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连空桑锦也来了。
他那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来这里八成就是来添乱的。
只见马车停在了府衙门口,披着鲜红色提花狐裘披风的空桑锦钻出马车。他今日还是没有束发,如瀑黑发毫无章法地散着,配着他那张妖冶异常的脸竟十分适配。
落了地后,空桑锦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他打完哈欠就有侍女把手炉递到了他手里。
他迈着轻盈的步伐也进了郾城府衙。
“怎么都往府衙跑啊?”霍冰十分不解。
陈菀十分笃定:“定有大事发生。”
“你又知道了?”
“走着瞧吧。”
有柳朝雪、空桑锦、尉迟狄搞不好还有空桑钰,主角欢聚一堂肯定有大剧情发生。至少对于柳朝雪而言定是大事。
······
柳朝雪跟着尉迟狄进了知府衙门,他们绕过了前堂来到了供官差休息的后院。
“你在门口等会儿,等我回禀主人后再传你。”尉迟狄冷着脸道。
“小人明白。”
尉迟狄冷哼一声,不再理她。这个书生长得娘里娘气,他十分不喜。而且他凭着与圣上的一面之缘就能费尽心机来攀附可见是个心思不正的。尉迟狄喜欢直来直往明刀明枪,最讨厌这样蝇营狗苟的人。他不认为这样的人留在圣上身边会是好事,但是圣上想见他,他不得不从,只能把人带进来。
片刻后尉迟狄不情不愿地带了柳朝雪去面圣。
柳朝雪见到空桑钰,还没等他说话就双膝跪地。
“草民木新阳,参见陛下。陛下千秋长乐。”
空桑钰此时仍是一副富贵公子的打扮,他十五六岁的年纪长着一张稚嫩的小圆脸,皮肤是软嫩的粉白色,穿着一身鹅黄锦袍,不像皇帝倒像是哪个世家里养尊处优受尽宠爱的小公子。
他抬手把玩着之前柳朝雪送进来的鱼形玉佩,看到她一见面就下跪,也没让她起身反而蹲在了她面前,笑道:“木公子,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柳朝雪没有抬头,道:“陛下天人之资自然是与旁人不同,草民初见时便觉得您不同凡响。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竟有这样的机缘可以得见天颜!”
她这番话说的无比虚伪,谁都听得出来其中的阿谀奉承。
“木公子,朕要听实话。”这是空桑钰第一次在她面前称朕。
柳朝雪把头低得更低了。
“草民若说真话,还请陛下赦免小人的罪。”
“大胆!”尉迟狄出声斥责:“陛下问话你答便是,还敢跟陛下讨价还价!”
空桑钰倒是不在意,他笑盈盈问:“你所犯何罪啊?”
“草民自觉没有犯罪,但是毕竟陛下是天子,草民怕自己言行无度冲撞陛下。这才想请陛下先赦免小人之罪。”
空桑钰倒是笑得开怀:“朕免了你的罪了。起来回话吧。”
柳朝雪这才敢抬头,她一抬头刚好与蹲在她面前的空桑钰双目相对。
空桑钰的心跳忽然漏了好几拍。他第一次见到这个木新阳就知道他长得好看,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貌。但再漂亮也是男子,他从未有过别的什么心思。可这次离得这么近,他几乎可以看清他那鸦羽般的睫毛,那种摄人心魄的美倒是让他红了耳朵。
他收回心神,先一步站起身,柳朝雪这才敢站起来。
“说说吧,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草民初见陛下便觉不凡,您一身装扮富贵逼人却对世俗银钱之事没有概念。并不觉得一个路边售卖的精巧香囊价值应该低于一块成色上好的玉佩。可见您出身大贵之家且不常甚至可能不曾出门。”
空桑钰点头,又好奇问道:“这么多贵族,贵族家那么多儿郎,你又怎么知道是我呢?”
“这是草民的大胆揣测。您自称孔鱼,很难不让人心生联想······不过今日见到您身边的雪衣卫这才确定了心中所想。”
“你还真敢想啊。”空桑钰把手中的玉佩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你买回来的?”
“是。”
“花了不少银子吧?”空桑钰现在知道了,出门买东西是要银子的。
“确实不少,花了三两银子。”
“三两?”空桑钰有点不可置信,他还以为这个玉佩会更值钱一些呢,毕竟是西戎进贡的。没想到就这么点银子。
“陛下这玉佩千金难得,草民之所以只用了三两银子是因为草民当时口袋里只有三两。所以使了一些手段才让那个无良老板出手的。”
她堂而皇之的说出了自己使用了手段反而让空桑钰对她越加欣赏了。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空桑钰想听听她到底有什么事,他现在对她可是太好奇了。
“陛下!”
门外的内监突然来到空桑钰身边,一脸愁容地对着他耳语了几句。
“皇兄来了?那快请吧。”
内监看了眼柳朝雪,犹豫道:“可这……”
“无妨。对皇兄,朕没什么可隐瞒的。”
“……是。”
内监退下,没一会儿房门被人打开,一阵浓香扑鼻而来。
“参见陛下。”
空桑锦再没什么正行面对九五至尊也是要守该守的礼的。
空桑钰忙去扶起他,亲热道:“皇兄,这是宫外就不必如此拘谨了,快来坐!”
空桑锦称是,他经过柳朝雪身边,看了一眼这个身姿挺拔的书生。
他懒懒地靠在椅背上,问道:“这是唱哪一出啊?陛下,这人是谁啊?”
“这是木新阳,我在民间认识的一个奇人。他正有事求朕呢,皇兄来一起听听。”
“哦?”空桑锦饶有兴致地看着柳朝雪:“此人也就长得比常人好了些,看不出来奇在何处啊……不过竟然有胆子求到陛下这里,看来也是有些胆色。”
柳朝雪趁机跪道:“草民木新阳,见过临江王殿下。”
“起来吧,陛下都许你站着了也就不必跪我了。”
空桑钰看起来很喜欢他这个皇兄,自他进来后他的眼珠子就一直粘着空桑锦。
“皇兄怎么也来郾城了?”
“陛下忘了?臣是职业在身啊。”
“对哦……”空桑钰合掌一笑:“朕都忘了,皇兄是在监造皇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