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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陈菀把最贵重的东西都穿戴到了自己的身上。毕竟她现在代表的是临江王,她丢脸不要紧,关键是不能给临江王丢脸。

虽然名义上临江王是主审,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个这个王爷不过就是挂个名而已。这个王爷从来就是不着四六的,正经差事从来就是办的乱七八糟的。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凑这个热闹,可有一点可以肯定,查案一定不能靠他。所以三司商议了下,依旧把办公之所定在大理寺公廨。

陈菀本想带上瑛瑶壮胆,可瑛瑶不知为何死活不肯去。陈菀也只得作罢,但还是带上了红云和碧水。说好了替他耀武扬威,那就必须把排场做到位。

到了大理寺,陈菀被拦在了门外。

两个官差一左一右俱是公事公办的模样严肃道:“大理寺衙门,闲杂人等不可入内。”

碧水掏出了临江王府的令牌,趾高气昂道:“我们姑娘是临江王亲自指定的代表,此次的贩卖私盐案,我们陈菀全权代表临江王殿下,还不速速让开!”

两个官差看了陈菀一眼,似是有点不相信。这么大的案子就让一个小丫头来代理吗?可一想到这个人是临江王好像什么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正在犹豫要不要让人进去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们之间。

“让她们进去吧。”

两个官差看清来人忙行礼道:“中丞大人!”

中丞大人?

陈菀认真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是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高个年轻男人。他身着玄色绣红色獬豸的官服,明明是那么严肃的御史官袍被他一穿却全然没有老气横秋的感觉,反而有一身正气。让人不自觉地就想信任他。当然,这可能跟他玉树琳琅的风姿也不无关系。

玉树琳琅的御史中丞看了一眼陈菀,对官差道:“这位姑娘既然是代表临江王殿下的,那自然就是此案的主审,不得怠慢。”

“……是。”

官差放行,陈菀对着他笑了笑道:“多谢中丞大人。”

一抬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容。

果然是冤家路窄。

柳朝雪一身红色官服,正站在御史中丞身后。她依旧是那张冰霜一样的脸,看到陈菀后也毫无波动,似乎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她脸色平静,但是眼神却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戏谑,尽管是如此别扭的表情可在她脸上却异常合理。

许宁侑神色不明,只是抬了抬手:“不必多礼,既是临江王的代表,那便也是我们的主审了,姑娘请吧。”

陈菀笑了笑,没有拒绝,大剌剌地在他前面走进了大理寺。

她不知道许宁侑和柳朝雪的表情,她只记住一点,那就是她是替临江王来的,临江王什么模样她便是什么模样。

红云凑过来小声道:“姑娘,那个御史中丞许宁侑可是从二品的大官,而且是出了名的小心眼,你这样无视他……不太好吧?”

陈菀问道:“他真的很小心眼吗?”

红云面色凝重:“嗯。这个连我都有耳闻的……据说之前有人在酒楼喝醉后说了两句御史台无用的话,被他知道了。他费尽心机花了足足两个月时间把那人找了出来,在半年后终于找到了那人的把柄将人流放了。”

“他竟然如此无聊!”陈菀震惊。

“他不仅无聊还小心眼,最要紧的是他位高权重啊!”

陈菀转身,偷偷看了一眼许宁侑。

这家伙看着相貌堂堂芝兰玉树的,竟然是个有仇必报的小心眼人设,真是人不可貌相。

说话间就到了大理寺的议事堂,大理寺卿阎庆山和刑部侍郎罗君甫都早已到了。

两人虽然都是四十多岁的模样,但是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高胖那个一脸和气,笑眯眯地看着陈菀。

“这位就是临江王派来的代表吧,没想到是如此年轻的小姑娘,想必姑娘定是有过人之才,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快请坐请坐。”

陈菀也不是那么不识抬举的,他客气她也客气。

她老老实实向二人行了礼:“小女子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以后还请几位大人多多担待,还不知二位大人如何称呼?”

高胖那人答道:“鄙人罗君甫,任刑部侍郎……这位是大理寺卿阎庆山,这段时间还要一起共事,姑娘就别客气了。”

陈菀刚想感慨东秦国官场的风气真是开放和善,却见那个矮矮瘦瘦的大理寺卿冷着脸扭着头连正脸都懒得瞧她一下,只当她不存在。

几人坐定,算是正式开始三司会审。按理说陈菀当主持会议,但是她一个无品无阶的小女子真的大言不惭地把自己当根葱也是找死无疑。

但是主审官是临江王其他人也不好僭越,便都盯着陈菀看她如何应对。

陈菀清了清嗓子,道:“小女虽代临江王之职,但是对于官场之事也不太了解。此案还是由大理寺主理吧,到了最终审判之时再交由临江王殿下如何?”

她这么说其他几人哪里还会有意见,自然是纷纷同意。

阎庆山这个时候脸色才稍有缓和。

他道:“此案三司会审,不如各位先说说自己的看法,我们才能确定如何审理。”

罗君甫抢先道:“刑部认为此案颇多疑点,珉昌王氏是何等高贵的门楣,他们怎么会跟商贾一般趋利,甚至还做有违国法的事,这其中定是另有蹊跷。”

许宁侑也道:“罗侍郎所言有理,御史台检察百官,这王氏族人在官场素来口碑都是极佳的。这王政作为族长对规训族人这一点做的极好,他自己又岂会如此藐视国法。其中必另有隐情。”

阎庆山听了之后脸色更加铁青。

他粗声粗气道:“二位,这案子还没查你们就打算为王政开脱啊!”

“这怎么叫开脱呢?不是你自己问我们的看法吗?我们只是如实说而已。”

“就是,阎大人你也太敏感了。”罗君甫是个圆滑的,见阎庆山生气忙道:“现在也只是猜测,实际如何还是得查。阎大人,你现在是王爷任命的主理,我们自然是还得听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