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财主瞳孔微缩,要不是眼前这丫头是今日偶然救了他儿子来的他家,他都要怀疑,这丫头是不是他近身伺候的小妾或者丫鬟了。
纪永灵看一眼黄道婆说:“这消渴症你不治也可以。比如今日,你是不是觉得心口怦怦作跳,快滴不行,而且嘴里出出来的气,仔细闻一闻,有股子烂苹果的味道?”
说到这里,纪永灵暂停一下,看一眼赵元宝,微微一笑,接着说:“如果不是我出手,说句你不爱听的,恐怕这几日你这府上就要办白事咧。
旁人不打紧,就只是可怜你家这元宝少爷。娃娃还那么小,就没有了亲爹的护佑,这偌大的摊子和财富,怕是会引来不少豺狼的窥视吧?”
一旁的赵元宝听到纪永灵提到他,他忙看一眼纪永灵,软乎乎地朝赵财主爬去,带着哭腔喊道:“爹,我不想你死!”
黄道婆一挥拂尘,对赵财主说:“贫道可以作证,这小纪娘子治病确实有几分奇道。旁人不会的她都会,旁人不知道的,她都知道。赵老爷不妨一试。”
赵财主婆娘眉头紧皱,适时道:“她爹,咱还是舍些利,给你治病要紧!”
赵财主思虑再三,咬着牙道:“好,我答应你,那你也得保证给我治好这病。”
纪永灵摇摇头,说:“这个病是无法彻底治好的,高大夫应该清楚。但我可以保证,只要你按我说的做,身子可以恢复到和害病前差不多。当然如果你不听我的,那神仙来了也难救。”
赵财主眼皮略微耷拉下来一些,掩饰神色道:“你想要我咋做?”
众人也都齐齐看向纪永灵,想听听这丫头到底有何高见。连高大夫都治不好的病,她竟然敢大言不惭地说可以让赵财主恢复。
“不难,每日你在家一口饭都嫑吃,两顿饭都来我牛家庄,我自会给你安排好吃食。当然不是白吃,一顿饭一碗麦,你记得端来换。”
赵梅子一听,立刻阻止道:“爹,这不像是治病啊,怕是不太行。”
胡炳蔚也急忙道:“爹,咱还是继续寻旁的大夫再瞧瞧吧,这碎女娃实在是像个江湖骗子。”
纪永灵看一眼赵梅子两口子,说:“行不行,试上半个月就知道咧。当然前提是,一定要完全按我说的做,要是自己偷偷在家加餐,那就不用来寻我治咧。
在家等着吧,等着日后烂脚烂腿,人肿得像泡发的馍馍。之后再熬上一段时日,就能办白事吃席咧。”
高大夫一听这话,眼神灼热地看着纪永灵,忙问:“你咋知道这消渴症会烂脚烂腿、水肿?我曾经听我祖父说过,京里有人因为消渴症久病未愈,后来两脚变黑,便很快死了,但是我在咱宁平县还未见着。”
“说不定,很快就能见着咧。”纪永灵唇角微翘。
糖尿病在后世发病率之高,普通老百姓对它的并发症多多少少都有所了解,也知道糖尿病不可怕,可怕的是它的并发症。更何况她这个临床医生,可是见过不少糖尿病截肢、透析的。
不过宁平县有钱人少,不像京里有那么多达官贵人,糖尿病、痛风、高血压这些富贵病以及它们的并发症,在宁平县比较少见就是了。
也不知道是纪永灵的话吓到了赵财主,还是高大夫的态度让赵财主更加相信的纪永灵。
赵财主的内心挣扎几息后答应道:“好,我答应你!”
纪永灵满意点点头。
求生是每个人的本能,怕死是这些有钱人的通病。越是怕死越是贪财,越是贪财越是怕死。
“好,一言为定,驷马难追!立契为证!你也嫑想耍花招哄骗我,我有的是时间去验证你有没有做到我的几个条件。而且你也嫑想给我家人寻事,如果我家人出点事,我保证,你绝对不会见到第二天的日头。”纪永灵平静道。
“猖狂!太猖狂咧!”胡炳蔚恶狠狠地骂道,言语间似乎恨不得将眼前的女子碎尸万段。
纪永灵笑笑,没有说话,而是走去炕沿边,问赵元宝要过那只被他当成宠物的地老鼠。
她一手抓住地老鼠尾根部,并将其提起向后上方牵拉,另一手拇指、食指用力向下按压鼠头及颈部,两手同时用力,那只原本还吱哇乱叫的地老鼠瞬间气绝身亡,一动不动。
纪永灵将那死地老鼠轻轻放在屋里的桌上,拍拍手,平静的说:“人如鼠,都有脊柱,只要伤及脊髓,都可以像它一样,死得这么快,这么安静,没有什么痛苦。”
屋里的人瞬间安静了,只有赵元宝哭唧唧地叫着:“我的鼠鼠——”
纪永灵笑笑,安慰赵元宝道:“下次姐姐我给你带更好玩的东西。这地老鼠脏,会染病,不好玩。”
高大夫喃喃道:“难怪你这丫头会验尸!”
原本刚刚还凶神恶煞的胡炳蔚,此时也屏住了呼吸。他咕嘟咽下了喉咙的口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纪永灵手里捏得只不过是一只地老鼠,但他觉得,他要是落到纪永灵手里,怕也是会被这么轻易地弄死。
当然这个想法要是让纪永灵知道的话,她一定会说,我手里有不少毒药,你可以自主选一种,友情推荐你首选剧毒的黄花菜提取物——秋水仙碱,见效快,死的透。
其实刚刚纪永灵只是为了唬人,卖弄了一个小技而已。
这是她读书时处理做完实验后的小鼠最常用方法——颈椎脱臼法。颈椎脱臼后,脊髓与脑干断离,实验动物立即无痛苦死亡,是实验室最常用的实验动物安乐死方法。
不过对于人嘛,虽然不能像杀死小鼠这般轻松,但是扭脖子或者用膝盖拆脊椎,只要伤及高位脊髓,尤其颈5水平以上的脊髓,也是可以让对方立即死亡。
但是这对力量要求很高,她力气还不够。说不定,以后她再长长,再练练,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