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小孩子们那一桌,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桌上的饭菜大多数都没怎么动过。
瑶瑶一抹嘴巴,从凳子上跳下来,冲着其他小孩喊道:“走咯,出去玩啦!”
一群小家伙欢呼雀跃,像脱缰的小马驹,瞬间冲出门外,在院子里你追我赶,笑声传得老远。
大人们这一桌,依旧热闹非凡,江晓的叔叔端起酒杯,跟江晓碰了碰,感慨道:“小江,你现在成名人了,咱江家在村里都跟着长脸。”
“再怎么,我也是三叔的侄子。”
“哈哈哈,这话我爱听,来,喝酒!”
饭桌上二伯,三叔,伯母,堂兄堂妹们,纷纷找江晓喝酒,江晓是照单全收,内气稍微一运转,酒精就被挥发掉了,压根就喝不醉。
接着,大家的话题就从江晓这几年的变化,聊到村里的新变化,从国家政策,又扯到家长里短,几轮酒下来,兴致愈发高涨,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下来。
这时,院子里传来瑶瑶他们玩烟花的笑声,一声接着一声。
宁婉柔听到瑶瑶的声音越来越大:“这丫头,小孩子一多起来就像撒欢的小鹿,根本管不住,我去看看。”
院子里,瑶瑶拿着一根仙女棒,在空中挥舞出一道道金色的光弧,其他孩子也各自拿着烟花,五颜六色的光芒映照着他们红扑扑的脸蛋。
宁婉柔走近后才发现,瑶瑶玩得实在太疯,原本干净整洁的新衣服上,此刻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洞,显然是被烟花火星烫出来的。
粉扑扑的小脸蛋,这里黑一块,那里脏一块,额头还蹭上了一大块灰,像个小花猫。
和其他小孩子一样,天真无邪,没有一点烦恼和忧虑,笑容就如同手里绚烂的仙女棒。
宁婉柔又好气又好笑,把瑶瑶抓过来,轻轻点了点瑶瑶的鼻尖,然后拿出一面小镜子:“看看,这是谁?”
瑶瑶对着镜子一瞧,看到自己花猫似的模样,“咯咯”地笑出了声,还调皮地对着镜子吐了吐舌头。
跟着,她就像只敏捷的小兔子,趁宁婉柔还没反应过来,“嗖”地一下挣脱了她的手,跑到小伙伴中间。
混入了放烟花的队伍里,继续挥舞着仙女棒,宁婉柔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却不自觉地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江晓和江斌、二伯、三叔们一块把烟花从屋子里搬出来放在院子里。
这些烟花可是江晓特意准备的,前前后后花了好几万块钱,看到这么多的烟花,孩子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迅速围拢过来,嘴里不停地嚷嚷着:“哇,好多烟花!”
终于,指针缓缓指向了十二点,新年的钟声准时敲响。
江晓点燃了第一个烟花的引信,随着“嗖”的一声,一道亮光划破夜空,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烟花在夜空中炸开,宛如一朵盛开的巨型花朵,红的、黄的、绿的、紫的,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将整个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孩子们兴奋地尖叫起来,瑶瑶更是跳着脚,拍着小手,大声喊道:“太漂亮了!”其他小朋友也跟着欢呼雀跃,他们的笑声、欢呼声与烟花绽放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一个又一个烟花接连升空,有的像繁星闪烁,有的像瀑布倾泻,还有的像孔雀开屏,绚丽多彩的光芒不断变幻,将整个院子笼罩在一片梦幻的光影之中。
三万块多钱的烟花,不到十分钟就放完了,江斌看着满地的烟花碎屑,忍不住咂咂嘴,叹道:“真是花钱如流水,就算再有钱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不过,一年就这么一回,大伙高兴,也值了!”
放完烟花,大家余兴未减,又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
江晓和叔叔伯伯们回忆着过去一年的点点滴滴,分享着各自的见闻和趣事,可没聊多久,众人就发现,瑶瑶和小朋友们已经没了刚才的活力。
只见瑶瑶趴在桌子上,小脑袋歪向一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小手还紧紧攥着刚才玩烟花时剩下的一根仙女棒。
其他小朋友们也东倒西歪,有的四仰八叉地躺沙发上睡着了,小脸上还残留着玩耍时的兴奋与满足。
宁致远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时针已经悄然指向了凌晨一点,便开口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看,今天就先到这儿,休息吧。”
“行,今天早点休息,明天还要祭祖!”
宁婉柔走到瑶瑶身边将她抱起来,瑶瑶在睡梦中嘟囔了几句,又往宁婉柔怀里钻了钻。
“爸妈,你们休息,我和小婉回去给瑶瑶洗脸洗脚!”
“去吧,去吧,不用管我们!”
宁婉柔抱着瑶瑶回到房间,江晓帮忙打水,给女儿洗完脸脚睡下后,江晓从抽屉里取出一叠崭新的红包。
紧接着,将一张张红彤彤的百元大钞仔细地数好,塞进红包里,每个红包都不多不少,正好666元,寓意着新的一年六六大顺。
一边装着红包,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家中的晚辈,除了瑶瑶,还有侄子、侄女,以及堂兄堂妹家的孩子们,加起来得有好几十个。
不一会儿,桌子上就摆满了鼓鼓囊囊的红包,整齐地叠放在一起用橡皮筋扎好。
“可以了,睡觉睡觉!”
被窝里,宁婉柔双手搂着江晓,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依偎在他的怀里温柔的说了一声:“老公,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月光如水,轻柔地洒在错落有致的屋顶上,给青瓦镀上了一层银边。
偶尔有几声犬吠打破夜的宁静,旋即又归于平静。
村子里的道路上,几盏昏黄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旁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树枝上还挂着几串没燃尽的鞭炮碎屑,在月光下隐隐可见。
远处,几户人家的窗户还透着暖黄色的灯光,屋内的人们或许还在围坐一起,偶尔传来几句欢声笑语,随着夜风飘散开来,让这寂静的夜晚多了几分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