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顾清浅叩响了张姐办公室的门，清脆的敲门声在走廊回荡。
“进来。”张姐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带着一丝疲惫。
顾清浅推门而入，看见张姐正伏案工作，桌上堆满了文件。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落在她身上，更显疲态。
“张姐，你看看这些……”顾清浅将手中的资料递了过去，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张姐揉了揉眉心，接过资料，草草地翻阅起来。
“‘百年老宅的哭声’？‘午夜凶铃再现’？顾清浅，你这些选题都是从哪里找来的？也太老套了吧！”张姐将资料扔在桌上，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现在是互联网时代，观众的口味刁钻得很，你这些老掉牙的东西，谁要看？”
顾清浅咬了咬下唇，努力抑制住内心的失落。“可是，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灵异事件，我觉得很有爆点……”
“真实？”张姐冷笑一声，“现在网络上编造的灵异故事比比皆是，谁会在乎你这些真假难辨的东西？你要明白，观众要的是刺激，是感官上的冲击，而不是听你讲故事！”
“那你说，什么样的选题才有吸引力？”顾清浅有些不服气。
张姐起身走到窗边，俯瞰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语气意味深长：“现在的观众啊，就喜欢看一些猎奇、刺激的东西，比如……”
她顿了顿，转身看向顾清浅，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比如，直播招魂。”
“直播……招魂？”顾清浅愣住了，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张姐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看到顾清浅错愕的表情，张姐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清浅啊，我知道你有一些真本事，但在这个圈子里，光有本事是不够的，你还得学会……”
“学会什么？”顾清浅追问道。
张姐凑近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缓缓吐出两个字：“炒作。”“炒作？”顾清浅重复着这两个字，眉头紧锁。她一向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也相信那些真实发生的灵异事件本身就足够吸引人，从没想过要用这种方式博取关注。
“你想想，直播招魂，多刺激！观众肯定爱看！到时候流量、热度、打赏，什么都会有！”张姐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顾清浅成为顶流主播，而她自己也水涨船高，赚得盆满钵满。
“可是……”顾清浅还想再争取一下，“我之前准备的那些选题，也不是完全没有亮点。比如‘百年老宅的哭声’，我可以实地探访那栋老宅，用直播的方式还原当时的场景，再结合一些历史资料和传说故事，这样应该也能吸引不少观众吧？”
“你说的这些，别的主播也能做啊！现在做灵异直播的那么多，没有一点新意，谁会记住你？”张姐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清浅，听我的，就直播招魂！只要你做得好，一炮而红绝对没问题！”
顾清浅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张姐坚定的眼神，她知道再说下去也是徒劳。她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拿着被否决的资料离开了张姐的办公室。
回到家后，顾清浅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将电脑里储存的大量灵异资料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直播招魂，她不是没想过，但她一直觉得这种行为对亡灵不敬，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这样做。可是，如果找不到新的选题，她的直播间就很难再有起色，难道真的要像张姐说的那样，用这种方式炒作自己吗？
窗外夜色渐深，顾清浅的房间里却依然亮着灯。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心中满是焦虑和迷茫。这时，她突然想起之前在网上认识的一些灵异爱好者，他们或许能给自己一些建议。
想到这里，顾清浅立刻打开聊天软件，找到了那个名为“灵异探险队”的群聊，编辑了一条消息发送出去：“各位，我想问一下，你们觉得什么样的灵异直播内容比较吸引人？”
消息发送出去后，群里立刻热闹起来，各种各样的建议层出不穷，但意见却并不统一……
“灵异探险队”群里，消息提示音此起彼伏，顾清浅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信息，心里却更加没底了。
“直播招魂？这也太不尊重死者了吧！”一个网名叫“幽冥使者”的网友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就是啊，这种事情怎么能拿来炒作呢？”另一个网名叫做“灵异小透明”的网友也表示赞同。
“我觉得可以直播探险啊！比如去一些传说中的凶宅探险，或者去一些墓地探秘，肯定很刺激！”一个网名叫“胆大包天”的网友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探险？那多危险啊！万一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灵异小透明”显然被吓到了。
……
群里的讨论越来越激烈，各种各样的建议层出不穷，但意见却并不统一。有人支持直播招魂，有人反对；有人建议直播探险，有人则担心安全问题。顾清浅看着这些五花八门的建议，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完全不知道该听谁的。
她揉了揉太阳穴，试图从这些建议中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看来，只能再想想其他办法了。”顾清浅叹了口气，关掉聊天软件，将之前被否决的选题资料又拿了出来。
第二天，顾清浅再次敲响了张姐办公室的门。
“张姐，我仔细考虑过直播招魂这件事了，我还是觉得……”
“你不用说了，我已经帮你决定了。”张姐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就直播招魂，时间就定在下周五晚上八点，我会安排人帮你做宣传的。”
“可是，我……”
“清浅，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你要相信我，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张姐放缓了语气，试图说服她，“你想想，现在做灵异直播的那么多，你要是不想点办法，怎么能吸引观众的眼球呢？”
“可是，我不想用这种方式……”
“清浅，你已经出道两年了，一直不温不火，难道你就想这样一直下去吗？”张姐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你知不知道，公司为了捧你花了多少钱？我为了帮你争取资源，低声下气求了多少人？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稍微为我想想，为公司想想？”
顾清浅沉默了，她知道张姐说的是事实，她也想红，想赚钱，想让自己的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可是，她真的不想用这种方式。
“清浅，你好好想想吧。”看到顾清浅的反应，张姐知道她已经动摇了，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顾清浅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张姐的办公室，脑海里回响着张姐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难道，我真的要妥协吗？”她喃喃自语道，脚步沉重地走向电梯……
顾清浅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的住处，一室的冷清让她更加心烦意乱。这间不大的出租屋是她两年前刚入行时租下的，承载着她对未来的憧憬，也见证了她一次又一次的碰壁。
她把自己扔进沙发里，疲惫感像潮水般涌来。桌上散落着这几天收集的各种灵异事件资料，每一个选题都被她反复推敲、修改，却无一例外地被张姐否决了。
“清浅，你这些选题都太老套了，观众早就看腻了！”
“现在谁还看这种东西？你要跟上潮流，懂吗？”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想过？公司花钱不是让你来做慈善的！”
张姐尖锐的话语一遍遍在耳边回响，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地撕碎了她仅剩的自信。顾清浅痛苦地抱住头，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困兽，在名为“名利”的牢笼里拼命挣扎，却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夜幕降临，城市霓虹闪烁，将顾清浅的出租屋映照得更加孤寂。她走到窗前，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眼神迷茫而无措。
“难道真的要直播招魂吗？”顾清浅低声呢喃，语气中充满了挣扎和抗拒。
她从小就拥有与常人不同的能力，能够看到那些游荡在人间的孤魂野鬼。她深知这些亡魂的痛苦和无奈，更明白“尊重死者”这四个字的分量。让她利用这种能力去博取眼球、赚取流量，她做不到。
可是，如果拒绝，她该怎么办呢？放弃梦想，回到老家过那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吗？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顾清浅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痛。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书桌上一个不起眼的笔记本突然映入眼帘。她走过去，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她曾经处理过的各种灵异事件。
“也许……”顾清浅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光，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也许还有别的办法……”她拿起笔记本，猛地站起身，翻到其中一页，目光落在上面的一行字上——“民间传说，有一种名为‘引魂香’的香料，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