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回响,像一首单调的死亡进行曲。
二楼的光线昏暗,墙皮剥落,露出斑驳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令人作呕。
七席第踩着细高跟,一步一步向前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走廊深处,一片死寂。
七席第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人的心脏上,让人感到窒息。
她走得并不快,但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仿佛一头伺机而动的猎豹。
诡异的是,随着七席第的步伐,地砖的缝隙中,竟然开始钻出点点嫩绿。
青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蔓延,原本冰冷的石质地板,竟悄无声息地变成了一片生机盎然的草地。
然而,七席第一心向前,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异样。
走廊尽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高跟鞋的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嗒嗒嗒……”
像密集的鼓点,敲击着这片死寂的空间。
突然,七席第停下了脚步。
她微微皱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她缓缓转过身,看向身后。
只见原本破败的走廊,此刻已变成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地,仿佛童话世界一般。
但在这片美丽的景象中,却漂浮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少女,她没有双腿, 苍白的脸,空洞的眼神,像一个幽灵般漂浮在空中。
“卧槽!什么鬼?!”七席第瞳孔骤缩,心脏猛地一跳,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饶是她见多识广,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无腿少女(江洱儿)缓缓飘近,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七席第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发不出任何声音。
少女(江洱儿)的笑容越来越诡异,越来越靠近……
“别过来!你……你想干什么?!”七席第终于挤出一句话,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恐惧。
少女(江洱儿)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飘近,直到距离七席第一尺之遥……
“啊……”七席第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并非来自外界的攻击,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江洱儿没有实体的幽灵之躯,竟像一团冰冷的雾气,猛地撞入七席第的身体!
一瞬间,七席第感觉自己的意识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入侵,身体的控制权正在被剥夺。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却发现自己的四肢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仿佛提线木偶般任人摆布。
身后的草地,在这一刻骤然变化,绿意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海,浓郁的花香充斥着整个走廊,甜腻得令人作呕。
更诡异的是,七席第的皮肤表面,也开始浮现点点嫣红,如同花苞般缓缓绽放,美丽却又恐怖。
被江洱儿控制的七席第,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她缓缓抬起右手,一把锋利的短剑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手中。
剑尖闪烁着寒光,直指自己的咽喉。
七席第的意识还在,她眼睁睁地看着短剑逼近,死亡的恐惧瞬间将她淹没。
她的眼眸中充满了惊恐,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想要挣扎,却无力反抗。
这极度的恐惧,引发了周围磁场的剧烈波动,那柄即将刺入咽喉的短剑,竟然诡异地悬停在半空中,微微颤动着。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少女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一丝焦急:“她的情绪波动太强,我快跟不上了!”
下一秒,一个背着黑色棺材的少年,从一楼的房间里冲了出来。
他正是安鱼卿。
只见他指尖轻弹,数根纤细的丝线如同灵蛇般射出,缠绕住悬停的短剑。
安鱼卿眼神冰冷,没有丝毫犹豫,猛地一拉丝线,打破了七席第最后的反抗。
剑尖再次逼近,直指她的咽喉,速度快得令人窒息。
“嗤——”一声轻响,剑尖刺破了七席第的皮肤……
安鱼卿的剑尖精准地刺在七席第的咽喉上,然而预想中鲜血喷涌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剑尖刺破了皮肤,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像是被一层坚韧的薄膜阻挡。
剧烈的痛感瞬间引爆了七席第的情绪,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她体内爆发,将入侵的江洱儿猛地弹了出去!
江洱儿惨叫一声,幽灵般的身体在空中扭曲挣扎,最终化作点点荧光消散。
安鱼卿眉头紧锁,显然没想到七席第的精神力如此顽强。
他当机立断,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紫色的试管,猛地甩向七席第。
“卧槽!玩阴的?”七席第瞳孔一缩,身体本能地向一侧闪避。
紫色试管擦着她的脸颊飞过,狠狠地撞在墙壁上,瞬间炸裂开来。
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弥漫开来,伴随着肉眼可见的紫色雾气,迅速笼罩了七席第。
“浓缩精神污染?有点东西啊……”七席第屏住呼吸,脸色凝重。
还没等她缓过神,走廊的另一端突然飞出一支羽箭,
精准地撞碎了残留的紫色试管,将还未完全扩散的精神污染彻底引爆。
“轰——”一声闷响,七席第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重锤击中,嗡嗡作响。
安鱼卿的声音在浓雾中显得格外阴冷:“拖延的时间够了。”
双重负面状态叠加,七席第的精神力强度骤降,身体一阵虚弱,意识也开始模糊。
她咬紧牙关,猛地咬破舌尖,剧烈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该死……”七席第强忍着眩晕,伸手去摸腰间的折扇。
情况紧急,她必须尽快想办法破局。
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折扇的瞬间,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乾坤……”
“乾坤错乱!”低沉的男声如同古老的咒语,在走廊中回荡。
七席第只觉手中一震,那柄陪伴她多年的折扇竟不受控制地脱手而出,在空中旋转几圈后,无力地落在地上。
“我去!什么鬼?!”七席第心中大骇,正欲开口大喊,
却猛地感觉喉间一阵异样,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咽喉。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却摸到一朵柔软的花瓣。
“呕……”七席第强忍着恶心,想要把那异物吐出来,却发现自己的嘴巴里,竟然不知何时开满了洁白的花朵!
花朵迅速生长,挤满了她的口腔,让她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七席第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洁白的花朵顺着她的嘴角、鼻孔、眼眶蔓延开来,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宛如一尊诡异的花雕。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想要寻找敌人的踪迹,却只能看到不远处安鱼卿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孤立无援,绝望无助。
七席第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体内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
那些洁白的花朵却越发茂盛,贪婪地汲取着她的生命力,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无力地趴在地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到她面前。
那人戴着一张孙悟空的面具,看不清面容,但那双冰冷的眼睛,却如同毒蛇般死死地盯着她。
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无声的压迫,如同大山般压在七席第的心头,让她连最后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消失殆尽。
一楼,沈青竹拎着老式收音机,一步一步地跟在十席二身后。
收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杂音,夹杂着一段诡异的童谣:“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在家……”
沈青竹的脚步缓缓停下,收音机里的童谣也戛然而止,只剩下沙沙的电流声。
“十席二……”沈青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地狱的呼唤。