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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时几乎是狂奔而来,他已经好几夜没有合眼,跌跌撞撞来到府衙门口看到全须全尾依旧风姿琳琅的木新阳时他几乎都要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现错觉了。

“木……木翰林?”

“正是。”柳朝雪微笑回答。

方明时心里先是错愕,继而是狂喜。

他快步来到柳朝雪身边,再次确定了她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木新阳,一颗心忽然狂跳起来,他张了张嘴许久才问出口:“木翰林……陈菀呢?她是否也安然?”

临江王的死讯传来时几乎所有人都认定整个使团全军覆灭了。方明时虽然不愿意接受,可是事实摆在面前让他无法自欺欺人。好不容易接受这个事实,可如今木新阳回来了!既然他可以死里逃生,那么陈菀……是不是也可以?

他这样想着,心里既期盼又害怕。

“陈菀……”柳朝雪顿了顿,她自从五界山分别后就没见过她,只是听说她跟临江王拈酸吃醋自行离去了。虽然这个原因她一听就不信,但是也无从考证。

“陈菀没去昭北。”她只把自己知道的事如实以告。

方明时的表情明显一松,整个人都像活了过来。

“木翰林,请跟我来。”

他终于想起了正事。叛军逼近,木新阳定是为了守城而来的。眼下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何况这个木翰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还是从昭北回来,有他帮忙定会有不少助益。

柳朝雪也没啰嗦,跟着他就往府衙走。

“木新阳。”

柳朝雪听到卿雁安的声音,她回头只见他站在半明半暗的地方,提着一盏灯笼,柔和的灯光照着他青色的衣袍。她的心蓦然一软,声音也不自觉柔和了几分:“怎么了?”

卿雁安的声音平淡而温和:“早点回来喝药。”

“嗯。”

柳朝雪进了毫州府衙,但是心里好像没有那么空了。她知道有个人在等她,只这一点就够了。

刚踏进府衙的议事厅,柳朝雪就被林远拽住了手。

“木翰林啊,你来的可真是太及时了啊!我们几人真的是焦头烂额了啊!快来快来,赶紧帮我们出出主意。”

“林知府客气了。我也是刚来,不知道具体情形,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欸,你就别客气了。”林远拍了拍她的肩膀:“木翰林的才学我们都是有数的,而且你漏夜前来定也是有心相帮。咱就别客气了,先来看看沙图……”

场面话说得差不多了,确实也不该再耽搁了。整个府衙的官员都在议事厅,还有几个她之前并没有见过的戎装官员想必就是毫州的都指挥使司的人了。议事厅的中间摆了一个沙盘,柳朝雪被林远拉着去一同看。

沙盘上祈梁山已经被做了标记,看来他们也觉得此处是唯一可以守的位置。

方明时向柳朝雪普及战况:“现在叛军已经到了苍鹿岭,慢则两日快则一日就能到祈梁山。”

一位黑面阔口的戎装军官粗声粗气道:“叛军一大部分都是骑兵,先头部队到祈梁山绝对用不了两日。我们要加紧布防了。”

“胡指挥使,布防当然是要的。重点是,我们要怎么布防……我们务必要商量出最好的办法来的。”林远虽然急,但是脸上仍是笑嘻嘻的,说起话来也是慢条斯理的。柳朝雪都有点对他刮目相看了。

胡必胜最烦文官,成天的唧唧歪歪。都什么时候了还只知道对着沙盘纸上谈兵,他没好气道:“这还不简单,先在山道口设卡,再多派精兵守住关口。”

方明时插嘴问道:“胡指挥使,那山道说宽不宽,可也有十丈左右。那个关卡该拿什么设?叛军的骑兵都是精锐,我们需要多少人才能抵挡住?若是抵挡不住下一步该怎么做?”

“这……”胡必胜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懵了,东秦太平已久,说实话他胡必胜的实战经验也就是打打山匪流寇一类,真正的大规模作战他也是纸上谈兵。可他不愿意在那些文官面前丢了脸面,硬着头皮道:“山道不宽,三百精兵足够了。叛军来的是骑兵,我们就先弄掉他们的马,没了马看他们的骑兵还怎么威风。”

“怎么弄?需要什么?”

胡必胜绞尽脑汁,才想出了一个主意:“我们多备些弓箭手,在山上埋伏把那些先头部队先射杀一批……至于那些马儿,尽量别伤就给我们自己的兵用,这不是两全其美!”

胡必胜的主意并不坏,实行起来也没有难度,林远也点头同意了。

“木翰林……”林远看柳朝雪还在呆呆地看着沙盘喊了她一声,问了句:“木翰林觉得可行吗?”

柳朝雪这才抬头,她眼神有点迷茫有些不解问道:“林知府,这祈梁山好像不止这一条山道啊。”她往沙盘上一指:“这里,是不是还有一条小道。”

她指的是一条羊肠小道,而且是绕山而行的,中途还会经过一片山谷。虽然崎岖但是比另一条山道距离毫州城更近。

胡必胜哈哈一笑,心想果然小白脸都是没用的。嘴上也不客气:“谁家大军会走山路?而且这里是山谷,只要我们在山上布兵那就是瓮中捉鳖,没人会那么傻的。”

柳朝雪也觉得他说得对,正常人都不会走那条路,大的山道虽然会有防守但凭借叛军的实力破关也未必不成,走那条险路却是有九成的风险,没人会这么选。

议完事后已经是三更了,胡必胜连夜回了军营准备作战。其他人被林远赶回去养精蓄锐了,尤其是柳朝雪,她身上还有伤不能太过操劳。

方明时不放心她,便主动提议送她回去。如今时局不太平,柳朝雪就没拒绝他的好意。

方明时提灯走在她身侧,几番欲言又止,终于开口道:“木翰林……有几个问题,我一直想问问你。”

“但说无妨。”

“……昭北刺杀时,你是怎么逃出生天的?”

柳朝雪却是笑了:“我还以为,你要问我陈菀的事?”

方明时也笑了:“菀儿行事定有她的深意,只要她没去昭北便不会有大问题。而且……她与你关系亲密,你都尚且如此淡然,想必她是安全的。”

柳朝雪停下了脚步,望着方明时一脸疑惑:“方明时,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了?”

方明时愣了会儿,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什么?”

柳朝雪抱了手臂啼笑皆非:“你不会以为我跟陈菀之间有男女之情吧?”

“难……难道不是吗?”方明时的脸一下子涨红了。

“自然不是。”柳朝雪继续往前走,跟着脚步慢慢道:“我同陈菀……是故人,往好了说可以是知己,往坏了说可以是敌人。关系很复杂,但绝不会是你想的那种男女之情。”

“那确实是我误会了……”

方明时心里一直堵在那里的一块石头忽然落了地,看着柳朝雪也觉得顺眼了起来。

“你问我怎么从昭北逃出来的……”柳朝雪回想到当时的情境,心里却是一阵阵发寒,无边恐惧涌上心头。

“他们刺杀的目标是临江王,杀我只是顺带的,自然好逃的多了。昭北林区密集,我侥幸躲进了临近丽粟的树林里,这才逃了出来。”

柳朝雪轻描淡写,一是不愿过多回想,二是她心里还有太多的疑惑没有解开,真相大白之前她不愿意多说。

方明时也没有继续追问,将她送到客栈后便预备告辞。

“方通判。”柳朝雪却喊住他。

方明时停住脚步,听到她说:“你当真觉得叛军不会从山道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