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星渊很是好奇她见净心法师所为何事,又不好直接开口。
没想到云瀛直接问他可否听过此前被圣上驳回的寺庙穹顶修缮方案,关于星图的设计草图。
君星渊垂眸沉思,略有印象。
皇兄登基时,净心法师在提出寺庙修缮后,圣上便宣礼部、工部、户部几位负责的大臣共同商讨。当时礼部提供的几版设计里,净心法师最终选定的就是星图,圣上也赞同。
但苏相联合工部、户部,以消耗人力,浪费银钱为由,加之国库空虚是事实,后来只能选择了另一版用材稍简的盘龙图。
他记得皇兄当时说过,日后待国库充盈之时,还是要重启星图的修建,似乎与国运相关。
君星渊抬眸,很是疑惑:“你为何为关心到星图?”
云瀛道:“我在我爹书房偶然得见一张草图,便想探寻它的奥秘。”
君星渊还是觉得这理由牵强,一个闺阁中的女子缘何关心此事:“仅是如此?”
“那不然呢?”云瀛耍赖,“王爷,您第一天认识我吗?我爹宠我全都城人尽皆知,只要我想知道的事情,他定不会反对。”
君星渊差点忘了,云霁是礼部侍郎,当年一事尽数参与,她这番说辞倒也有几分真。
他点头,说道:“那等你看到净心法师,便当面一问吧。”
云瀛寻思该问的也问完了,她应该可以闪了。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她问了句:“王爷,您生辰是哪天?”
君星渊唇边漾着一抹浅笑,问:“怎么,要送本王贺礼?”
云瀛也不反驳:“您就说是何时吧!”
他直直的盯着她的脸,说出了一个日子。
云瀛对干支计算法还有点晕乎,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得出了一个不太意外的结论:天蝎座。
嗯,果然贴切。
她暗自庆幸自己应该还没得罪过他,以后尽量也不要招惹他。
君星渊看她一脸嫌弃的样子,忍不住问:“你在算什么?”
云瀛向他一笑:“秘密!”
君星渊凝视着她,要不是还有另一个人在,他定会捏住她的脸,让她说出到底是什么秘密需要知道他的生辰。
萧溪尘在一旁看着,他更希望云瀛能大大方方的讲出来,而不是用秘密两个字搪塞睿王,这样更会勾他的好奇心,于是开口道:“阿瀛,就告诉王爷吧。”“
好吧,云瀛点了点头:“每个人出生的月份对应着不同的脾气秉性,溪尘生性浪漫、敏感、不喜争斗,王爷呢,性子就很极端,一面是火,热烈,一面是冰,冷酷。我说的对吧?”
君星渊冷笑一声:”不对。“
切,是死要面子。说不过就摆臭脸,这不就是天蝎本蝎......本姑娘还不这儿待了。
她回马车后就一路昏睡,直到夜里。
迷糊中被人叫醒,她睁开眼睛,还没适应马车里的昏暗,只能开口问道:”我们到哪儿了?“
”凌州。“是萧溪尘的声音。
他搀扶着她走下马车,睿王提前派人准备好了住处,就在山脚下,方便明日一早进山。
云瀛想起,墨轩曾说,他义兄就居住在山脚下,她准备明儿就差人打探一番好去送信。
凌州比都城要凉爽一些,应该是多山的关系。
山下有多条溪流汇集成河,流水的声音在夜晚听起来更加清脆悦耳。
这是个依山傍水的庭院,牌匾上书写着三个字:净思斋。也不知院子的主人是何身份,没有复杂的景观,装饰也不怎么奢华,却处处透着素雅。
院子里的下人不多,只有一个老管家和两个小厮。
其中一个小厮带他们去了客房。
萧溪尘就在对面的房间,这边是个小小的环形结构,中间是一小片的竹林,既可以观赏,又可以很好的保护隐私。
“王爷呢?”云瀛问道。
“回姑娘的话,王爷此时在祭拜贵妃娘娘。”小厮低头回答。
“贵妃......那此处处是?”她灵光一闪,答案呼之欲出。
“这里是娘娘居住的别苑,每年她都会来小住数月参禅礼佛。”
原来此处是他母亲的居所。
小桃为她备好洗漱的物品,不过也都是小厮送过来的。
小厮说哪怕娘娘不在了,一应物品都会摆放如初,时常替换,他说这是王爷交待的,王爷每年也都会来小住数日。
真是至孝之人......云瀛不禁感叹。
她想到此前在王府查出手持可能浸了毒时君星渊脸上那复杂的表情。
不管别人怎么样,若她摊上这事儿,那是肯定要报仇的,更何况是这用种阴损的手段,必让对方付出百倍代价。
她不是圣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在这一点上,她支持睿王。
简单泡了个澡,换上干爽舒服的衣服,她打散了头发等着晾干。
估摸着现在应该是亥时,来了这么久还是不习惯早睡,尤其已经睡了一下午,她现在精神得不得了。
推开一扇窗,刚好能看见夜空中的那轮明月。
她用手托腮看着月亮,真是神奇,不知道这个月亮和另一个时空里的月亮是同一个吗?
云瀛始终有种直觉,她没有跨越时间,而是跨越了空间。不知在哪一天,不知用哪种方式,她会离开这里,这种直觉越发强烈。
正望着月亮发呆,突然眼前被黑暗笼罩......
她被吓得晃了晃身子,定神一看,这黑影竟是君星渊!
这是要干嘛!她没好气的抱怨了一声。
君星渊此时已经换了一身浅色的长袍,宽大的袖子扶在窗棂上,身子微微向前倾倒,双眼凝视着她,慵懒地开口道:“发什么呆?”
“回王爷,我在赏月。”云瀛后退一步,试图拉开彼此的距离。
君星渊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她,然后伸出手,轻轻拨弄着她额前的发丝。
她以为他只是好心的替她拨开碍事的头发,可事情却没这么简单......君星渊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因常年用刀剑,指尖的皮肤粗糙带茧。他拨弄完她的头发后,手指开始向脸颊、下巴处滑动,最终停留在了她的嘴唇上,反复摩挲。
云瀛愣在原地,大脑完全宕机。几秒钟她后反应过来,想要后退逃离,他却伸出另一只手钳住她的肩膀,隔着窗台将头靠在她的肩上。
他哑声道:“别动,就一会儿。”
她抬起双手想要推开他,努力挣扎却完全无效。
刚刚小厮的话在她脑海里闪回,君星渊去祭拜了母亲,现在又有这么反常的举动,大概就是那种愤恨又无力的情绪需要宣泄吧。
算了,理解他一下,就当日行一善。
云瀛本来要挣扎的双手,缓缓的拍着他的后背,也不知这样算不算安慰。
过了半晌,君星渊松开了她,站在月下背对着月光,她又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了。
”我已派人送信,明日一早进山,早点歇息吧。“说完,君星渊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云瀛对着空气吐槽道:行,你是王爷,你说了算!
关窗,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