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郊这个想法一出,立即大笑起来。
没错,人间帝王都有气运加身,紫薇真气护体,玄都大法师没直接出手是怕这业力反噬。
殷郊将自己心中的不安抚平,转眼就看到了弟弟殷洪眼中的失望之色。
他面上一热,诱道:
“二弟,你我是手足兄弟,这天下合该我们共享。”
殷洪看着早已经被红尘权利迷了心智的大哥,失望袭上心头,泛起细细密密的针扎似的痛楚。
又说道:
“大哥,幼时是清福正神和师父师伯将我们救下来的,当初的誓言可还曾忘记?”
殷郊铁青着脸,喝止一声:
“别跟我提她!既然要救,为何不将我们救到底,她倒是封了神仙,若当初是杨皎将你我救走,我们说不得也早已成神仙了!”
“报——”
外头,传令小兵急忙进前,跪地禀报道:
“报,殿下,外头有个自称是您师父的前来。”
殷郊顿了顿,起身吩咐道:
“快宣。”
殷洪眸色暗了暗,希望师伯能劝诫住大哥吧。
广成子入了帐,看着已经被权利熏心而面相大改的殷郊,只沉声喝道:
“见了师父也不知道拜见了?这就是我教出来的好徒弟?!”
殷郊这才起身,却是不行跪礼,自持身份只稽首唤道:
“徒儿拜见师父。”
显然,这一出是还记恨着先前广成子游说不成拔剑而指的怨怼。
广成子连连摇头,却还是不忍自己看着长大的徒弟真的受死,怒道:
“殷郊啊殷郊,你在我洞府中修行十载,师父可曾对你不好?”
这殷郊根脚不深,修行艰难。
广成子是腆着脸去玉虚宫讨要能稳固根基的丹药,九仙山中的天材地宝都喂到了他嘴里。
法宝更是不避讳殷郊。
若是没有广成子的传授,殷郊就算将这些足以压山平海的法宝都拿去,也断然是不会使的。
殷郊心中稍动,可也不愿放弃人间权势,他眼中陡然一亮,冲着广成子说道:
“师父,不若你也别助什么周了,随我去了朝歌,我求父王封你个国师当当,就像申公豹那般,又有权势在手还能修你的道?”
“放肆!”
广成子厉声喝道。
他万万是没想到这殷郊已经鬼迷心窍到了这般地步。
失望不已也不愿再以情谊相劝,只说道:
“你可知玄都大法师此次下界带来了什么收你?太极图!那三霄娘娘修为皆在大罗金仙都抵不住这法宝,你有几斤几两能够从这等宝物下寻得生路?”
殷郊大惊。
却还是固执道:
“太极图又如何?弟子身上可是有紫薇真气护体!”
不怪殷郊这般将紫薇真气看的好似重过天道,若非殷受身上有此,断然也不敢辱女娲娘娘。
成汤气运不灭,真气不散。
他和殷洪同为殷受的儿子,自然也能继承成汤基业,都有这真气。
广成子眼眶发热,不知是气得还是真的无法说动徒弟而心中悲痛的,他深深看了一眼殷郊后,摇头说道:
“好自为之吧。”
殷洪看大哥不动,急忙起身出去相送。
待得二人走出军营后,殷洪才说道:
“师伯,大哥是被申公豹哄骗至此的,他本性不坏,您万万要救救大哥啊。”
说着,殷洪直接跪在了广成子面前。
眼含热泪。
“我兄弟二人幼年遭了大劫,大哥为了护着我好几次在生死一线挣扎,那般境遇都未曾扔下过我;
幸而得清福正神救助拖延了时间,您与我师父前来将我们带走,至此兄弟分开十载,他是大哥,身上肩负的东西比我多,与母亲的记忆更比我深,他心中仇恨太重才会迷了心智走这条逆天的道路。”
广成子将殷洪搀扶了起来,胡须微颤:
“如何救他?贫道如何去救?”
殷郊,早已铁了心了啊。
广成子失望的离开。
只盼着明日晚点到来。
只盼着今夜能看到殷郊来寻自己认个错,至此再不入红尘,他就是拼了这张脸不要,也会去玉虚宫好生请罪求情。
广成子叹息着,一步步离去。
身后站定的殷洪脸上阴暗不明。
他看着自己方才跪在地上求情时偷偷趁着现在的广成子修为尽失刚到人仙,警觉性大不如前偷出来的太极图失神。
这卷轴握在手中不过尺余长短,却沉甸甸的。
殷洪翻手将太极图收回到袖子中,走进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