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之中的疑惑驱使着日冕一步跨入了那在不断闪烁的空间裂缝,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一直在等着他一样
随着日冕的离开,这片大暴风屏障之中少了一抹如同骄阳的色彩,多了一份彻骨至极的寒意
而斯凯洛斯之中的场景,更像是被阴云遮住天空的白昼,纷纷扰扰的苍白灰尘从天空之上飘落,远处的围墙依旧屹立只是少了些许的魔法纹路
断壁残垣已经没有当年的富丽堂皇了,那先前无比神圣,无比典雅的马赫德圣坛也早已被埋没在瓦砾之下
从些许的缺失建筑可以推断出当时肯定有些许的建筑因为坠落的冲击而被抛出这坍塌的围墙之外
原先生机勃勃的植被也不见踪影,仅留下黑色的枝条在风中咔咔作响。这些灰暗的色调无不说明着这里的主导——死亡
让他莫名的感觉有些困惑,分明都荒芜了,那凌乱的碎石,那残破的枯枝,那被浅浅积雪掩埋的黑色枯尸,那是被剥夺了生命力所死亡的表现,被活物轻轻的一碰,便会化作飞灰...
很明显,这些枯尸似乎都在向着日冕所在的地方奔去,而有的,则是静静迎接死亡的到了,矗立在原地转头望着这些挣扎奔走的枯尸
日冕并没有在意这些东西,甚至只是在稍微观察了一下这靠近空间裂缝的这一具枯尸之后,便匆匆略过,也不知道这是斯凯洛思繁华时,什么位高权重的家伙,亦或是和那时的日冕一样默默无闻的芸芸众生
明显的是,衣着华丽的选择了等死,因为他们也算是活够了,或者说是知道反抗了也没用,不如死体面点
而衣着简陋甚至和日冕一样啥也不穿的,大多都向着这方向而来,他们大多才刚刚降临这个美好的国度,还没生活明白便要迎接死亡
但是...在这坍塌的废墟之中,最为瞩目的还是那天角兽学院,可能是用料和魔法强度扎实的原因,看起来并没有被风化多少,尽管周围的世界已经分崩离析,但学院那坚固的石墙、巍峨的塔楼,依旧在微微透骨的寒风之中傲然屹立
奇怪的便是...似乎外界大暴风雪屏障腹地杳无音信的风之魔魔力,在这里却又异常的浓烈,甚至比日冕之前在大暴风雪屏障之中遇见的更为强烈
“是风之魔的巢穴?不对...解释不通。这种魔力限制没有天角兽魔力,外界打不开...里面几乎锁死完全出不去...”日冕喃喃自语的同时,在身上凝现出当时加冕时幻化而出的盔甲,那咧咧作响的披风在途经那些黑色的枯尸的时候,那些原本深陷的眼眶中亮起冷蓝色光芒的枯尸在还未复苏的时候便化为飞灰
“估计这些家伙确实是想逃...不过不知道那时候控制着躯体的还是不是他们”
随着日冕微微昂起脑袋,对上了那些攀上废墟的,飞上天空的,张牙舞爪的黑色枯尸,此时他们的周身环绕着冷蓝色的魔力,深陷的眼眶之中的光芒愈盛,似乎是被日冕的动静惊醒的亡魂一般,他们的肉身也因为这魔力的灌入而逐渐充盈,恢复了往日的健壮
而在这些张牙舞爪的往日亡魂之中,处于中间最突出的便是那抹飘荡的耀金色鬃毛和淡黄色身躯
“看来,我独自前来,确实是个明智的选择,毕竟,没想到一来,便看见了伊莎贝尔?”
伊莎贝尔,那位曾经的天角兽强者,他的身躯在亡魂的簇拥下缓缓悬浮于半空,耀金色的鬃毛在暗淡的光线中依旧闪烁着不屈的光辉,但那淡黄色的身躯却已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
他的蓝色眼眸,昔日里充满智慧与力量的源泉,此刻却仿佛被无尽的深渊所吞噬,只剩下淡淡的死寂和瞳孔中闪烁的冷蓝色幽光,如同遥远星空中的寒星,既美丽又让小马心生寒意
呼啸的寒风吹打的风雪飘落...日冕察觉到,这...确实是风之魔的巢穴...孕育风之魔的巢穴
看起来...这里还有好多的往事可以探秘,这里之前还发生了什么?日冕很想知道,不过在这之前,解决眼前的这些家伙才是首要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留下些什么东西记录这里发生的事情...
随着日冕周身的魔法阵显现...伊莎贝尔原处的位置便只留下一道残影,须臾之间强劲的杀意掠过日冕,日冕侧移脑袋下伏身躯躲过这接连的两击,一道踢击,一道挥翅,这两击着实是快,在这之后那魔法阵也调动位置...
在那伊莎贝尔的攻击还未落地,察觉到自己攻击落空的时候他便传送走了,也恰是这时日冕的魔法阵发动...那些意识不怎么强而蜂拥而至的行尸走肉也在这时湮灭于那直冲天际的高能魔法射线中
“唉...实在是抱歉呢,得杀你两遍了,伊莎贝尔”
刹那...斯凯洛思之中多处便瞬时乍现多处的传送魔法光芒,同时在斯凯洛思的一处广场的天空之上,一道火红的魔法阵虚影正缓缓的构现
尽管日冕已经收敛着力量以防把斯凯洛思的建筑给炸毁了,但是还是有些许的高能魔法洞穿了残垣断壁,在瞬时的聚拢之后产生了爆炸,把里面蒙蔽上灰尘的奢华金饰和各类书籍都炸了出来,漫天之中飘舞的东西也多了些许残破的纸屑
同时似乎是日冕的动静惊醒了城中沉睡着正在转变为风之魔的天角兽,他身后的那些黑影也越来越多的,有的和日冕刚刚进来时见到的那群差不多,被魔法一击便碎了
而有得栩栩如生如同伊莎贝尔...就恰如...那在广场之上静静矗立这凝望着日冕的...艾尔伯特...那抹浅蓝色的鬃毛在灰色的广场之上尤为显眼
“拆解”随着艾尔伯特眼中的寒芒一闪,他开口念叨了几句模糊不清的字符,日冕那在广场构现的魔法阵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便如同被击碎的玻璃般支离破碎,逐渐的掉落下来
那在金质眼眶后面的深蓝色眼眸...也只是如死水般的盯着日冕
“啧...都是麻烦的家伙...”
且日冕察觉,这种战斗他越拖...隐患越大,这剥削生命力的魔力让他感觉状态有些许的减退,这还是有这套魔力盔甲护身,那如太阳般闪耀的护甲也仅仅是削减了寒意
虽然身后的魔法阵和那顿时杀向那些天角兽残躯的蹄击已经杀死了大多撕咬着他不放的天角兽残躯了,但是让日冕最为头疼的还是那伊莎贝尔和艾尔伯特
不过还好的是,现在也就只有他俩实力和之前大差不差了,而其他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多的残躯质量都已经削弱不少...
几蹄子狠狠的干在了伊莎贝尔的头上,他竟然还没有多大的事情,流淌着黑色血液的嘴角邪魅的勾起,日冕感觉蹄子上的护甲似乎有了魔力被剥削的感觉...这种天角兽残躯不能近战?
此时日冕的眼眸一缩,他余光竟瞥见那艾尔伯特的嘴角也缓缓勾起...那抹微笑让日冕内心警铃大作,只得在那艾尔伯特念叨出咒语的时候,让那潜伏已久的锁链贯穿了他的胸膛随后炸裂...
而此时...日冕一直不使用锁链的原因也体现出来了,身后的伊莎贝尔像是看了一眼便会了这种魔法...咧开嘴露出欣喜的笑容,那白暗交错的锁链顿时从他的身后凝现出来
“好,现在就剩着你和我...艹你要去哪?!”日冕刚刚回头的时候,便看见了那家伙,用锁链的尖刺,撕开了此处的魔力屏障!,那裂缝中所显露的正是那昏暗一片的大暴风雪屏障腹地!他想去外界!
伊莎贝尔的躯体,风之魔的思维!这种家伙对于外界是绝对的灾难!
当那伊莎贝尔独角亮起,正要传送出去的时候,一道火红似流星般的轨迹顿时把他踹飞,那片被撕开的魔力屏障也在此时闭合...说明并没有真正的撕开...
被演了!
一点寒光...不...是四周...是全方位,都探出了那锁链发动生成时的魔力旋涡...,这种魔法节点处...恰是锁链效果最强盛的地方,锁链主打的限制,让日冕的魔法仅限于这个圆球之内...
日冕猛的看向那嘴角笑意愈来愈盛的伊莎贝尔...似乎他里面的那个意识体更加中意日冕的躯体,或者说是,强大且鲜活的生命力
随着伊莎贝尔缓缓的举起蹄子,猛的落下...
日冕的周身也构现起暗红色的魔法旋涡...但终究迟了几毫米
*噗嗤!噗呲!噗嗤!*密密麻麻的金属撞击声和血肉的声音在那黑白混杂的圆球之中响起
但随之而来的便是那圆球之中传来的咔嚓作响,似乎是锁链被绞断的尖锐声音传来
猛然间的爆炸像是阔剑一般,向着周围溅射而出的锁链碎片黑白的和暗红的交织在一起,如星辰般繁多的溅射而起的灰尘和石块木板被接连击穿的声音,似乎在为这场战斗敲响了高潮的乐章,那些原本还活着一拥而上的天角兽尸骸此时也被日冕的这操作弄死
随着那在斯凯洛思之中被风之魔意识控制的天角兽残躯仅剩伊莎贝尔一匹...那遮蔽着斯凯洛思天空上的阴云也淡去不少,但露出的天空也是死寂的灰色...
“也该我了不是吗?”日冕身上残破的盔甲和淋漓的血窟窿似乎代表着他的生命如风中残烛,让那伊莎贝尔眼中的光芒越盛,似乎认为日冕翻不起什么风浪,活动了一下肩膀,正打算给于日冕最后一击时
“超恢复”
这句咒语让伊莎贝尔眼中的冷蓝色光芒一凝,他的视角了,日冕的身影像是被抽帧了一般不见了,随后便是背部一阵强烈的推背感...
在要撞击向地面的时候伊莎贝尔使用传送魔法转移了位置,可接下来脑袋却结结实实的迎接了日冕一击后踹...这次连日冕的踪影都没看清...
“我意识尚不清醒的时候都能杀你一次,何况这次?”日冕的蹄子踩住了伊莎贝尔的脑袋,那锁链缠住了他的四肢把他定在了那里,同时踹断了他的独角以防他使用锁链脱困,反正之后要用得上的超恢复就那修复了
“唉...好了,通关结束,搜刮战利品的时间”日冕似是松了口气的拍了拍蹄子,上面还有着那些鲜红的血液随着日冕的动作而撒落
......
日冕此行来便是奔着艾尔伯特的那本书而来的,但是他有些不确定这本书会被艾尔伯特藏在哪里,毕竟他也说过这本书很重要的...
但随着他的探索足迹刚刚开始...便结束了,因为寻找的第一个房间,教室...
那本书便静静的躺在那讲台最显眼的地方,旁边还有着几滴的黑色血液,日冕静静的盯着那在光辉下似乎自我在散发着淡淡荧光的笔记本...
为什么他感觉这一幕有些熟悉...
但是当日冕拿起那本书的时候,其中夹着的一张折的板板正正的纸便滑落出来,日冕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转头透过窗户看向了那在广场的中心,躺在那如同一朵盛开的黑色彼岸花血液之中的艾尔伯特
这纸条倒是勾起了日冕的好奇心,稍微耸了耸肩,反正这次完成战斗的时间比他预想的还短的话,那么看看也无妨
魔法拉过一旁的椅子日冕便顺势坐了上去,缓缓展开那已经泛黄的古老纸张的时候,那对比明显的黑色字迹便跃然纸上
“日冕,我知道你能看见这本书,若是能看见我的话,请和我说说我现在的样子,我担心记忆水晶这类的东西会被风之魔篡改,所以才留下书信。”
读到这里的时候,日冕抬头看了看那窗外的艾尔伯特...
“额...挺惨的?”日冕漫不经心的回答了那书信上的话语,随后便继续往下看着,还把身体调整到舒适的位置,在艾尔伯特的办公椅上翘起了二郎腿
“我自始至终都相信你是一个好孩子,这审判官真的是越来越偏执了,又不是只有她一个是出生便自带可爱标志的...
啊这,哈哈,扯远了,我相信那朵花一定能用上,我也相信你能走出困境,我知道,你是一个念旧的孩子,所以我便在这里等着你...向往常的那样,你不是最爱说这句‘像往常那样’了吗?但是我也不确定,我看见了一些死去的同伴重新站起来了...又扯远了
所以说,这次的谈话我并没有弄得很正式陌生,你都在我蹄#下留级十年了,还正式反而疏远了,在留下这书...我想的是你%应该能用到它,也担心你个糊涂蛋找不到它而怨我...
毕竟当时我看见了你阅读这本书时脸上的欣喜,我也很开心这种表情能在你的脸上又一次出现,恢复刚刚到我蹄下学习时的意#$气风发,而不是被那些#琐事压垮时&¥的麻木...
我想着你可能看不懂的地方我也做上标识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那家伙说你不会痛苦多久的...但是可能我等不来了...
我得承认的是我也有些许错误,我也一时陷入偏执的认为...像你这般的天才,所代表的东西应该愈发的深奥而把你的青春浪费在了钻研魔法之中,我也自责,自责没能带好你...我没去看那次的审判...
我...说实话,我不愿把那些记忆带到死后的世界...额扯什么呢?相信现在能找到这里的你,估计早已混的#$%#风生水起了吧,以你的天赋来说...
又扯远了,总是想和你多唠些有的没的...你不必自责&*#@#斯凯洛思的结局,这是@#¥#%必然的,我也窥见了这必然@#¥¥#的劫难,无法阻挡...#¥%#¥,你想知道的我也&*%#记录@#¥后面
但我却未曾在未来窥见你的身影,唉~你这家伙,最喜欢东躲西藏的逃课逃作业....风雪来了,我说不了太&@#&...我·可不$%希望在死后$%@的世界看见你,愿你安*#...”
甚至,安好这个单词都还未拼写完...这随记便戛然而止,落款地方的名字已经被那咳出的黑色血液沾染遮盖...
从最开始的字体优雅,张弛有度,到后面逐渐出现错乱的,被划掉的字词逐渐增多,便能知道后面的时间紧迫
也不知道是那死亡逼近导致的恐慌...
还是那淡然面对死亡时...被削弱的魔法一次次的让那羽毛笔失去控制,却又执着的拿起笔,写下想对日冕说的话...
确实...
他确实料到了日冕会再次前来...但没料到的是自己的尸首并没有在这里静静的坐着像是一位长者般的等候着日冕...
而是被风之魔分散出的意识占据了身躯,沦为由他们的魔力供给新的风之魔诞生的容器...
“唉...”日冕揉了揉眉头,似乎心情颇为复杂...抬头看了看那在广场之上艾尔伯特...被开膛破肚的尸首
日冕从一旁储物柜中随意的抽出了一个跨包...但是一抽那东西便散架了,看起来这些日常用品并没有什么附魔
在用魔法随便构现一个新的挎包把那本书揣上之后,正要走的时...回头看了一下那支红色的羽毛笔...便是它...助艾尔伯特写下这些东西的...
在纠结一下之后...日冕拿起了那支笔...
......
斯凯洛思的广场之上,那绽放的黑色彼岸花之中没有了那抹淡蓝色鬃毛,浅灰色身体,带着一副金质眼镜...衣着得体的身影
而是广场边缘的平地之上,多了一个小小的坟包,那歪歪扭扭的十字架上...用一根细细的绳子绑着一根火红的羽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