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眠等人都愣住。
这还要问接不接受的啊!
夏夫人都看出来了,这个什么夫子就是故意针对她,一定是还记恨着刚才她骂他的事情。
真是气人!
夏荷眠则从杜夫子的眼中读出一丝安慰来,似乎鼓励她大胆地说出不公。
可哪有那么简单?
亲娘早早离世,爹的心更多在那个嫡长子身上,她在家中如同无依无靠之人。
夏荷眠自知还没有足够的势力抗衡这样的家,目前还是忍为上计。
等有一日,她不需再依靠他人再说吧。
“母亲出于担心,我自然接受。”
话音落下时,夏志鸣和夏夫人都一并露出满意神色。
这个女儿一向懂事,不会乱来的。
杜夫子有点气闷,终归还是理解夏荷眠的选择。
他大手一挥,“既然如此,那你赔偿损毁的东西就罢了吧。”
夏夫人那口气堵在胸腔处不上不下。
道歉完了怎么还要赔钱!
夏志鸣一点意见都没有,连忙承诺,“放心,该我们赔的,一点都不会少的。”
这才让杜夫子那口气咽了下去,冷哼一声就把头偏到另一边去。
宋曦晚出面收拾局面,又算计了一番损失。
其实也就是那扇门,被砸了有点摇摇欲坠,修理起来得要二十两银子。
夏志鸣和夏夫人听到这个数额的时候都是心脏狠狠一颤,这可比得上他们好几个月的开支了。
一扇破门怎么那么贵?
而且砸坏的人还是宋曦晚自己!
两人揣着一肚子的火也没地方发,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啃下这个哑巴亏,让人跟他们回去取钱。
书远内恢复清净。
夏荷眠当即跪下,言辞诚恳,“谢谢王妃和杜夫子的照拂,若不是有你们给我撑腰,今日怕是很难收场。”
宋曦晚将她扶起来,嗓音温和,“你身为女学中人,照顾你是理所应当的,而且你还是受委屈了。”
夏夫人也没能得到该有的惩罚,日后怕还会继续针对夏荷眠。
“无碍,至少能有几日清净,我也好去读懂杜夫子留下的书。”
这点委屈对于夏荷眠来说不算什么,反正这母亲来来去去就那点手段,她应付得来。
杜夫子听着心中更是不得劲,气鼓鼓地道:“刚才有我们给你撑腰,不用怕的嘛。”
夏荷眠听到“撑腰”两个字时就红了眼眶,已经太久没有人无条件站在她这边了。
王妃和杜夫子真是极好的人。
她浅笑反回去安慰,“今日过后,他们定然也不敢明面上太过亏待我。”
宋曦晚和杜夫子心里都有些沉闷,而后又觉得这或许就是筹办女学的意义,让她们有了选择权。
可是这条路要走许久。
宋曦晚心跟着沉下去许多,回到家中时还是闷闷不乐。
谢丞骞得知她回来了,一路从书房寻过来,不料看见她愁容满面的样子,立即沉下脸。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他就说要跟着一起去,可曦晚偏偏不让,说太过招摇。
宋曦晚抬起头来,又失魂落魄地垂下去。
这样子让谢丞骞面色更是黑沉,正要去把秋竹喊过来细问一番,但是被宋曦晚拦下来了。
“没什么事,我只是觉得自己有点太等哦异想天开了。”
谢丞骞拧紧眉心,沉声道:“不可能。”
这笃定的答复让宋曦晚都懵了一下。
“怎么就不可能了?你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谢丞骞坐落在她旁边,一脸认真滴解释,“你做事向来有主见,不会盲目的。
宋曦晚微愣,没想到谢丞骞对她这么信任,先前明明在军营时候还拦着她。
不过,她的心情莫名因他这句话舒坦了些。
宋曦晚便把夏荷眠的事情说了一下。
谢丞骞眸色沉下,“这确实是个问题,书院一直没什么人便是大多数父母都不想让女儿来读书,怕错过一桩好姻缘。”
可问题是,那姻缘真的是好的吗?
有的甚至素未谋面就定下亲事,之后一生囿于后宅直到死去。
夏荷眠的娘亲便是如此。
“所以啊,我还是把一切想得太过简单了,根深蒂固的思想难以改变,反而还会受到反抗。”
宋曦晚重重叹了口气。
不知何时才能实现她和陛下最初的展望,才刚开始就已经让她有点受挫了。
谢丞骞则问:“你想放弃了?”
“谁说的!”
宋曦晚拍桌而起,目中带着一股燃烧的火。
谢丞骞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安抚她坐下来,“既然不放弃,那便好好想想如何加快推进。”
宋曦晚撇嘴,“哪有那么容易。”
道理她都懂,可这就像是蚂蚁想要撼动大象。
不等谢丞骞说什么,宋曦晚又坐直身子,坚定地道:“不过,我是绝不可能放弃的。”
一点挫折算得了什么?
宋曦晚很快就平复了心情,谢丞骞禁不住低声笑了出来,眼中满含着温柔和宠溺。
“我相信你。”
宋曦晚轻挑秀眉,肚子里传来一阵阵的饥饿感。
谢丞骞牵起他的手往外面走去,一边说道:“我还以为你一肚子的气吃不下了。”
宋曦晚嘴角一扯,这话怎么说得好像她很小心眼一样。
她故意不否认,“那现在也不气了,自然就吃得下了,而且吃饱才有力气解决这些事情。”
“说的对。”
谢丞骞附和,晚膳的时候一直给她布菜,生怕她会饿着了一样。
一旁的丫鬟小厮已经习惯王爷的没规没矩了,垂下眼帘装作没看见。
宋曦晚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只想赶紧填饱肚子去书房那边好好想想应对方法。
走了两步,谢丞骞就把她横抱起来,往院子那边去。
“诶!我还有要事要办,你快放我下来!”
宋曦晚察觉到不对劲,急忙挣扎。
奈何谢丞骞的手很稳,一点也没被她动摇,还语气淡定地道:“天色已经晚了,点灯夜读容易伤眼。”
宋曦晚:“?”
这对吗?
很快,谢丞骞把她带回房中,关上了门。
宋曦晚一阵无语地道:“才吃饱饭就睡觉,对身体更不好。”
谢丞骞挑眉,“谁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