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她地嗓子疼冒烟。艰难喊着，却发不出声音。
他们为什么，没在自己身边呢？难道忘了自己吗？
她有些沮丧。
‘’哥，你千万别忘了我啊！我是夕颜呀！是你一手带大夕颜呀！；
她心里疯狂喊着。
‘’爸，你快出来呀！我都多久没见你了！你还是老样子吗？你一直，不是最疼爱我吗？妈，你快来看看我啊！爸爸说你一直都很爱我。你们都快吃来呀！；
她吃力转动自己头颅。
希望能看见自己，期盼已久熟悉面容。
失望了，想见地人一个都没有出现。泄气地收回目光。
闭了闭有些发涩眼睛。
再次睁开，一回头眼前出现一个披头散发脑袋。
脸黑糊糊地也分不清五官啊！
夕颜强迫自己看清那张脸。
惊呼一声，萧聪你是萧聪。
童年恐怖记忆接踵而至。
萧聪看见她睁开眼睛。一呲牙，一股臭气扑面而来。
‘’吃奶奶，生娃娃。吃奶奶生娃娃。；
萧聪把一只手指，放在嘴里吮吸着。
能看见他嘴角淌出来口水。沾在他满脸胡须上。
他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那张脸还一点点要靠近她。
这张脸在她面前一点点放大。脸就要贴到她脸上了。
夕颜恐慌看着那这张脸。曾经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萧聪，萧震地傻哥哥。；
夕颜心中大骇！
惊恐地瞪大双眼，身体颤抖拼命往角落里缩。
萧聪依旧步步紧逼，嘴里嘟囔着。
“吃奶奶，生娃娃。做饭饭，当婆娘”。
今天，二莽子趁夕颜昏迷不醒时候。
给她冲一碗糖水，在里面加了一粒，他从那些狐朋狗友家里拿来一粒睡眠药。
送进她屋里。
在夕颜迷瞪虚弱时候，就给她灌进去。
他现在最想做事情，就是把夕颜这个祸害赶快送出去。
他要做人不知，鬼不觉才行。
就连和他睡一个被窝小翠他都没告诉。
他可怕自己做过坏事东窗事发。
昨晚喝酒听见萧正风提到他傻儿子，他就起坏心思。
这不正好把夕颜送出去好机会吗？
过个一年半载，夕颜和傻儿子有了娃。自己这事就没人知道了！
更何况萧正风他家，住还是大山里面。
他趁着小翠还没下班，找一架马车，用被把夕颜包好，抱上车就来萧聪家里来了。
萧聪家里那个脏啊！连一点干净地方都没有。还差点没把他熏吐了！
他耐着性子，教导萧聪一番。他像猪一样直哼哼。也不知道他听懂没听懂。
夕颜头晕目眩，嘴里惊吓喊着。
‘’别过来，别过来！躲开！躲开呀！；
萧聪淌着口水伸出手。想要拉扯夕颜裤子。
今天他恍惚记得那个男人说过。把裤子脱了。就给他饭吃。
‘’饿，饿呀！吃奶奶生娃娃。；
嘴里像机器一样重复着说。
‘’别过来，求你了！我害怕！哥，你快出来救救我呀！；
夕颜失魂落魄，有些绝望喊。
谁能来救救我呀！躲开！死萧聪。夕颜闭着眼睛乱踹。
她看见萧聪黑乎乎像鸡爪手。就感觉恶心。
萧聪已经抓住她地脚丫了。
恶心，好恶心呀！
夕颜有些反胃。马上就要扯到她裤子了。
躲开！你给我躲开。夕颜使足劲向萧聪狠狠踹去。
咕咚一声，萧聪仰着头重重掉到地上。没有爬起来。
还好！他终于离自己远些了。
夕颜有些庆幸喘口气。
过好一会，夕颜气也顺了。
才发现萧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是咋回事呢？
萧聪，她仗着胆小声叫一小声。萧聪还是没有动。
她得瑟乱颤下炕。
手里不忘拿着被子。
一会萧聪在动手动脚，她就用被子把他捂住揍他一顿。
她天真地想。
地下黑乎乎一片是啥！她好奇用手摸一下。湿乎糊摸一手。放眼前一看。
妈呀！吓得瘫坐在地。
在昏暗灯光下。她手上都是血呀！
哪来的！她有些发懵。
用脚又踢一下萧聪。
萧聪像死猪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还晃悠一下面向她。
脑后清楚看见好大一滩血呀！看得她触目惊心。
萧聪闭着眼睛，面目狰狞面向她。
杀人了！自己杀人了！
她内心疯狂呐喊。
很害怕，很紧张。不知道如何自处。咋办呢？咋办呢？我杀人了！杀人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力气。她爬起来，抬起脚就往外跑。
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快点离开这里。
她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行。
脑袋里就一个信念，跑！
就是疯狂跑着。
忘了，方向！
忘了，自己没有穿鞋。
忘了，自己没有穿大衣。
毫无目的向大山里跑去。
她不知道自己跑多久。终于体力不支跌倒下来。
她流的眼泪风干了！头发也乱糟糟地。
倒向地面那一刻，她还不忘自语道。
‘’哥，来接我吧！我真的好想你们呀！；
慢慢闭上眼睛。静静等待她天上家人来接她。
庄明轩赶着驴车，穿着厚重大棉袄。
把自己捂严严实实。
嘴里吹着小曲自得其乐。在翻过这座山他就到家了。
楚月一定又会，望眼欲穿站在门前等自己。
家里有人等，也是一种幸福啊！
心里喜滋滋想。
昨天，他借队里驴车去看恩人宋军来了。
他已经接到上级调令，让他回京通知。
这是他最后一次，在给宋军扫墓了。
以后不知道，何年何月还能过来。
他在老朋友宋军墓前说很多心里话。
感激他在自己困苦时，对自己照顾。
当年要是没有宋军提议。他们夫妻早都客死它乡了！
庄明轩甩开鞭子。
嘚架，打一下驴屁股。希望它跑的快些。天气太冷了，自己要赶快回家才行。
眼前是个啥！横在小路上。
庄明轩急忙抓住缰绳。
吁！这些年在农村混。他也会干很多农活。
就像这赶车，他信手拈来。
他跳下车，想看一个究竟。
眼前一个骨瘦嶙峋小女孩躺在小路当中。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一脸病态，一看病得不轻啊！
他摸了摸，小女孩脉搏时有时无。
‘’妈的！谁这样丧心病狂。孩子还没死透呢？就给丢出来了！；
他嘴里爆着粗话。
必须马上把这孩子带回去才行。在冻一会，真地没命了！
庄明轩抱起夕颜把她放到车上。又把自己大棉袄给那孩子抱起来。
‘’小妮子，你和我有缘。我一定会把你救活。；
他坐上驴车。擦了一把冻出来鼻涕。东北冷天气可不是盖地。能冻死个人。
一会工夫到家。
楚月穿着大棉袄，戴着狗皮帽子。真等在大门口。
看见他赶驴车回来。没穿大衣，有些惊讶。
‘’老头子，你出去时候不是穿大衣了吗？咋出去一趟遇见狐狸精了！把你大衣借去了。；
楚月疯言疯语说。
自从若离去世后。楚月有时清醒有时糊涂。这是又糊涂了！
‘’老婆子，快帮忙，救人要紧。；
庄明轩也不接她话茬。急忙吩咐说。楚月这才看见车上还有一个用大衣包裹东西。
‘’这是啥？老头子。；
楚月有些好奇问。
庄明轩刚要制止。她已经掀开了。
楚月伸长脖子，上前查看。
只见夕颜衣衫单薄蜷缩在大衣里。双脚通红，气息微弱躺在车上。
‘’我若离呀！你去那里了？妈终于把你找到了。呜呜。；
楚月心疼地说。
又开始犯疯病了。说着解开自己衣服。上去就把夕颜搂入怀里。
‘’老婆子，别哭。快进屋，孩子冷啊！；
庄明轩哆哆嗦嗦说。把自己大棉袄再一次裹住夕颜和楚月。簇拥着楚月将夕颜抱进屋里。
‘’楚月快给我弄点雪进来。这孩子冻得不轻啊！先要用雪搓搓才行。；
庄明轩吩咐说。
楚月在炕上抱着夕颜就不撒手。
‘’若离呀！是妈没照顾好你呀！看把若离冻得。妈妈错了！你快睁开眼睛，起来打我吧！呜呜！；
庄明轩无奈摇摇头。老婆是指不上了。
庄明轩边给夕颜治疗，边简单向楚月解释情况。
他也不知道，楚月能不能听懂。
楚月一直陪在夕颜身边寸步不离。
一口一个若离叫着。紧紧护在怀里。
她把夕颜当成自己那个死去孩子若离了。
看着夕颜体温渐渐有些好转。
庄明轩才停止治病针灸动作。
这一顿忙活，累死他了！
看她有些呼吸均匀。
楚月跳下炕。
从一旁木头箱子拿出来两个鸡蛋。破天荒，烧水做饭，开始照顾夕颜。
她一系列动作，都把庄明轩看傻眼了！
都多长时间了！
他老婆一直，活在自己精神世界里。
就是告诉她，要离开这里。她都无动于衷。
楚月把做好鸡蛋汤，喂到夕颜嘴边。夕颜牙关紧闭。毫无知觉。
一股尿骚味传过来。
‘’这孩子又尿床了。；
庄明轩有些挠头说。
这已经是他家仅有被子。都被这小丫头给尿了！
这小丫头进家门。他仔细诊查过，这孩子得很严重肾病，能保住命就很不容易了！
以后想要当妈妈，恐怕是不能够了！
唉！可怜孩子呀！心里不禁为夕颜惋惜。
几天后，夕颜悠悠苏醒过来。
看着周围陌生环境，有些惊慌失措。
不会又抓回来了吧！她瞪着一双惊慌眼神看着庄明轩。
庄明轩耐心安抚她。并告诉她发生一切。表示等她恢复好了！可以送她回家。
夕颜眼睛一直瞪着上空。对庄明轩问话充耳不闻。就是傻傻看着上空无思无绪。
让旁人看着可怜。楚月自从夕颜进了她家门。像捡到宝一样，每天都给夕颜洗她尿骚垫子。每天都搂夕颜睡觉。宝贝得不得了。
而另一边，萧聪让夕颜踹下炕，脑袋磕在一旁凳子上。脑后磕出来一个大口子。昏死过去。
晚上给他做饭老大妈，一开门。看见他直挺挺躺在屋地上。没吓死！
急忙把村长找来，村长过来时候，萧聪自己慢悠悠醒过来了。
嘴里还在喊着。
‘’吃奶奶，生娃娃！；
村长怕担责任。急忙把他送镇上医院。又急忙联系萧正风。
二莽子发现夕颜不见了，萧聪还受伤了。
在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他把自己一意孤行把夕颜，送萧聪那里和小翠说了。
小翠骑自行车又把这事和萧正风说了。
萧正风得知这消息后大发雷霆，他意识到事情一旦败露，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二莽子到处寻找夕颜，可哪里还有她的踪迹，仿佛她就此消失在这片土地上。
最后二莽子一狠心，在一天夜里咋咋呼呼喊。说夕颜被狼叼走了。
镇上很多人帮忙出来寻找，也没找到。狼进村吃家畜常有的事。大家也就信了！
狗剩子一直在自责，没有照顾好夕颜。主要是最近几天他和他爹上山伐木去了没在家。
一回来，就听见夕颜被狼叼走了！和村民找了好几天无果。
大家渐渐也就把这事放下了。
小镇上也慢慢恢复平静。这件事也就成了，茶余饭后大家偶尔谈论事情。
过了一阵子，二莽子还真找几个人，在粮库干起来装卸活。
小翠和萧正风在他眼皮子底下，更加明目张胆。
庄明轩一边治疗，边打听夕颜家人。可是找好久也没有她家人消息。
他们回京又迫在眉睫。这孩子肾病还非常严重。
在回京头一天，他趁楚月不在。看见夕颜病殃殃醒过来。用手试探一下夕颜头。
夕颜最近有点信任他们，能少少喝点米汤。
‘’丫头，你能告诉我你叫啥名吗？；
夕颜眼睛死死盯着一处，没有说话。庄明轩也不泄气。继续说。
‘’丫头，伯伯要离开这里了？你可怎么办啊！；
他看见夕颜眼珠微微动了动。
‘’我们离开，你就回去找你父母吧！伯伯把你治病药，都配好了，你回去让你爹妈给你好好熬药。过一段时间你一定能好。；
庄明轩耐心交代。他看见小丫头眼睛又像刚来时望着上空。
‘’唉！可怜孩子！；
他嘴里说了一句。帮夕颜掖好被子。
晚上楚月半夜起来，摸了一把夕颜身体下面。惊叫一声。
‘’老头子，这小丫头咋又尿炕了。；
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她照顾夕颜。她知道这孩子一紧张就尿炕。
‘’死老头子，你和小丫头说啥了？；
楚月清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