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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绿摇摇头,说:“那两兄弟不是好人,虽然没打我,但是给对面他们的家门弟兄说,是我看中的这个地方,说是我说的,必须得让他爹葬在这,不葬在这儿,他们族里会有大灾!然后他们家门弟兄就要找我要说法。”

纪满庆停下笑说:“这弟兄俩不厚道啊,让你顶缸!”

刘绿点点头,说:“就是滴!我没方子,有嘴说不清!无奈就把那三十文还给那兄弟俩咧。我穿上那沾屎的鞋,又累又饿,只好又翻沟回来咧。不承想,头昏眼花滴,在西面沟道上又跌到坑里去咧,不知道哪个狗东西挖的散(陷)人坑,把我散(陷)进去咧。”

纪满川摇摇头,说:“肯定是哪个不学好滴想日弄人哩,不知道想把谁散(陷)进去哩!”

纪满庆一拍大腿,说:“我知道咧,你身上的骚气味肯定是那坑里来的,对不对?”

刘绿叹气,点头,气道:“这也就算咧,反正快到家咧,我就想那双草鞋又是屎又是尿,就不要咧,然后就顺手丢出去咧。你说巧不巧,偏不偏有一只鞋就砸到纪老太头上咧,把老婆子砸的差点跌了个狗墩子(屁股蹲)。”

纪满川紧张道:“呀,你可小心啊,我这个奶可不好惹,她要是真摔倒咧,看把你赖上!”

刘绿摇摇头,道:“老婆子今儿倒没摔倒,但是后头,她反过来拿鞋过来砸我的时候,好像扭到脖子咧。和我骂仗的时候,我看像个偏头瓜一样,一直偏偏个头,不停的扭两下。”

纪满庆眉毛飞起,笑得开心道:“真滴呀?那我要寻两个偏头番瓜(南瓜)去看看我偏头奶。”

纪满川拍一把纪满庆后背,说:“没点正型,赶紧去地里咧!刘绿,你也赶紧回去洗洗,吃口饭,跑了一天,也累扎实咧!”

傍晚,F4相约去村头碰头,结果去了才发现今日树底下依然没几个人。因为纪老太的“铁嘴”一直在不换词地骂人,当然今天骂的主要是偷她花椒的人。

“狗怂偷我花椒,叫你从嘴麻到沟门子!叫你天天顿顿吃花椒,吃完麻的直抠屁眼子!麻的你沟门子长疮,泡子(男性的隐私)提悬.......”

二蛋听完纪老太骂人的话,两腿一夹,捂住裆部,都不知道咋走路了。

他对其他几人嘀咕道:“哎呀,这纪老太骂人也太狠了吧,简直要人断子绝孙啊!”

纪永宁本想安慰二蛋几句,但看到纪老太那双看谁都是贼的眼睛,想起他们几人确实是纪老太嘴里的偷花椒小贼,顿时觉得舌头打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几人赶紧低着头,灰溜溜地离开村口。

二蛋走在村路上,突然灵机一动,又想到了一个恶作剧的点子,他提议道:“晌午纪老太没散进泥坑里,害的我爹跌进去,弄得一身骚气的,我娘给我爹洗衣裳都洗了几盆水。这回我想到一个好点子,保管成功!”

纪永周噘噘嘴,说:“快嫑折腾咧,我老太那是比老姜还老的姜,辣滴很,不好惹。”

二蛋嘲笑道:“咋?怕咧?怂咧?”

纪永周嘟嘟嘴,不知道说啥。

纪永宁说:“你说,是啥点子嘛,说出来我们考虑一下。”

二蛋嘿嘿一笑,说:“弄点花椒面,混进纪老太的烟锅袋里,她抽旱烟的时候,就会把烟叶子和花椒面一起装进烟锅子里,然后……嘿嘿.......你懂的,从鼻子麻到胸口子……”

铁蛋有些怂,说:“这,不太好吧,再说咱咋能把花椒面混进纪老太的烟锅袋子里?”

二蛋不耐烦道:“你真是笨怂,脑子就跟那木头疙瘩一样。你刚没瞅见嘛,纪老太抽完烟,就喜欢把烟锅子放在脚边上。咱到时候分工合作,两个人负责吸引纪老太的注意力,两个人去偷偷装花椒面。”

纪永宁点点头:“此计可行,干!”

四人跑到二蛋家,二蛋进去自己家灶房偷装花椒面,其他三人在门口等。

二蛋总算把去年的陈年花椒面偷了出来,他喜滋滋地打开树叶子包着的花椒面,献宝似的给其他几个看看,有些得意道:“嫑看这是去年的陈货,但是麻劲一点不小,不信你们用指头蘸点试试。”

二蛋说完,自己先伸出了手指头,准备去蘸花椒面。其他几人也都勾着头,伸出手指头,准备去蘸。

突然纪永周一个喷嚏,打得二蛋手里的花椒面扬了大家一脸。

“咳咳咳——”

“咳咳咳——”

除了纪永周外,其他三人顿时连连咳嗽。

纪永周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地说:“哎呀,这花椒面真是够劲儿,连我这鼻子都忍不住咧。”

二蛋正对着纪永周,飞入口中和眼睛里的花椒面最多。他咳嗽了几嗓子,揉揉眼睛,叫道:“哎呀,麻死咧.......咳咳.......我的眼窝.......”

纪永周自知闯祸,但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下不用尝咧,你这花椒面确实够麻。”

“二蛋,你们几个碎怂又在弄啥鬼着哩?”刘绿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二蛋顿时吓得一个激灵,他结结巴巴地说道:“爹,我……我们没弄啥着。”

“没弄啥是弄啥?”刘绿走过来盯着二蛋道,“你们几个碎怂,真是越来越皮咧,天天日鬼倒棒槌的,再嫑寻地挨打!”

二蛋掐着喉咙连连点头,心里暗自叫苦:“麻死我咧!”连忙拉上纪永宁几人跑了。

花椒面被喷嚏打飞了,整蛊纪老太的行动也失败了,F4祸害村里的一天又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