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菀:“……我权当你是在夸我了。”
“渴了?”
陈菀点点头。
“朱大嫂,给她喝点温水吧,顺便也可煮些米粥来,薄一些。这两日尽量吃些清淡的,等她精神恢复了就好了。”
朱大嫂这才给陈菀倒了水,陈菀伸手去接杯子却被疼得龇牙咧嘴。
荀芳看了眼她手上的绷带,皱眉道:“手上的血泡还没好,这两天少动弹。不然有你受的。”
朱大嫂满眼心疼,忙道:“别动别动,我来喂你喝。你这个丫头啊,这回可是遭了不少罪了……慢慢喝,慢慢喝……”
陈菀喝完歇了口气,问道:“朱大哥他们都平安吗?”
朱大嫂欢喜道:“咱们弟兄都平安,这都也是亏了妹子你。要不然他们不仅完成不了计划,可能连自己都要葬身火海了。”
“我?”
陈菀有些疑惑,她除了放了把火还做了什么吗?
她有再大的困惑也无法马上得到解答,朱大嫂看的紧,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在她身边照顾她,她每次提起要去找人打听情况都被她喝止了。非要她完全康复了才能劳神。
朱大嫂只比文娇娇小了四五岁,看陈菀就跟自己的闺女差不多。这份心陈菀也不好辜负只能乖乖听她的。
这一等便是三日,等到陈菀终于可以自由行动后她即刻去找了白新柯。
东进党个个都是人精,只有这个白新柯与她年龄相仿,人也单纯,想要问话找他那是最合适不过。
“你说那天啊……”小白一脸神往:“那天可真的是好惊险,差一点我们几个就都被困在明晖楼里出不来了。”
“展开说说……”陈菀给他添了茶。
“话说那天,我们原本去了余启家,可是那里根本没人,我们这才知道原来计划已经泄露了。”
“有内奸?”陈菀柳眉一竖。
“是啊……我们回来后朱大哥就把人给揪出来了,可惜人服毒自尽了。不过……”小白神秘兮兮凑过来道:“就算没有人招我们也知道是谁指使的。”
“谁?”
“临江王啊……”
这个猜测倒也合理。
“那你们后来进了明晖楼发生了什么?”陈菀迫不及待地问。
“我们趁乱进楼后在一处隐蔽的房间里找到了余启,正欲动手……”小白一拍桌案,吓了陈菀一跳。
“你别一惊一乍的,到底怎么了?”
“只见那时从房间四壁中蹭蹭蹭射出无数箭矢,差点要了我们的命。还好我反应快,身若游龙,于片刻之间用剑抵挡了几十支箭,这才保证了大家安然无恙!”
陈菀频频点头,这个白新柯武功是不错,但这段话里的水分可见也是不少。
“然后呢?”
“然后……从房间密室里窜出几个彪形大汉,个个都是极品高手!我们几个根本不是对手,被打的节节败退。”
“那你们赶紧逃啊,刺杀余启还有机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小白喝了口水,摆摆手:“逃不了。”
“为何?”
“门外落了铁栅栏,都上锁了。”
是了,那幕后之人既然知道了东进党的计划没道理只救走余启就没有下一步了。这一招瓮中捉鳖并不高明,可是朱灵川他们心急反而落了圈套。
“那你们怎么逃出来的,还杀了余启的?”
“正在我们缠斗之时,那几个大汉忽然纷纷倒地不起。”
“暗算还是中毒?”
“是中毒……你怎么老是打断我啊!”小白不满。
陈菀拱手:“好好好,你说你说。”
“大汉倒下后,我们便杀了余启。可是这大门打不开,火却是越来越大,我们还以为要死在里面了……不过死前杀了余启,也算是死而无憾了。”说到此处,小白一脸伤怀,甚至还沁出了几颗泪珠。
陈菀欲言又止,只直愣愣地看着小白。
小白不满:“你怎么也不给点反应,我们可是差点就死了欸!”
陈菀怒了:“不是你不让我打断嘛!你怎么那么难伺候!”
说的好像也是,小白挠了挠头继续讲:“正在那时,密道里又出来一个人,是个不会武功的年轻人。他让我们跟他走,他能带我们出去。”
“那你们就跟他走了?”
“当然不会,我们又不缺心眼。可是那年轻人说,他是你的朋友,是你让他来的。”
“然后你们就信了,然后跟他走出来了?”
“那可不!”看到陈菀的反应,小白终于明白过来了:“怎么,那人不是你安排的?”
陈菀摇了摇头。
忽然她抬头看向小白,问道:“那人,可是眉清目秀,身量纤细?”
“对对对,长得可好看了。”
竟然是她,柳朝雪!
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明晖楼,又为何要帮朱灵川他们杀余启?在这之中,辜明善和空桑锦又是扮演什么角色?
这一切的一切都跟一团乱麻似的,根本理不出头绪来。
这原着中略过的情节为什么会在她眼前那么详细地展开啊,这她可怎么猜!
小白一巴掌拍到她肩膀上,露着大白牙笑得灿烂:“尽管过程有些曲折,但结果是好的啊,我们杀了余启,各位兄弟也好好的,你看你也好好的。这回啊,你可算立了大功了!”
陈菀扯了扯嘴角。
是啊,好歹算是立了大功了,这回该真正被接纳了吧。
“那你们刺杀余启,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吧?”
小白挠了挠头,这个他倒是不知道。可是朱大哥没说,应当就是没有吧。
可是不对劲。
如果行动一早就泄露那就证明他们已经被人盯上了,如今余启被杀那幕后之人应该不会放过东进党一行人的。朱灵川不像白新柯,他不会想不到这一层,按理来说应该尽早撤退才是。可如今他们全部人都还老老实实待在郾城,这似乎不合理……
可转念一想,余启的死亡代表着东进党改革最后一点阻力也消失了。从此后便是东秦国最有势力的党派,大势已成,便没什么再可害怕的了。
就算是有把柄,就算知道有人不满,但至少明面上谁也不会再为难东进党人了。
陈菀站起身拍了拍屁股,道:“小白,跟我一起上街走走吧。”
白新柯一脸不乐意:“你以为我是那种可以随意跟女子上街的人吗!”
“不是啊,可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能是普通女子吗?”
陈菀说的理所当然,她十分自然地就认领了救命恩人的身份。
小白哑口无言,只能垂头丧气地跟着她出门。
“去哪?胭脂水粉在南市,衣裳布匹在东市。”
“去余启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