下读书人明白,儒学不可取代,天下学问唯有儒生才配拥有。
只有儒生才能教化天下,传播正统!
颜卿与杨岱洗完脚后,便早早的睡了,当然,两个大男人自然是背靠背的睡在一起,他们俩又没有悄悄话可以说。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杨岱便起来了,简单梳洗一番后,走到颜家的小院子里,静心感悟剑道。
杨岱的周身已经可以凝聚不下百道剑炁,剑道者,剑招为末,剑势为重,剑意为先,剑心为本。
除了剑招之外,剑势、剑意、剑心都是无形之物,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尤其剑心,最是虚无缥缈,难以具述,充其量是本心对剑道的领悟罢了
这就跟佛门的慧根一般,难以琢磨,寻常剑修周身能凝聚上五十道剑炁便是不错了,能达到百道者已是少数。
虽然不能说是凤毛麟角一般稀罕,但比之那些普通剑修却是要强太多了。
剑修在江湖人眼里认为是专门杀人的一个职业,甚至有江湖传言说练到大成可万里之外闭眼杀人。
其实不然,仙府洞天中的剑道高人达剑仙境界便可一剑灭一族,甚至可灭三魂六魄。
传说修至剑仙可斩贪嗔痴三欲,甚至时间可斩,因果可斩,轮回可斩,寿元可斩,万物生灭皆须一剑。
正所谓穷文富武,剑仙这个层次除了天资,还得靠无数资源堆砌,大齐江湖上一位剑仙还是千年之前的纯阳剑仙吕祖罢了。
普通人想登堂入室就算你再有通天的本事,又如何?
若无靠山又没钱,仙府洞天谁会收一穷二白的白丁,压榨都榨不出几两香油的货色罢了!
值得一提的是,不仅剑道可以出剑仙,刀仙,枪仙,锤仙也不是没有可能。
“杨贤侄,吃饭了,别发呆了。”
听到颜老七的呼唤,杨岱立刻回神,向屋内走去,准备吃早饭。
等杨岱走到饭桌前时,颜老七和颜卿已经盛好粗粮粥坐在桌边等候着杨岱了。
桌子上除了窝窝头便是地瓜粥了,连一盘咸菜都没有。
看着这些东西,杨岱什么也没有说,拿起筷子就往嘴巴里送,至于味道嘛就呵呵了……
三个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完这一顿,下一顿在哪里就难说了。
用过早饭,杨岱收拾完一切后便辞别了颜氏父子,背起剑匣往春荷山走去。
春荷山位于泥螺村的北方,距离泥螺村足有十余里路程,杨岱花费了半个时辰才到山脚下。
只见春荷山葱郁青翠,山坡平缓,怪石嶙峋,仿佛天成之景。
杨岱微微一叹,抹了抹头上的汗,便踏步往春荷山的深处行去。
越往山里走,树木就越密集,光线变得暗淡许多,空气显得格外的阴冷。
杨岱一边警惕的盯着周围,一边沿着小径往山外走去,不知何时,四周起了大雾。
浓郁的大雾遮挡住视线,让杨岱不敢贸然走动,只得小心翼翼的前行。
“这大雾倒是怪烦人的,走也走不了了,不如在此歇息会儿吧。”
杨岱停留在原地,找了块干净的巨岩,随后盘腿席地而坐,开始打坐起来。
两个时辰后,起风了,林间飞沙走石,雾气里面传来呜呜的哭声,如怨如诉,似泣非泣。
雾气里面出现了不少畸形的虎伥鬼,一张张扭曲的脸庞透露着恐怖的凶戾,令人望而生畏。
这些虎伥鬼死状恐怖,七孔流血,俱是被老虎咬死,它们在雾气中挣扎,嚎叫,犹如幽冥鬼域。
“我好恨……啊……救命……娘……爹……”
一个少女的哭喊声夹杂在鬼哭狼嚎之中,凄厉绝望,带着悲愤与哀求。
“孩子……娘在呢,别怕……”
又有一名母亲在哭喊,她抱紧怀中的婴儿,满目惊惧。
“杀了他,杀了他,我要喝他的血,吃掉他的肉。”
虎伥的哭喊声伴随着混着杂音的嘶吼响彻整个林间,令人头皮发麻。
越来越多的虎伥在大雾里出现,甚至连刘三才也变成了虎伥。
它们渐渐地缩小了包围圈,将杨岱团团围住,似乎在等待机会一击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