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轻挑了挑眉,无奈地耸了耸肩,纤细的手指熟练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给自己点了个外卖。
她趿拉着拖鞋,慢悠悠地走到沙发边,整个人慵懒地窝了进去,就等着外卖送达,好好慰藉一下饥肠辘辘的肚子。
在这略显无聊的等外卖期间,苏酥想起七七之前说整理好了资料。
原主竟真不是苏父苏母的亲生骨肉!
她的亲生母亲,是苏母早亡的妹妹。
当初苏母的妹妹年纪轻轻就被无情的癌症拖垮了身体,生命如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可叹的是,她生前打拼下了颇为丰厚的家底,积攒下数目可观的钱财。
临终之际,满心满眼只剩下对才三岁小女儿的牵挂,最大的心愿就是为这年幼懵懂的孩子寻一处安稳健康的成长环境,祈愿她往后余生能避开风雨,平平安安长大成人。
苏母听闻妹妹的遗愿后,心思百转千回,动起了别样的念头。
她佯装情深义重,满脸悲戚地凑近病榻前虚弱的妹妹,温言软语地劝道:“妹子啊,你就放心吧,我家里也有个女儿,年岁跟这小宝贝差不了几天,到时让她进了咱家,我定把她当作亲生的一样疼,两个孩子还能当个双胞胎养,相互也有个伴,多好。”
苏母边说边抹着鳄鱼的眼泪,描绘的场景听起来温馨无比。
苏母妹妹被病痛折磨得形容憔悴、精力全无,意识混沌间只觉这番话越来越有道理。
况且,交给血脉相连的亲戚抚养,到底比托付给陌生人来得放心,好歹有层亲情兜底。
苏家人为了顺利接纳原主,那可是使出浑身解数,苏父抱着小原主满屋子转悠,变着法儿逗她笑。
苏母也满脸堆笑,一口一个“乖宝贝”地唤着。
一家子将原主哄得咯咯直笑,小丫头对他们依赖极了,临别时小手紧紧揪着苏母的衣角,眼里满是依依不舍。
就这样,原主在亲妈离世后,顺理成章地入住了苏家,而苏家也如愿以偿得到一大笔不菲的遗产。
起初因为惦记着那笔遗产,苏家人对原主确实千娇百宠,要星星不给月亮。
小原主穿着崭新漂亮的小裙子,怀里抱着各式各样的玩具,成日里像个小公主似的被家人环绕呵护。
可日子久了,小孩子忘性大,原主渐渐淡忘了亲生妈妈的模样,满心以为苏父苏母就是自己的亲生爹娘。
见此情形,苏母立马换了副嘴脸,没了先前的耐心与温柔,稍有不顺心就对原主非打即骂,尖锐的责骂声常常回荡在苏家的屋子里。
有一回,苏母甚至狠下心来,趁苏父外出,偷偷收拾了原主的几件旧衣裳,拽着她就往门外拖,打算将她遗弃在偏远的街角。
原主哭得撕心裂肺,小脸憋得通红,死死抱住门框不肯松手。
好在苏父回来得及时,拦下了苏母这疯狂的举动,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数落道:“留着她吧,以后指不定能派上大用场,养个丫头片子能费几个钱?
大头咱们都拿了,等她长大能工作了,忽悠她把工资上交,养她的本钱不就回来了,说不定还能多捞不少呢,只要洗脑洗得好,往后养老也多个人伺候。”
苏母听了,眼珠滴溜溜一转,觉得这话在理,于是暂且歇了丢弃原主的心思,往后倒真把她当双胞胎养起来,只是偏心的毛病改不了,但凡有好吃的、好玩的,总归是先紧着苏怡。
原主单纯又善良,虽说察觉到父母有些偏心姐姐,却也没多计较,甚至还暗自庆幸自己没像班上那些中途辍学、早早扛起生活重担的女孩一般。
原主顺利大学毕业工作后,苏父苏母一唱一和,泪眼婆娑地哭诉这些年养育她多么不容易,话里话外暗示她把工资上交由他们保管。
原主心一软,念着多年“养育之恩”,丝毫未起疑心,乖乖把工资奉上,殊不知自己一步步踏入了苏家人精心编织的“温柔陷阱”,往后的日子,更是被裹挟进无尽的利用与压榨之中。
只是苏怡的死亡,又留下一个孩子左南星。
苏父苏母便不再想养他,年轻的时候还可以,但老了。
平时还要哄小孩,这种辛苦的日子,他们都不想过。
要他们花钱请个保姆养左南星,那还不如花钱养老呢!
等左南星这个小不点长大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于是原主就派上了大用场。
他们教左南星认原主做妈!
不管原主同不同意,就让左南星撒泼打滚,要不然的话,自己家就没有钱来养他长大。
而原主有很多钱,但是她不给他们。
所以左南星真的和原主一起住后,一定要记得叫原主孝敬父母,说他们对自己有多好多好。
左南星答应后,还主动安慰苏父苏母。
搞定左南星后,又来搞定原主。
原主正在工作上升阶段,根本就不愿意来养左南星。
他们还主动选择退让一半的工资给原主养左南星。
这可比请保姆划算多了,省了保姆钱,还省了养孩子的钱。
原主精心养着左南星,可左南星只要原主有什么不愿意,或者偷偷留点钱给自己以后用时,左南星发现后,就会用自己的电话手表告诉苏父苏母。
苏父苏母也不会破口大骂,只是打电话给原主诉苦,说自己的身子不舒服,这不舒服那不舒服,反正就要把原主的钱给抠出来。
也因为原主准备交男朋友了。
于是苏父苏母就搞出来了一个张达书,那是苏父兄弟的儿子,杀妻坐过牢。
苏父却对他满意极了,而且张达书对他们都挺好的,态度良好。
于是就安排张达书与左南星接触,然后发生了一系列事情。
好恐怖的养父母!这是苏酥的第一反应。
左南星已经被养坏了,这是第二反应。
看完资料,外卖刚好到。
苏酥去拿外卖进来时,就看见左南星已经出来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苏酥手里的外卖。
可是苏酥并不管他,径直地路过他,走向自己的房间。
“我的饭呢?我没有吗?”身后,左南星那脆生生、带着孩童特有软糯劲儿的嗓音,冷不丁拔高音量,打破了屋内短暂的寂静。那声音里,既有孩子被忽视后的委屈,又藏着对美食的急切期盼。
苏酥在门口停下,她缓缓扭过头,嘴角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刻意拖长尾音,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又不是你妈,找你爸爸去要饭吧!不是一天到晚喊着要爸爸吗?那就麻溜地去找你爸啰!”
说到这儿,把话中的“爸爸”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左南星像是被这话狠狠戳中了自尊心,小脸瞬间涨得通红,仿若熟透、随时要爆开的番茄,眼眶也泛起微红,蓄满了委屈的泪花。
小白眼狼胸脯剧烈起伏,双手紧紧攥成小拳头,憋足了劲儿冲苏酥大声嚷嚷:“我就要爸爸,不吃你的了,坏妈妈!”
苏酥心里冷哼一声,压根不想再多费口舌,二话不说,冲着左南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顺势扬起手,“砰”的一声,用力把房门关上。门板重重合拢,隔绝了外面小鬼的哭闹与叫嚷,就如同刚刚左南星冲她任性耍脾气关门时那般。
苏酥吃着外卖,把苏父苏母的电话号码拉黑,就开始看电视。
任由苏父苏母想要打电话给苏酥也不能够。
在睡觉时,听到门口一直被敲,还听到左南星喊饿。
但苏酥设了个隔绝阵法,美美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