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出来?拍什么?”褚悦觉得他这几天怪怪的,经常背着自己打电话,跟江秘书说话时也神神秘秘的。
“没什么,睡觉。”周行之搂着她睡觉。“拍照吗?就你那个拍照技术,呵呵。”褚悦想起上次他给自己拍的照片,没一张能用的。
“睡觉,快一点了,再不睡明天早上又起不来。”
开幕式前,周可城和李莉仍按去年的惯例请杨老师吃饭,只是今年在饭桌上不似往年那般和谐,偶尔陷入一阵尴尬的安静里。
杨老师倒是从李莉口中得知,周行之跟褚悦的关系。责备自己学生:“哎哟,你这死孩子,昨天还跟我说没有。谈恋爱就谈恋爱嘛,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有点......拿不出手。”褚悦在一旁小声嘀咕,又心虚地看看周行之。“什么?”自己这个外形条件、家世背景怎么就拿不出手了?
“没有。”褚悦不好意思地拍打一下他,又娇羞地抿着唇看老师。
这个状态,是杨老师从未见过的。她拉着褚悦,抱一抱,轻拍后背,欣慰地说:“老师知道,你能走出来。”
这话说得在场众人都有些不明所以,褚悦却是强忍着要哭出来。周行之大大方方向老师保证:“杨教授放心,悦悦有我照顾,不会让她受委屈。”
褚悦从老师怀里挣脱出来,又心虚地看他一眼。“好好吃饭。”
眼眶里还蓄着泪水,被餐厅的灯光照得晶莹剔透。莫筱筱在一旁感叹,主角就是不一样,连灯光都如此偏爱。周可城长叹一口气,要是不让俩人结婚,这儿子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吃饭吧。”老爷子拿起筷子,叫大家好好吃饭。
晚上开幕式,大家坐在观众席上,李莉看着自己儿子和那个女朋友的样子,埋怨老爷子:“你也不说劝劝行之,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有以前认真的样子!”
“怎么劝?你这个儿子一开始办这个艺术节就是为这姑娘。”老爷子还记得第一次听他说要办青年艺术节的时候,以为是为他妈准备的,还觉得第一次策划这种大型活动就能考虑得面面俱到,孝心可嘉。
如今才反应过来,他是给自己下了套。就为让自己和他妈接受这个姑娘,对这个女孩心存好感。
年轻人谈恋爱是这样,越劝越是觉得是真爱,李莉也很无奈。
“哎,娱乐公司的造型团队,你不再考虑考虑?”儿子劝不住,只能争取一下多年老友的职权。
“考虑什么?你没听筱筱说的?换掉造型团队以后,艺人的通告都排满了?星瀚今年一年的利润都能抵过去三年。要我说,你那朋友就没憋着什么好,以后还是少往来的好。”老爷子以前没指望这个娱乐公司赚钱,没怎么过问。今年因为利润率上来,对这个分公司和儿媳也是刮目相看。
“我有几个朋友?要不是你,我至于总待在家吗?结婚后,你也不让我出去工作。以前的朋友,总是说人家心思不纯,让我别跟人家来往......”李莉越说越委屈,止不住地吸吸鼻子。
她跟老杨是一个大学的,如今人家已经是大学的教授,还有得意门生。自己只能当个全职太太,每天在那一亩三分地转悠来转悠去的,唯一欣慰的就是能集些画。
“好啦,我不是陪着你吗?”老爷子赶紧安慰。
江涛给周行之发微信:[周总,海城这边已经准备妥当。]
[辛苦。]
“要不先不去海城,我陪老师在乾城玩几天呗?”褚悦还是想多陪陪老师。“不行。”周行之还以为她看到自己手机里的内容,赶紧收起来。“老师,说的走出来是知道你抑郁症的事吗?”
“嗯,抑郁症是大学时确诊的。我户口跟着爷爷奶奶,他们去世后,户口簿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加上大学时年纪小,杨老师对我就特别关照一些,她带我去看的心理医生。”
户口本,现在登记好像不用户口本。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要带着吧。“所以,你的户口簿都是随身带着吗?”
“没有,谁会随身带着户口簿啊。”
“随身带着不是安全点吗?别弄丢了,放哪儿了?”
“我户口簿,你管我放哪儿呢!”褚悦也没多想,只觉得他是越管越多了。
套不出来,就不套了。求婚,未必就能登记结婚。登记,也不需要户口簿。
开幕式的第二天,在展会有自闭症孩子的发布会,是个新增加的环节。一大早上造型师就在别墅给俩人做造型,毕竟是周家的事,褚悦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特助,没什么可出面的,用不着做什么造型。最主要的是,这么早,有做造型的时间还不如多睡会儿觉。
“你作为星辉总裁的女朋友,当然会吸引很多媒体啊。起来吧,下午还要出发去海城。”周行之给自己换上家居服,叫她起床。
“em......几点?”她翻个身继续睡,昨晚的闭幕式结束就已经十点半,回到别墅已经11点多,洗漱完睡觉已经12点,早上6点起来做造型实在是太早。
“6点十分了,好多人等着呢。”换好家居服,周行之蹲在床边耐心哄她起床。
褚悦只能起床,闭着眼睛坐在床上。“起床刷牙吧。”周行之坐到床上,在她脸颊上亲一口。“烦人!”
这次她闭着眼睛,让造型师随便弄。白色针织连衣裙,白色大衣,穿上高跟鞋。周行之一身藏蓝色西装,看见她穿白色,赶紧问造型师:“我是不是也该穿白色的啊?”
“周总,你毕竟是主办方,白色,不合适吧?”造型师没见过哪个总裁在慈善会上穿白色西装出席的。
“而且你穿白色西装多丑啊。”褚悦补充道,造型团队低头不敢笑出声。
“那,我大衣穿什么?”周行之下意识地问褚悦。“有暖气,你穿什么大衣!”一大早上,没睡够就算了,这人还磨磨唧唧的。
“哦。”女朋友不让穿就不穿。
展会有不少人,主持人在介绍几个孩子的家庭情况。孩子们在另一个地方画画,其中一个孩子时不时地看向褚悦的那幅街景。
孩子扯扯妈妈的衣角,指着那幅画说:“这个姐姐生病了。”
褚悦在台下听得想睡觉,干脆跟周行之说:“我去看孩子们画画。”
“人多,小心点。是不是高跟鞋穿得不舒服?”
褚悦摇摇头,起身微微弯腰,穿过会场,来到孩子们身后遥遥看着。孩子妈妈看到褚悦,走到她面前说:“您是那幅画的作者吗?”
孩子妈妈穿的朴素,头上有些白发,应该是操劳过度。
“是,怎么?”
“呃,孩子可能是看出什么来了,您要不改改呢?”孩子妈妈似乎有些为难。
看出什么?褚悦看着那幅画,跟孩子妈妈问道:“我能跟孩子说说话吗?”
“孩子不善交流,多宝小姐不要介意。”孩子妈妈有些不好意思。
褚悦走上前,也不说话,蹲在旁边看孩子画。他们有五彩斑斓的船,有遮天蔽日的天空和海水,热闹又安静,没有画画时需要的那些教条和束缚。
另外一个孩子不小心碰掉旁边的画笔,掉落在水桶里,桶里的污水溅到她的白色大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