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婴浅笑道:“那倒不必,只是感觉挺玄妙的,一念之间所造成的后果,给言王殿下带来如此大的机缘。”
白清寒微微眯着眼,语气深长:“啧……我的感觉是,你在给你自己脸上贴金。”
“我可没这意思。”
“行吧,不过真要说起这事,我心底确实有着一丝丝庆幸。”
柳绯玉说到底也就那不好不坏的水平,当时张婴如果真要一起追杀,真就是必死无疑了。
也许,不用张婴,哪怕是换个全盛状态的顾怜霜,都有可能难以逃出生天。
后来把真身交给沈仙佑,也是有这个因素在。
每一次的蜕皮都具有风险性,而且在妖族当中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可在沈仙佑手上,那就不是风险了。
张婴不禁疑惑道:“化龙过后,还会蜕皮吗?”
“目前来看,我的真身是不会了,毕竟仙佑吞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白清寒说。
而另外一条蛟龙,也就是心珠,对于这件事情也不确定。
她是天生蛟龙,从未经历过蜕皮,只是知道有这么个过程。
也许,真要出现类似的情况,也应该不是蜕皮,而是再一次蜕变。
如果需要蜕变,那么就必须得用足够多的物质进行支撑。
这也是沈仙佑早就提出的一个笼统设想,但具体的实施办法暂且未能找到。
所以他才打算把眼下的重心,放在红月和青玉的“化蛟龙”之上。
张婴逐渐明悟。
“金、水、木、火……还差一条土运蛟龙。”
“五行劫天运,便能让殿下一次性控制十二头妖王,五行蛟龙若是俱全,即便是真仙人,也未必是他之敌手。”
白清寒略感惊奇,问道:“你现在不觉得仙佑的做法过于歪门邪道了?”
“他点醒了我,任何手段都是一把双刃剑,而这把剑得看握在谁的手里,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歪门邪道。”
听到此番理论,白清寒笑而不语。
也是觉得,张婴有点德不配位了。
道脉真言乃为“道法自然”四字,张婴显然没有参透,至今才明白这个道理。
当然,也不能怪她。
毕竟她不是一个纯粹的道士。
既是道士,也是剑修。
白清寒本想着点拨一番,但觉得太过羞辱人了,也就没有多说话,继续把目光放在阻风关战场。
沈仙佑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这小子,花招频出。
杀了妖王凿金过后,从袖袍中掏出一张黑色符纸,嘴里叽里呱啦的不知在念什么咒语,继而将符纸贴在妖王凿金的真身头颅之上。
最终,嘴里清晰的吐出一个字眼。
“敕令!”
白清寒眼色讶异,不由得惊呼道:“嚯!整出一个新的术法流派了?”
张婴凝眸看去。
“这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控尸方法,将生魂囚禁在肉身之内,迫使其与肉身完全融合,介于生死之间,超脱六道之物!”
心珠则是有些不太理解:“这不就是不化骨么?”
“可那毕竟是传说中的产物,而言王殿下制造出来的,已经极其接近了!”
三双眼眸看的清清楚楚。
沈仙佑盘坐在地,气定神闲,没有丝毫拖沓的控制妖王凿金,以真身化形身,而其毕生所学术法尽出。
还包括……佛门梵音。
张婴只感觉一阵阵头皮发麻。
“这太离谱了……”
白清寒却是神色沉重:“谁说不是呢,太违反常态了,可他又是什么时候折腾出来的,是我离开的这段时间?”
说着,她们俩齐齐看向心珠。
心珠也表示不知道。
“在水德宗的时候,殿下找我就只是为了亲亲抱抱,从来不和我交流修行上的事,我也没问。”
张婴猜测,很有可能是“共命”之中的异士传授给他的。
白清寒说:“不像,修习术法需要一个过程,仙佑刚刚的运气方式自然,更像是很早以前就接触过。”
三人都感觉到惊奇。
主要是,在沈仙佑操控下的妖王凿金,在战场上表现出来的战力,甚至还要强于它生前时的巅峰!
这让张婴无法理解。
白清寒忽然笑了起来,也明白了。
“奇思妙想……果真是奇思妙想。”
如果说,让一个被杀死的存在,发挥出生前的巅峰战力,那确实够稀奇。
但却能超过巅峰,那就是《吞天诀》带来的作用了。
就好比自己重新融合真身,就算修为还是观神境九重,也一定要比现在强的多。
具体是怎么做到的,还是得他自己来解答。
战场之上,嚎啕一片。
妖王凿金身先士卒,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妖族大军的士气,阻风关破溃在即。
北靖的武神拓跋赦满头大汗,同时更想不通,妖族为何会在没有丝毫征兆的前提下突然倒戈!
思绪之间,妖王凿金已经杀来。
一个金光熠熠的“卍”字迎面砸来。
拓跋赦对拳硬撼。
刹那之间,天地震动。
而这一次交锋,算是奠定了阻风关一战的战局,无数双眼睛都看见了,北靖第一强者竟然都无法击退妖王凿金,这阻风关继续死守没有丝毫意义!
只会死更多人!
北靖军阵因此大乱,许多士卒变成了逃兵,是因为傻子都觉得,这一战……看不到赢的希望!
拓跋赦只好顺杆子往下爬,传令全军后撤。
而他,只能硬着头皮去皇帝面前受罚。
早在半个月前,局势还很乐观,而须臾之间却让他们的大靖皇朝被动无比。
而在拓跋赦撤退后,妖王凿金亲手在城头上,插上了一面妖族大纛,上面没有文字,只有一个蛇形图腾。
沈仙佑自言自语道:“这面旗帜已经不太贴切了,应该让白仙姐姐换成蛟龙图腾,不过这还是细枝末节的小事,还是着重于大事吧。”
阻风关之战后,肯定还得继续打下去。
沈仙佑却是控制十二头妖王就地休整,妖族大军自然也跟着休整,他自己则是回到了白清寒的身边。
“诶?你们仨咋跟过来了?”
白清寒笑道:“还不是这位张天师怕你出事,非得拉着我们过来看看。”
“是么?”
在道出这个疑问时,沈仙佑的眼神也转移到了张婴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