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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摇摇头,说:“我现在就尝一口就知道咧,想来你这后生不会哄我老汉。”

说着,那老汉端起茶壶往嘴里倒了一口喝下,吧唧一下嘴,说:“哎呀,这水确实好喝,甘甜可口,还很清爽。来来来,你给我倒上一桶,我今儿叫娃她奶做饭用。”

“哎——”

纪九娃高兴答应着,让自己媳妇扶车,自己去提水。

卖完这桶水,两口子总算开张,虽然拉车来县里很累,但是收到两文钱铜板后,两人的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开心。

九娃两口子卖了几日水后,再次碰上了头一天买水的老汉。那老汉这次格外热情,不仅把九娃车上的水全买下了,还一定要迎两人进去歇脚。

纪九娃有些莫名,但想着老汉应该不是坏人,他两口子也没啥可让人贪图的,便跟自家媳妇进去了老汉院里。

进了老汉家,老汉才说明意图。

原来他家女儿嫁在县城的北头,那边地里打出来的井都是苦水。他这几日喝了纪九娃的水,想起纪九娃曾经说,他家这绿水是用活性炭滤过的。

老汉便动起了心思,想买纪九娃的滤水方子给自家女儿。一来可以让女儿家省去买甜水的钱,二来她家女儿也可以做这卖水生意。

纪九娃一听老汉说想买他的绿水方子,立刻摇头拒绝。

不过九娃媳妇却道:“买我这绿水方子也是可以,只要价格公道就成。”

老汉见有戏,便和九娃媳妇商量,先让他们拉几桶苦水回去试试滤过,如果真能变成甜水,他愿意出五两银子买下方子。

纪九娃一听五两银子,便立刻住嘴,任由自家媳妇和老汉商讨。毕竟活性炭滤水,他牛家庄家家都会,这五两银子对他而言,跟白捡一样。

九娃媳妇和老汉谈妥后,两口子就拉了几桶苦水回去。

果真这苦水用活性炭过滤后,口感变得爽口了许多,再无先前的苦涩,而且颜色也变得清亮透明。

老汉高兴地替女儿买下方子,九娃媳妇也大方地附赠了家里所有的木炭,教会了老汉如何做活性炭。

老汉又在家滤了一桶水试过后,确认了效果,爽快的付了银子。

虽说九娃两口子卖水没卖几日就放弃了,但却挣到了好几两银子,连纪老太都对纪永灵称赞了两句,说这丫头倒是有些真本事。

话说这活性炭滤水的事渐渐也从牛家庄传开了,不过传着传着就走样了,最后传成了木炭可以滤水。

牛家庄的第二窑木炭为此也好卖了不少,炭一出窑,就有好些周边村子的人家过来买,村里也有一些像纪九娃一样的青壮,贩了木炭拉着去县里卖。

当然,牛家庄因为烧炭和公产,也给周围村子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像隔壁胡杨庄,听说就因为公产的事打了几架。

起因是胡杨庄一户人家砍了树,准备拉过来牛家庄换木炭,村里其他人不同意,说这是村里的公产,不能随便砍。

砍树那人说村里几百年都没有听说过公产,沟里无主的树都是随便砍。

然后,胡杨庄村里人就为了沟里的树和如何确定公产,而产生了不小的矛盾。最后还是他们村里正来找牛里正取经,照着牛家庄确定了村里的公产,他们沟里无主的树才被保护了起来,大家都相互盯着,防着旁人砍了去。

牛家庄烧炭除了给九娃家带去了一笔收益外,也给黄道婆送去了小小的生意。

银秋菊从九娃媳妇那里知道了用活性炭过滤水后,便禀告给了黄道婆。

黄道婆是个头脑灵活的,她让银秋菊在牛家庄买了一批木炭,做成活性炭,送去庆州府给念玲和念翠滤水。之后又给两人支了个摊子,专门烧水烧茶卖给过路人,一来,可以让他俩自己养活自己,二来,人来人往的档口也可以更好地给自己打探消息,顺便扬扬名。

.......

“啊——”

县城里最大的客栈里传出一阵堪比过年杀猪现场般的惨叫声。

“林生文,你忍一忍,忍一忍就好咧!”霍志远紧张地坐在炕沿边上安慰道。

林生文的小厮厚财紧张地把林生文屁股上的旧草药膏撕下来,又小心翼翼地贴了一副新的上去。

厚财一脸苦兮兮地说:“少爷,要不咱还是坐车去府城看看吧,这宁平县的大夫都不中用啊。您看这疖子越长越大了,这草药也敷了,银针也扎了,完全不管用啊!”

趴在炕上的林生文痛苦地咬紧牙关,等厚财敷完草药,才长舒一口气,缓缓道:“小爷我现在这样子,怎么去府城啊?”

霍志远无奈地摇摇头:“你说你,腚上长疖子为啥早不说啊。早说咱就早看大夫,也不至于长这么大,遭这么大的罪啊。而且你都这样咧,人家大夫再三交代,叫你见天趴着,你不听,还敢跑出去骑马,这就是用啥药也不管用啊!你.......你真是太不拿自己身子当回事咧!”

林生文头枕在胳膊上说:“你天天这么趴着试试,憋不死你!”

霍志远恨铁不成钢道:“憋死也比疼死强啊!如今你还是跟我去家里住,不能再住在这客栈咧。你要是出个啥事,我爹咋向武都将军交代啊?”

林生文原本是跟着护送他的家将来的西北,只是他想着这些时日天气很是舒爽,过去他爹那边凉州府也没多远了,便打算在霍志远这里停留,玩耍一阵子,再继续上路。

哪承想,从庙会上回来他就觉得腚上似乎长了几个小疙瘩,坐久了就会有些疼,但他也没太在意,而且因为位置特殊,他也不好意思和别人说。

可是后来他感觉腚上这些个疙瘩越长越大,越来越疼,疼到他坐卧不宁,连出恭都撕扯着疼,他这才找霍志远给他请大夫。

可是连着请了两个大夫,都说是这是火疖子,只能先用草药膏贴敷消肿,后来的那个高大夫很擅长金创外科,给他用银针扎了几针,好像松快了些,没先前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