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沈仙佑身形犹如一剑刺空而去,旋即又如流星下坠,径直落在无双关以北。
他脚下的地界,实际上属于妖族地界。
妖王凿金回头望去。
只见沈仙佑在身前竖起剑指,一条火龙在其周身破土而出,萦绕于周身。
而已经成为平地的无双关,却是骤然蔓延出密密麻麻的咒文。
凿金也不愧是能和白清寒叫板的妖王。
且不论手段如何,眼力强的离谱,一眼便洞穿了沈仙佑的行径意图。
“他是在布阵!”
妖王白鹤下意识地问道:“布什么阵?”
“劫天运!”
此为道脉阵法,却被道脉视为旁门左道,剑走偏锋之术,其作用也就在阵法真名当中。
当一回劫匪,但打劫的却是天机。
之所以说是剑走偏锋,以前的道士都是用来提升自身道力和修为,代价即是自身性命,也相当于玉石俱焚。
这下,妖王凿金心里却是产生了一股恐惧。
沈仙佑不是蠢人,而且他也没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可却用出了这种手段。
意欲何为?
这个疑惑,很快就被解开了。
沈仙佑肩头上的那只小白猫,状态变得很是诡异。
无穷无尽的妖气被它倾泻出来,转而却被沈仙佑所吸收。
正是在此时。
多位妖王忽然倒地,根本维持不住形身,不断的痛苦惨嚎起来。
紧接着,妖王金凿也有这种感觉。
就像是头皮被某种力量硬生生撕开,然后又极其粗暴的侵入神识当中,不是抵抗不了,而是想要抵抗,却无从下手!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攻势!”
“他……他在引导本座的梦境!”
“他想用梦境来主导……”
沈仙佑此时此刻终于压制不住笑意,朗声道:“大事已成!”
梦境引导已入尾声,除了妖王凿金之外,其余妖王的神识都被它们自身的梦境完全遮蔽。
而它们的梦境,是在被沈仙佑所主宰!
妖王凿金想靠着那浑厚修为进行抵抗。
沈仙佑察觉到后,再度竖起剑指。
元神陡然出鞘,手持仙剑元婴,一剑刺入妖王凿金的心门,用最纯粹的痛感来瓦解它的抵抗手段。
一瞬间,妖王凿金坠入梦境。
屏蔽梦境,也就是如此,可以让它们浸泡在以往心心念念的事物当中。
阵法还是其次。
完全得益于白梦引的本命神通!
但这一次,它被累趴了。
在妖力被抽离出去的一瞬间,白梦引也是猝不及防。
它好似柔软无骨地趴在沈仙佑的肩头上,声音很是虚弱。
“主人,您……您对我做了什么?”
沈仙佑把它抱在怀里,浅笑道:“强行借用了一下你的神通,不过没事,等回去过后能给你补回来。”
劫天运所需的祭品,早前就准备好了。
这一刻,沈仙佑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多力量大。
办事是半点都不费劲!
也是真正意义上的心想事成。
沈仙佑继而看向那些妖王,心中暗想。
“阵法效果有时间限制,但应该是足够了,希望白仙姐姐不会怪我这么做。”
沈仙佑心念一动,控制着十二头妖王齐齐起身。
同时,也以十二头妖王的名义,调集它们麾下的妖子妖孙们。
所用的命令是:“靖军已在燕州落败,为求止损,妖族十二部合流,齐攻靖虏之国!”
而在此命令后,又有一剑仙御剑而至。
“言王殿下,你为何要如此剑走偏锋,两条蛟龙还不够,你竟然要同时控制十二头妖王?!”
“在我眼里,那只是十二头畜生罢了,控制起来就是手段繁琐了些,难度并不大。”
沈仙佑神色淡然,张婴却是焦急万分。
在赶来驰援之时,她就看见了无双关一带的五行之炁极其狂烈,与“劫天运”被布下的情形十分相似。
亲眼一看,果真如此!
张婴的焦急并未缓解,问道:“殿下,祭品呢?劫天运需要有相当份量的祭品,你不会把自己……”
“诶,我可没那么傻。”沈仙佑说。
“那祭品呢?!”
“我让人从海外捕获了一些修士,提取了他们的神魂作为祭品,承担了此次劫天运的风险,但效果比我想象中要好的多。”
闻听此言,张婴更加傻眼。
沈仙佑指向不远处的一座山峦。
张婴细细感知,发现山峦中有着成堆的尸骨。
数量……无法估量!
沈仙佑这时说:“那帮蛮虏想要在此战中打垮我大玄北方的军事体系,我就干脆借着这个机会以牙还牙,也是借刀杀人,彻底击溃北靖的全方位体系!”
半日的功夫,妖族十二部合流,总共十万大军兵临城下。
武神拓跋赦无论如何只能放弃救回他的宝贝儿子。
率领铁浮屠转战百里,与妖族大军进行周旋。
而那位妖族帝君,此时此刻完全是拔剑四顾心茫然的状态。
她伸出玉指挠了挠头。
“有点出乎预料啊。”
红月跟着她站在妖族对北靖的边界,望着数十里开外的战场,也是傻了眼。
“帝君,这……这怎么回事?”
白清寒看出其中门道,也是压不住心中的欣喜,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我原本是想着,让仙佑把那十二个畜生拖延在燕州地界,我好准备些手段一口气灭杀掉。”
“他却鼓捣出了另外一个大手笔。”
“用这十二头畜生,并用妖族的名义,来达到他的目的。”
红月惊疑不定道:“那个大手笔是什么?”
“和欺天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比欺天要更加霸道些,可究竟是谁帮他完成的这次筹谋呢?”
在这一点上,白清寒也很疑惑。
想了想,也懒得在这里继续待着,不如直接过去找他。
被沈仙佑这么一搅和,整个局势的脉络变得简单很多,看似又有许多妖物要死,但却极大的缩减了妖族内耗的现象。
白清寒带着红月去往燕州。
不过,在见到沈仙佑时,他正在和张婴争论着什么“魔道”和“正道”。
但张婴的嘴皮子显然不如这小子。
白清寒近前来,摆出一副护夫姿态:“张天师,仙佑这次立下这么大的功勋,你怎么训他跟训儿子似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