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菀再次见到方明时那真是从心底开心。
方明时那张温和干净的脸带着笑向陈菀走来的时候,陈菀分明看到了心里的太阳,驱散了她心里多日以来的阴霾。
“菀儿。”方明时见到她的时候带着难言的激动:“我考中了,考中了!”
这个是意料之中的事,但陈菀还是被他的高兴所感染,笑道:“我就说过你一定是能考上的,我没骗你吧……”
“是是是。”方明时极少有如此激动的时候,他脸上全是因为兴奋而染上的薄红,多日来因为科举引发的各种问题和苦恼一时之间竟都烟消云散了。
陈菀刚想同方明时说什么,只见他身边围上来不少人。
“凌竹,恭喜恭喜啊!”
“这回你这顿酒可是逃不了了……”
“走走走,我们这就去明晖楼好好喝几杯。”
方明时根本来不及拒绝就被人群架着走了。
陈菀急了,她本想让方明时去找小荷告知她自己的近况,如今他若走了可再也找不到别人了。
“方明时!”她高声喊道。
所有人都被她这一喊惊到了。
她跑上去一把抱住方明时,在他耳边轻声道:“帮我去锦绣客栈找一个叫小荷的姑娘,跟她说这一个月我有要事不便现身,让她们不要担心。”
“……哦……哦……”方明时心跳如鼓,脸红到了脖子根。
不止是他惊讶,连带着他旁边人都惊到鸦雀无声。
这……这……这也太大胆奔放了吧!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这个女子行径也过于放浪不羁了。
有人轻咳一声,默默背过了身去。众人才清醒过来,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其实陈菀说完后就将手松开了,她看见不远处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知道自己不能再逗留了。
“方明时,恭喜了。”她冲他挥挥手,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人海中。
只留下方明时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自己考了一甲第三名。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他的名字。看着陈菀消失的背影,方明时心里有一块地方又酸又胀,就像有什么东西快溢出来了一般。
留下口信后陈菀也不敢多做什么,身后那个尾巴跟的不远不近,陈菀只能溜溜达达逛了会街,买了些东西。无事可做了便回了临江王别苑。
影卫随着回了别苑后就进了空桑锦的书房。
空桑锦听完汇报后懒懒问道:“你说那个书生……叫什么?”
“好像叫什么方明时。”
“是她的相好?”
“应当是的,两人举止亲昵,看起来感情不错。”
“这样啊……”
空桑锦看着手中的卷轴,头也不抬道:“派个人也跟着这个方明时,有任何不妥之处记得来报。”
“是。”
“对了,张保呢?”
影卫有些犹豫:“张内监……他……”
空桑锦一挥手:“罢了,你下去吧。”
影卫如蒙大赦,退下了。
他总不能告诉空桑锦说张内监在陈菀那里吃点心吧,凭着空桑锦那个喜怒无常的态度说不定得怎么发火呢。
……
上官心雅最近这几日真是焦头烂额。她之前从不觉得陈菀有多重要,但自从她失踪之后她才知道陈菀的存在有多重要。
眼看着都已经放榜了,虽然府衙门口闹事的考生家属都已经安抚好了。但是最要紧的是那些监考官还因为丑闻被关在考试院里,科举都结束了他们也没有被放出来的消息。这几个人可都是东进党乙级的成员,而且还是为数不多的朝廷命官,若是这回都折进去了可怎么得了。
之前陈菀说这事交给她,她会解决。这下可好,人都失踪了。
天色已经漆黑,霍冰垂头丧气地从小门进来。一看他的神色上官心雅就知道还是没有陈菀的消息。
“还是没有消息。”
果不其然,上官并没有搭话。却听霍冰又道:“朱大哥那边倒是递了消息来了。”
“说了什么?”
霍冰的眉头都拧到了一块了,他沉声道:“朱大哥被领头人留在灵都了,说是为了大局出发,暂时不能对江南的事多插手。”
“混账!混账!都是混账!”口蜜腹剑的上官心雅也忍不住骂道。
霍冰听到她的妄言,神色紧张四处张望了一番见没人才安心一些:“你可别让人听到了,到时候告你一状。”
“现在哪里还有别人!”上官气不打一处来:“整个联络点就你我两个丙级成员可以顶点事。其他人……陈菀这个死丫头到底哪里去了!”
霍冰也从未处理过这样的情况,他从来都是听命行事,不用动脑。怎么也想不到有一日竟然需要他做顶梁柱的时候。
情急之下霍冰突然想起来:“陈菀好像新收了一个小弟,哦不,是小妹。叫小荷的…… 我们找找她,或许有消息呢?”
上官一脸看白痴的表情,无奈道:“若是走了陈菀会不带上她吗?你这榆木脑子什么时候能开窍!”
霍冰无端被她骂也有点不开心,但他嘴笨,只讷讷道:“万一呢……死马当活马医不是……”
“那你去吧,爱查就查。反正腿在你身上。”上官赌气道。
但霍冰可没空想她是不是赌气,一个闪身就消失无踪了。
上官气得跺脚对着虚空大骂:“傻子!大傻子!”
……
近来几日张保觉得日子都鲜亮了许多,他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后若是王爷看书或者休息的时候他就会溜到楼下。陈菀那里总会有各式各样的吃食,有时候是外头带回来的点心糖果,有时候是她在院子里自己支架子烤红薯或者烤鸡翅膀。但张保喜欢跟她待着也不止是因为吃的。
他是个没有子嗣缘分的人,从小把空桑锦当自己的孩子疼,可说到底他是主子自己是奴才,不敢太僭越。
这个陈菀长得讨人喜欢,待人又和气,身上有一种超然世外的明朗。他跟她也挺投缘,话也说得到一起去,他也忍不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菀儿……”张保远远地就开始喊她:“今天又弄什么好吃的了?”
陈菀跟几个小丫鬟蹲在一棵海棠树下挖泥巴,听到张保的声音头也不抬:“张内监啊……我们今天要做叫花鸡,还得好久呢……”
“叫花鸡?”张保忍不住过去看她们搞什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