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朝雪真是看不懂她了。上一次合作的下场和后果还没让她吸取教训吗?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求合作。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居然还敢跟我谈合作?”
“可以吗?”她眨了眨眼。
“你有什么可值得我合作的?”
“那你承认你是要对付王政喽?”陈菀像一只慧黠的小猫微微抬眼,眼睛里全是一些小聪明得逞后喜悦。
“陈菀,你为什么非要淌这趟浑水?”柳朝雪这句话倒是真心实意的。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柳朝雪绕开她,只淡淡地留下一句话。
“灵都不适合你,赶紧回家吧。”
陈菀站在巷子口看着柳朝雪远去的身影,却是浅浅一笑。
……
王政最近颇为不顺。也不知是走了什么背运,先是家宅不宁,因着他那惹事精儿子差点得罪了赵玄风。无奈之下他对着那赵玄风做小伏低,赔礼道歉,还搭上了一大笔的聘礼钱这才把事情解决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最近那个户部侍郎管建中老是找他的麻烦。他自问没得罪过他,也不知这厮抽了什么风。
那个管建中性子有些孤僻,人又耿直,平日里不喜交际,在朝中人缘奇差。不过正因如此他才得先帝看中,让他从一个偏远县城的县令做到了如今的户部侍郎。
本来同朝为官,两人官职不相上下,而且自己还是珉昌王家的,自然是不用怕他。可是最近王崇禄接二连三地被人找麻烦,他不得不多留个心眼。毕竟户部管的是整个东秦国的赋税和经济,若是得罪了他,被他抓到把柄可就麻烦了。
昨日里,甚至连摄政王都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若是这个月那二十万两的银子还没办法送到昭北去,他就等着被削职查办吧。
一连串的事情让他有些焦头烂额。此时万万不可再得罪管建中,徒生事端。
刚下朝,他的眼睛就盯着管建中。直到出了皇城,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与管建中同行。
“管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管建中却是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王大人,我们之间有什么话可说的吗?”
“你我同朝为官,又同任侍郎,自然该多亲近亲近不是吗?”
“不必了吧。”管建中冷冷拒绝:“王大人出身高贵,远不是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人可以攀附的。况且你是吏部,我是户部,陛下最忌六部之人交往甚密,你我之间还是远着一些的好。”
说罢,竟直接上了马车将王政扔下了。
王政原本和善的面容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他眼神阴狠道:“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
他一甩袍袖就上了自家的马车。
不远处一身红色官服的柳朝雪完整地看完了这一幕,嘴角绽开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个管建中果然是冲动易怒,不过就是模仿了王政的笔迹写了一份奏折,再假装不小心地把奏折摔到了他面前。他竟毫不疑心就信了王政在背后参他。
管建中是个直臣,所以才任命他管理户部。他忠心耿耿,为人清正,做事也是雷厉风行。他什么都好,但却是个暴脾气,而且对王政这种明目张胆站摄政王一党的人十分不满。不过就轻轻的一挑拨,他就开始攻击王政了。
一阵清风徐来,吹来了丝丝暖意,看来春天是要来了。
……
洪江码头是灵都最大的一处码头。这里的大小船只络绎不绝,可以通往全国各地。
天色还未亮,码头上就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一艘大货船正在装货,几十个工人正忙忙碌碌地背着麻袋往船上装。
王崇禄竟然打着哈欠出现在了码头上。
春寒料峭,就算是天回暖了,可这个时辰还是冷得很。他披着银灰色的大氅,冷得直跺脚。
小厮忙把手炉递了上来。
“少爷,这天还没亮呢,您怎么就亲自来盯着了。这事交给他们做不就行了,何必您亲力亲为的。”
王崇禄心情也不好,皱着眉头:“你以为少爷我想来啊,要不是老爷子逼得紧,千叮咛万嘱咐这批货万万不能出问题,谁愿意来遭这罪!”
正说着,船长裘海就弓着腰来了。
“东家。东西都装好了,现在这风也正好,可以开船了。”
“嗯。”王崇禄微微点头:“东西都藏好了吧?可千万别给我出岔子。”
裘海忙回话:“您放心。这也不是第一趟了,我心里有数着呢。”
裘海给他干活快五年了,这五年倒是没出过什么纰漏。
“那就走吧,别耽误了时辰。”王崇禄发号施令。
“是是是。”
裘海速速上船,没一会儿这艘大船就悄然离港了。直到看不见了王崇禄才又打着哈欠回了马车。
马车朝着远方驶去。码头边上一个极不起眼的草棚里闪出一个人影,没一会儿也走了,去的方向却是户部侍郎管建中的府上。
……
三月的桃花开得极好,这灵都的女子素来都走在风尚前端,今年竟不知为何流行起了桃花妆。
所以桃花妆就是额前用盛开的桃花作装饰,用米浆把桃花粘上,再用金箔和珍珠点缀。配上桃红色的胭脂,当真是人比花娇。据说这还是澄阳县主办的赏花宴上她的妆容呢,去了赏花宴的贵女们纷纷效仿,这一下就在灵都流行开来。
“你说,这澄阳县主怎么想出来,这妆可真是难化啊……”
“难化就别化了,你都折腾我一上午了。”陈菀抓住瑛瑶的手,有些无奈。
“不行。我非得学会不可。要不然咱们就赶不上这风尚了。”
陈菀无奈,只能任由她折腾。
半个时辰过去了,陈菀终于听到她道:“好了。”
她拿起铜镜仔细端详了一番,有些不解。
“这妆……也不怎么好看啊,为什么会流行起来呢?”
“你懂个屁!”瑛瑶一着急就爆粗口。
“这可是我们东秦国除了太后以外最尊贵的女子澄阳县主化过的妆!陈菀,你根本不懂妆容!”
澄阳县主是摄政王空桑泽的长女,生母是西阆国的公主,如今国君年轻并没有子嗣,连皇后都还没正式册封,说一句她是东秦国除太后外最尊贵的女子并不过份。
只是陈菀知道这位澄阳县主的厉害之处绝不止是她的出身和对妆容服饰的造诣上。
书中对她的着墨并不少,在摄政王死后空桑钰对他的残余势力大清洗的时候,这位贵女竟然奇迹般地没有被波及到。甚至还与柳朝雪联手开立了女子恩科。
至于她怎么逃脱的,书中却没有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