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现状大致只用了数秒的时间,但看上去时间却在这个思考的维度外度日如年着。
虽然说大致能够从这个反应里弄清楚一些事,不过冒牌货对于梅里的本性揣测到底是怎么回事?有着强大力量的家伙最终都会变成那种控制欲极强的生物么?
三个法师仍然贴着墙站着,视线都不敢离开梅里的脸上。
看着眼前的三个倒霉的家伙,梅里也不免感觉再让他们这么紧绷着有些不人道了,于是自然地招手说道:“我嘛,就是个路过的。毕竟怎么说也不能强迫别人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你们在能够自保的前提下自己找寻出路吧。”
法师们互相对望了一眼,虽然在看到c身后梅里转过头来时难免有些心肺骤停,但比起自己先前所见的情况下好像根本不是一个人。
“这句话有效力吗?”一个法师嘴角抽搐地说着,垂着头说道:“传言说你的性情反复无常,万一我们刚回头你就杀了我们,不也是有可能的吗?”
“哈?”
梅里皱着眉头地支了一声。
她无法对怀疑自己的言语坐视不管,曾经自己除了制造了各种恐怖袭击以外,公之于众的倒是没有反复无常以及疯癫的那一部分,现在平白地让很多人得知这一点显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不过为了维稳情况,她姑且还是把怒气吞进了肚子,扭头示意着三个人坐到房间廊道边的长椅上,说道:“虽然没办法做出什么保证,把我当做一个陌生人,简单给我讲讲你们原先的聚集地那里发生了什么。”
中间的法师愣了一阵,转头便对身旁的二人示意了一个眼神,再细小声音的言语在法师的强大感知下仍是不如意会来的保险。
在确认过后,中间的那个法师便动步带着二人并列地坐在了长椅上,随即开口道:“我们的集群领队……如果你也算是的话,感觉像是换了三个人了吧。”
“嗯?”梅里用拳头支撑着脑门,兴趣索然道:“可不要胡说,我就是个路过的。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看到面前的这位“集群领队”如此坚持同他们泾渭分明,法师总算是松下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原本要通往现世,但传送大阵被七夜之魔女毁坏了,此后她便劫持了我们。但魔女本人性格几乎在一段时间内急剧产生了反差,开始暴力镇压有着怠惰情绪的法师们……”
梅里点了点头,说道:“啊,然后你们觉得待下去无论哪个方面恐怕都是死路一条,干脆就找了个机会逃出来。”
法师们一并点头着。
梅里沉吟了一阵,转头看了看背后旁观着的c说道:“你觉得该怎么处理他们?”
c白了她一眼,说道:“你自己的事都还没解决,要插手平白生出的事端么?”
虽然并不清楚出现在这个与七夜之魔女相同外貌的女孩身边的人是谁,但在c的言语过后,法师们明显感觉到了梅里身上的那种无形威慑逐渐散去,又转回头去找自己找的东西了,三人开始不约而同地擦着冷汗,心想总算是逃过一劫,转身准备离开这里。
梅里突然停止了翻箱倒柜,抬起了头说道:“慢着,好像我也没说过就这么放你们走了。”
一个激灵之下急止住刚要跑起来的脚步,法师三人组愣头愣脑地转回了半边的头问道:“有何吩咐?”
梅里张手,将先前作为媒介追踪的那个马塞勒斯雕刻的小型半身像丢了过去,在三人接稳后说道:“这是现在这栋建筑有所关联的魔力附着物,不过这片地方的魔力感知的阻断效果实在过于强烈,你们帮我找一找有关的痕迹。”
其中一个瘦小的法师捏着下巴盯着半身像看了一阵,刚想要说些什么,便把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挽起袖子来同其他几人一起钻研起了这个半身像来。
在这个环节帮不了任何忙的c只能叉着腰在一旁干看着,虽然感觉这么原始的找法估计搜寻到后面得把这地方的地皮都掀起来,不过又能怎么办呢?随她去吧。
时间随着大规模的翻箱倒柜过程中做的无用功而流逝着,虽然当着三个外人的面聊些详细的原因也没有必要,为了缓解无能为力的c的心情,梅里只能抛出些话头,聊起了这个建筑内魔力来源的相关的事来。
“c,你觉得我们对马塞勒斯相关的事这么上心是出于什么?”
c听到梅里的问题,莫名其妙地说:“抛开危害公众安全以外,最主观的说法那就是我已经当面撞上了。比起在奥利弗的那个案件里所持的立场,我想不到有比切身安危更需要考虑的东西了。”
梅里顿了一顿,像是压根就没考虑到这点般慢了半拍,尴尬地笑道:“可能我跟你关注的点不太一样,关键还是在于敌意的问题。”
敌意?
无视着三个协助寻找的法师的旁听,梅里自顾自地说着:“假设议院能毫无限制地任人在现世进行破坏,一切目的只为了引出那个目标的话,相对应的措施又在哪里?”
“你觉得那种程度的混乱,给出的敌意算轻的?”
c听到这句话似乎让口水呛到了一样,偏过头不住咳嗽了起来。
梅里看着她的反应,也只是给出了一个暧昧的笑意,心想着这才哪到哪呢。
“不,程度还是太轻了,属于稍微有点法术应用水平的法师都能够解决的状况。但是对于现世的常人来说,毁灭性却是恰到好处的夹杂于恶作剧与屠杀之中,比起有目的性的攻击更像是示威。”
c的头脑里头咯噔了一声,按照逻辑来说倒也是,虽然她脑海里仍然挥之不去于那个橙红色的巨人袭击着自己的一幕,但对于梅里这种非常规的人来说,她的解决方案是什么?
如同鬼魅般按着已经失去作为人的意识的阿尔伯特的头颅,直截了当地按在了仿歌利亚像破损的心脏部位,连同头骨一起按碎了在那个位置。
虽然c并非法师,但在那个令人感到恐怖的动作之后,如同魔法般产生的气机却是让她感到印象深刻,如同锁与匙对上之后展露了门后的财宝一样,顺理成章地产生了什么变化一样。
说到这儿,梅里突然便闭口不谈了,在c注意到那三个法师已经听得入神看向这里的时候,梅里从一块地板缝底下找出了一枚银色的纪念币,仔细地拿到了自己的跟前。
纪念币上赫然是议院的某位早期元老的头像,似乎是为了歌颂他创建了维稳整个法师世界平衡的律法重要部分。
只是纪念币上沾着的干涸的血迹之上,如同风沙般难以轻易拭去的气息,此刻便毫无遮拦地狂放生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